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茹珍如何不知舒悅與郭茹雪心中的暢快,她又憤恨地看了兩人一眼轉身離開了涼亭。
待郭茹珍一走遠,郭茹雪哈哈笑出聲,道:“看她那個樣子,真是氣急敗壞!”
舒悅道:“喜歡一個人,那人卻對她無意,對女子來說總是有些難過。”
郭茹雪低聲道:“難道悅姐姐有什么喜歡的人?”
舒悅輕笑:“我哪里有,只不過大家都是女子,以已度人罷了。”
郭茹雪道:“我看她也不是真心喜歡,只不過她心氣一向高,當然要揀最高枝來試。”
舒悅道:“雪妹妹看的倒是清楚,真是個通透的人。”
郭茹雪笑:“咳,悅姐姐這樣說倒像是取笑我了,我哪有那么聰明,不過在我們這樣的人家,像我這樣的出身,不敢有什么非份之想,而且說話做事要處處小心謹慎點,當然要看的明白些了。”
舒悅道:“妹妹過謙了。”
郭茹雪嘆了一聲,道:“我們老說些這個多沒意思,園子里花開的正好,我們去看看吧。”
舒悅道:“好。”
于是二人一起在花園子里慢慢走著。
時值盛夏,園子里各種花俱是開的嬌艷,她們二人走到一株甚為奇特的花木前停了下來,只見那花枝干甚粗且直挺,高過一人,枝干都向上伸展著,花朵是一種奶白色,花瓣舒展且寬大,直接生長在較粗的枝干上,而不是像別的花一樣從較為柔細的枝頭上開放,一陣清風吹來,散發出一種幽幽的淡香,非常特別。
舒悅不禁問道:“這是什么花?樣子真別致,我以前從未見過。”
郭茹雪道:“這種花叫玉璇花,并不太常見,而且不太易成活,爹爹不知怎的,卻很是喜歡,花了好大功夫,才養活了這一棵呢。”
舒悅道:“名貴花草都不易成活,怪不得不常見。這花有什么來歷嗎?”
郭茹雪道:“據說這種花最早是從西域傳來,聽聞前朝大燕皇后很喜歡這種花,曾經在御花園里培植,所以這花才會世人所知。”
舒悅道:“原來是這樣。”
郭茹雪伸手想去摘那花朵,可是她個子嬌小,抬起腳來也夠不著,她看看了舒悅道:“悅姐姐,你長得比我高,替我摘一朵吧。”
舒悅于是踮起腳伸手去摘,剛好夠到下面的一朵,摘了下來,遞給郭茹雪,郭茹雪手里拿著花放到鼻下聞了聞,說:“謝謝你悅姐姐,這花真好聞,你也聞聞。”
舒悅也聞了,香味的確很特別。
正在郭茹雪手里拿著那一朵花翻來覆去的賞玩的時候,一個嚴厲的聲音突然響起:“雪兒,我說過什么,你竟敢摘這花把玩!”
她們都回頭一看,正是郭正向她們走來,滿臉怒容。
舒悅一怔,她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郭正發怒的樣子,而且竟是為了一朵花!在她的印象里郭正一直是面目較為嚴肅,不喜多語,但也不是輕易會發怒的樣子,他現在因為一朵花而生氣,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郭茹雪一看郭正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也極是慌亂,手里捏著那朵花頓時就不知該怎么處理了,拿著不是,扔了也不是。
郭正又道:“我說過不許隨便摘這玉璇花玩,我的話你是全不放在心上嗎?你為什么要摘它?”
郭茹雪一臉驚慌,看了一眼滿臉怒容的郭正急急道:“不是我摘的,是悅姐姐摘給我的!”
舒悅心里頓時一滯,看了郭茹雪一眼,郭茹雪也正看她,碰到她的目光就低下了頭。
舒悅心道,郭茹雪說的完全沒錯,這花的確是她摘了遞給她的,她二人心內俱知,她摘花卻是應郭茹雪的要求摘的,這一點郭茹雪倒是不說了。
但是,她現在要是再說是因為郭茹雪要她摘的卻是有些沒意思了,感覺就像是兩個人在互相推脫責任一樣,而且這只是一朵花而已,郭正總不會因為這個給她們什么厲害懲罰吧,于是她對郭正道:“請父親大人息怒,這花的確是我摘的,我不知父親愛惜不許摘花,請父親不要責怪雪妹妹。”
郭茹雪聽到舒悅如此說有些意外,抬起頭快速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
郭正也很是意外,但是臉上怒容很快就消散了,看著舒悅神色頓時有些不自然,語氣放緩道:“原來是這樣,摘一朵花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們姐妹們玩吧。”然后就走開了。
舒悅微有些意外,想是因為自己是初來郭府,郭正對自已還是很客氣,還是像客人一樣待她。
郭茹雪看到郭正態度轉變如此之快,也是驚異之極,看向舒悅的目光立時復雜起來,各種情緒一閃而過,然后面上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又帶感激之情道:“嚇死我了,悅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舒悅輕笑:“怎么會呢,這花的確是我摘的。”
郭茹雪道:“我是真的忘記了父親不許摘花才讓姐姐為我摘花的,姐姐勿要怪我。”
舒悅道:“不會的,妹妹不要多想了。即使是妹妹摘的花,我想父親也不會真正怪妹妹的。”
郭茹雪道:“父親對這花寶貝的緊呢,我看父親是特別疼愛姐姐才不會怪你的,要是我摘的,父親一定會責罵我的。”
舒悅心道,你既知父親對這花寶貝的緊,又如何會不知父親不許人隨便摘花?但是也不點破,只兩人繼續走著,但是經過這一事件,二人總覺的哪里不太舒服,一會兒就各自回去了。
用過晚膳之后,舒悅又在園子里逛了一圈,丁香跟在她后面,看四下無人,于是輕聲對舒悅道:“小姐,今天那雪姑娘這樣對你,你怎么不對老爺明說是雪姑娘讓你摘的花呢?”
舒悅道:“花的確是我摘下來的,我要是再說是別人讓我摘的,倒像是強辯推脫了,弄得大家都不好看,不若應承下來算了,反正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這一件小事上就足可看清人心,倒也長個教訓,看的清楚。”
丁香道:“小姐說的也是,但是這雪姑娘平時看著柔柔弱弱,待人親切好說話的,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舒悅道:“人都是趨利避害,有時候為了保護自己什么手段也有,這還是輕的。”
丁香道:“我看小姐以后還是當心一點,這幾個姑娘都不會是好相與的。”
舒悅輕笑:“小丫頭你也當心嘴巴,不要在別人面前亂說話才好。”
丁香道:“小姐說的是,我記住了。”
二人正說著,前面一個高傲人影直向她們走來,她們一看,正是郭茹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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