心臟右上角處隱隱乏青,呈擴大之勢,有什么涼邪的東西潛伏在他心臟上,準備將他整個人凍住!
寒氣的源頭,在心臟!
望著鳳陌痛苦的臉,公儀謹身為醫(yī)者卻有自己的考量。
這男人雖然傲慢無禮,但卻感覺不到他身上有任何不好的氣息。
向惡之人不會有他那樣孤冷清透的氣質,雖然他失禮在前,但她本就不是拘泥于形的女子。
算了,管不得誰對誰錯,先救人再說!
“得罪了。”
顧不得男女大防,公儀謹沒時間一顆顆解開他的扣子,一口氣從領口處就將衣裳撕開,露出他雪白的胸膛和透嫩的雪中櫻紅……此時的鳳陌已經被凍的沒有知覺,雙眼緊閉,渾身發(fā)抖。
公儀謹?shù)囊暰€禮貌地放在他的脖頸,緊握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被天蠶絲劃破的手掌便輕柔緊密地貼上他的左心,意念一動,所剩無幾的綠色藥力順著貼合肌膚,緩緩流進他的身體里。
靈力雖然所剩不多,但混上她天生炎脈的鮮血滋養(yǎng),應該會好很多。
身為丹修,煉制丹藥不僅對爐鼎和藥材要求甚高,對火焰的要求也快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越珍貴的丹藥,越要用材質上好的丹爐、無價稀有的丹藥,世間難尋的火焰。
丹修最煩心的便是爐鼎藥材好找,天地靈火難求,可公儀謹,完全沒有被這個問題困擾過!
天生炎脈,注定公儀謹對火擁有得天獨厚的控制權,不論她是否走上丹修之路,都會憑借她對火的精準操控,登上巔峰至高之處!
手下是冰涼柔軟的身子,眼前是因為不見光而臻白如雪的肌膚,鳳陌涼薄無色的唇瓣停止顫抖,精致的容顏不再寒氣充斥,咄咄逼人,昏過去的他像是從冰冷外殼中孵化出來的稚子,安靜隨和,與世無爭。
世俗倫理綱常,她公儀謹可以一笑置之,可一個沒有半分靈力護身的男人卻不行,即便為救他性命,她也確實已經看了他的身子,還碰了他的皮膚。
望著他虛弱不堪的疲憊臉龐,她能似乎能感受到他抗爭寒氣噬體無果后的失望無力,隱忍的脆弱在這一刻,從他冰凍的容顏下似冰雪消融,緩緩流露。
公儀謹心想:其實他本性不壞,不過因為寒氣的折磨,將自己封閉了起來。
既然并不是奸惡之人,為保住他的名節(jié),她堂堂女子,便該敢作敢當!
況且,他看上去也算順眼,就是要好好磨一下他冷淡的性子。
已經將寒氣壓制的手收回,公儀謹斂好他的衣衫,輕輕撫上他柔軟的發(fā),輕輕一嘆:“如果你實在接受不了,我便帶你回藥境,會對你負責便是。”
鳳陌醒來時天已經黑了,漆黑的公路上涼風習習,溫度也稍微偏涼,平常這時他都需要穿上風衣,可現(xiàn)在他只穿著單衣襯衫,卻絲毫不覺寒冷,甚至還覺得……很溫暖。
他倚著的,是什么……
“你做了什么?!”
鳳陌在意識到自己靠在公儀謹肩膀上的同時站了起來,隨后立即發(fā)現(xiàn)自己襯衫的扣子拽散,被毀去一半。如果他此時臉上森森的寒氣能化成實體,一定可以凍死人……
四周很黑,公儀謹為了照亮,用最后一點藥力散出香味,引來了螢火蟲。
綠綠的小東西被鳳陌的聲音驚到,一下子從公儀謹指尖飛開,熒光閃閃地圍著她繞了兩圈后才小心翼翼落在公儀謹?shù)聂W發(fā)上,點亮了她美麗的臉龐。
公儀謹眼看鳳陌“懵懂乖巧”的樣子消失不見,俊顏再次冰封,無所謂地拍拍衣裳站起來。
這個男人還欠調教,他答應之后她就有的是時間融化這座冰山,就算融不了,她也要用火把他燒化了!
“你的心臟在結冰,我救了你。因為治療需要,我撕開了你的衣服,不止看過,也碰過,可我保證沒有動半點歪心,只是治療。但若你接受不了,我可以帶你回玄虛藥境,給你一個名分。”
心里“咯噔”一下,鳳陌沒法再將公儀謹定義成單純的神經病,或者心思不純別的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臟在結冰。
他查遍了所有權威的醫(yī)院,找遍了所有知名的醫(yī)生,都說他除了有些過度疲勞,身上沒有任何問題,可當他們用儀器檢查發(fā)病時的他時,除了能測量到他體溫的下降,找不到一點原因和端倪!
“你是什么人?”即便被說中心里最在意的地方,鳳陌也無法忽略她遣詞用句的古怪。
“丹王藥鬼門下,玄虛藥境尊主——公儀謹。”
本該是被人尊崇仰慕的名頭,公儀謹卻感覺到鳳陌疑惑的眼神變成了嘲諷與輕蔑,心中那抹不好的感覺再次升騰起來。
鳳陌眼神冰冷,冷漠的臉上全是自嘲,這女人剛剛明明說要給他一個名分,現(xiàn)代社會男娶女嫁是基本常識,他竟然會認真的問她是什么人?
“我竟然會跟一個神經病搭話。”是病糊涂了么?
鳳陌說服著自己這一切都是巧合,心臟被冰凍只是被一個神經有問題的女人誤打誤撞說中了;車子沒有沖下山崖也不過是他發(fā)病時判斷失誤,黑色的輪胎印或許是上一輛墜落的汽車留下的。
他剛從國外回來又連著工作了6個小時,一定是過度疲勞在影響他的判斷和感覺!
鳳陌斂著胸口,夜色濃重如墨,打開車門發(fā)動車子,明亮的車燈照亮漆黑的山路,他回頭看向一臉陰郁的公儀謹,發(fā)現(xiàn)她正失神地盯著車燈,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本不該再理會那女人,鳳陌看著她蕭索的身影,想起涼風中傳遞給他的溫暖,還是冷冷張口:“這里沒什么丹鬼,也沒什么尊主,現(xiàn)在晚上十一點,你該回家了。”說完覺得自己也傻了,竟然會提醒一個妄想癥的瘋子。
“這里,不是仙玄?”公儀謹愣愣地,略顯呆滯的目光對上鳳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