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
“問吧,這里沒有外人。”
鳳陌知道顧遠有很多事情想問,公儀謹的身份是個麻煩,為了以防萬一,讓顧遠知道也有好處,至少能在他偶爾不在的時候幫公儀謹一把。
坐在一旁擺弄棋子的公儀謹正在等一個商議怎么具體合作的好時機,她見顧遠開口,便從羅漢榻上下來,往前走了兩步,靠在鳳陌的書桌旁。
“這是顧遠,我的特助,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找顧遠。”鳳陌指著顧遠跟公儀謹介紹。
顧遠見公儀謹謹慎的打量了他一番,確定了什么之后才點頭,神秘地像是在做什么審查。
等公儀謹表示接納顧遠,鳳陌才轉向顧遠解釋道:“公儀謹,表面是總裁助理,實際是我的醫生,她現在是黑戶,我需要你去跑一趟,給她辦套證件出來。”
“黑戶?”顧遠不解,這樣的女人怎么可能沒有證件,偷渡?
最重要的是……boss說公儀謹是……“醫生?!她治得好boss的病?”
“這個……說來有些復雜……”公儀謹的能力很難讓人接受,鳳陌在斟酌如何用詞給顧遠說明。
“我來說吧。”
公儀謹見鳳陌似乎找不到好的詞匯來形容她的狀況,干脆自己來介紹。
她先從鬼炎空間里拿出一根準備送給哥哥東籬的發簪與發帶,將三千黑絲簡單綰起,弄好頭發后,她對顧遠行了一個標準的作揖禮:“青靈山藥境尊主公儀謹,見過顧公子。”
顧遠被公儀謹的這出驚的不輕,扭頭就去看自家boss,眼神詢問他是不是要打120送她去醫院查查精神科。
鳳陌扶額,搖了搖頭,示意顧遠耐心聽公儀謹說下去。
半個小時以后,外面的陳明美已經等的不耐煩了,里面的書房里卻靜謐的很。
公儀謹剛剛跟顧遠介紹完尊主、丹修、封印和迷路,鳳陌為了證實公儀謹說的沒錯,自動補充上了自己半路遇到她的事,顧遠呆愣楞的聽完,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兩個人。
半晌,顧遠受驚嚇般地掏出手機,飛快撥出一個號碼,“嘟——嘟——”
電話顯示被接聽,顧遠立馬跑到窗邊,一邊驚駭地看著鳳陌跟公儀謹,一邊抱著手機求救似的跟好友兼裂世的總監陸痕道:“陸痕,壓力過大有沒有可能產生幻覺,精神病有沒有可能傳染?!今天匯率多少?!股市確定沒有崩盤?!金融危機是不是要來了?!”
那邊忙著上飛美國的飛機,被晚點的航班折磨到低氣壓的陸痕聽到顧遠咋咋呼呼的聲音,果斷掛了電話,留給顧遠一串:“滴——滴——滴——”的掛斷聲。
蕭索的寒風一直在吹,陸痕上了飛機,坐在溫暖地機艙里翻出了顧遠的通話記錄,嫌棄地輕輕說了句:“蠢死了。”
那邊的顧遠被一向冷淡的好友掛了電話,他絕望又憐憫地看向鳳陌,好像他真的精神崩潰了一樣,心酸地勸道:“boss,你不要放棄治療啊……”
鳳陌看到顧遠這副蠢樣子,頭疼地低頭,他怎么原來就沒覺得顧遠理解能力這么低下?
恰巧桌子下面雷蠢萌眼神亂瞄,剛好跟他的視線對在一起,鳳陌的嘴角又是一抽,心道:蠢果然是能傳染的……
見過鳳陌的反應,公儀謹以為這個地方的人承受能力還不錯,但她見過顧遠后,深深的覺得果然人的等級不一樣,情緒表現也不一樣,現在她切切底底被顧遠當做有病了。
為了讓還搞不清狀況的特助明白,公儀謹動用了現在唯一可以化成人形的鬼宿。
“鬼宿。”
響應公儀謹的召喚,鬼炎從耳飾上跳出來,漆黑的火焰恭敬地飛到公儀謹面前。
“化形。”
“是,主子。”鬼炎應聲,再次化成那副寡言卻俊美的樣子。
他一身漆黑長袍垂地,大團大團的紫金團火勾邊,妖似能灼了人的眼睛,墨色的鞋子上沒有任何裝飾,仔細看能發現雙足并未踏在地板上。
一張孤清絕致的俊顏,一身古意古香的墨冠長袍,他憑空出現在顧遠面前,在公儀謹的要求下給顧遠遞去一個漠視的眼神。
顧遠的看著憑白出現的鬼炎,嘴張的已經可以放下一個鴨蛋。
為了讓顧遠明白的更清楚,鬼炎一眨眼移動到三米遠的香幾旁,剛將那盆吊蘭托起來,黑色的火焰突然“噗!”地下燃起,吊蘭整個連著花盆在少年的手里燒的渣都不剩。
“東、東西呢?”顧遠問。
“沒了。”公儀謹答。
“……”
“夠了嗎?還需要繼續證明?”公儀謹抬手讓雷炎過來,指指窗外的云朵,淡淡道:“跑吧,奔雷。”
顧遠只覺得一束光從眼前閃過,那是雷炎踩著貓步,躍上云層的殘影。
南邊的天空隨著公儀謹話音落下開始迅速變黑,狂風大作,電光大閃,“轟隆隆——!”
一道紫色的閃電驟然劈下,聲音大的似乎能震破耳膜,“轟隆——!咔——!”閃電一邊狠狠地落下來,一邊往天際飄去,雷炎從云層上散步,散到覺得差不多了,轉頭化成雷火飛回公儀謹身邊。
公儀謹捧著雷炎,讓它以雷電之火的形態現形,紫色的幽火上細小狹長的電弧噼啪環繞,調皮的雷炎還突然跑到顧遠面前打了電火花“滋啪!”一聲再回來。
“!”好歹是見過風浪的,雷炎在他面前示威,顧遠也不過是僵硬的說不出話來。
顧遠的世界觀一下子被公儀謹擊碎,半晌,他利索地拿過陳明美要的那份合同,抱著鳳陌處理完的文件,像公儀謹第一次對他一樣,避瘟疫一般地躲開公儀謹跟鬼炎,慘白著臉逃下了樓……
“boss,你容我先開幾場會議冷靜一下!”
鳳陌沒說話,只聽樓梯“咚咚咚!”被踩的生響,可憐的顧遠,只要公儀謹在他家boss周圍,顛覆他三觀的事,還在后面。
公儀謹見他那么大反應,招招手叫回鬼宿,擔心地問鳳陌道:“他沒事吧。”
鳳陌揉揉又疼起來的太陽穴,左手拿過一份沒處理的文件,繼續批閱:“沒什么,就是少有的、心靈受到了打擊。”
——看來公儀謹當時讓他接受修真時下手還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