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秋葉打頭,幾個媳婦婆子也都跟著,一行人往主母馮氏屋里走去。
丁香氣得臉通紅,都快要哭出來了,舒悅安慰她說不要擔心,是非曲直自會明辯。
待到馮氏屋里,府上人人都知出了這個偷竊事件,都來圍觀,郭茹珍坐在馮氏身旁,目光鄙夷地看著舒悅與丁香二人;郭茹雪身為秋葉的主子,自然也來了。
秋葉一看眾人到齊,立刻又口齒伶俐,生動靈活,添油加醋地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句句都指明丁香就是那個無恥行竊的小偷。
馮氏聽完面色一沉,低聲喝道:“我們堂堂將軍府上竟會出這樣下三濫的事情,真是辱沒了門風,立刻把丁香這個丫頭送交官府。”
丁香一聽,大聲道:“夫人明鑒,我真的沒有偷她的銀子,冤枉啊。”
馮氏看了丁香一眼道:“你這個丫頭還在這里嘴硬,還不跪下。”
丁香道:“不,夫人,我沒有偷,我不跪!”
馮氏大喝:“你是哪里來的野丫頭,什么樣的主子教出來的,竟敢這樣無禮!”
這話顯而易見是指桑罵槐,說舒悅是沒禮教的野丫頭。
舒悅聽了,面上也不表露,走上前去對丁香道:“丁香,不得無禮,對夫人要恭恭敬敬,快跪下,夫人明理智慧,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丁香雙眼含淚委屈地跪了下去。
舒悅對馮氏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夫人先不要生氣,慢慢問明了才好,要是我的丫頭辦了壞事我自不會偏袒,但若不是,那豈不是冤案一件。”
馮氏哼一聲道:“人證物證都在,不是她還有誰?”
舒悅道:“我卻有幾個疑點,夫人聽我道來。”
馮氏道:“那你說。”
舒悅道:“秋葉,你說你丟了銀子,但是誰見過你的銀子,誰可證明你真的有銀子,而不是只有一個布包?”
秋葉道:“我的銀子當然只有我知道,我存了銀子當然要悄悄放起來,難道還能弄得人盡皆知?”
舒悅道:“那就是只有你知道,別人都無法證明你有銀子嘍?”
秋葉道:“但是我每個月都發月例銀子的,我把這個存起來卻是少不了的。”
舒悅道:“好,就算你有銀子,那你存了多少?”
秋葉微一遲疑道:“存了有一兩銀子。”
舒悅道:“你遲疑什么,難道你存了多少銀子自己還不知道,還得現想的嗎?”
秋葉道:“我也不是天天點看的,怎么不得回想一下?”
舒悅心道,罷了,還算聰明,沒有一下子說五兩、十兩的,否則我就要問問你一個月月例只有幾百錢的丫頭如何攢了那么多錢?
舒悅又問:“你說是丁香偷了你的銀子,可有人看到丁香什么時候偷的,是怎樣進了你的屋偷的?”
秋葉道:“我的銀子昨天早上還在,今天早上就不見了,那必是昨天偷的,八成是夜里。”
舒悅道:“那就是沒人看到丁香嘍?”
秋葉道:“要是讓人看見那她不就偷不成了嘛。”
丁香大聲道:“秋葉,我與你無怨無愁,你竟這樣害我,你良心能安嗎?”
秋葉道:“良心不安的是你吧,我又沒偷銀子。”
舒悅心道,這個丫頭真是牙尖嘴利,再一看郭茹珍臉上十分得意的神情,一陣怒火升騰而起,但是又極力壓制。
郭茹雪卻只是安靜謹慎地坐在一邊,什么話也沒說,臉上也沒什么表情。
舒悅道:“你說是昨天晚上失竊,可是昨天從傍晚開始丁香就跟著我在婉姑娘屋里玩,有婉姑娘為證,她怎么又會有時間去行竊呢?”
秋葉道:“夜里可長著呢,誰知道她趁別人都睡下了會再干什么。”
舒悅道:“府上人這樣多,你如何會知道是丁香偷了你的銀子,一大早的就來抓現行?”
秋葉道:“這也是巧呢,丁香想出門扔了我放錢的布包,正好讓我給撞上了呢。”
舒悅道:“你屋子離我這里這么遠,你直直地就往我這里來了,真是未卜先知啊。”
秋葉面色微異道:“這正是天意,讓做賊的現原形。”
舒悅道:“這不合情理,如果是丁香偷了你的銀子想銷毀證據,如何不直接在屋里把你那布包燒了什么的,反而要出門讓別人看見呢?”
舒悅說了這些話,周圍圍觀的人都覺的她說的有理,指指點點紛紛議論。
秋葉一看,頓時有些緊張,但是很快又調整了神態道:“誰知道,可能丁香腦子不好使。”
丁香氣的大喊:“你才腦子不好使!”
周圍人一聽都哄笑起來,秋葉更有些得意神色。
舒悅冷哼一聲,心道,你以為你巧舌如簧,俐牙利齒,我就沒有辦法了,你真是錯了!
舒悅道:“但是,昨天晚上我從婉姐姐處回來,經過花園子那邊時可是聽到了一些對話呢,各位有興趣聽一聽嗎?”
眾人又都哄哄議論,問道:“什么話?”
秋葉一聽舒悅說出這些話,臉色立時大變,神情頓時有些驚懼。
舒悅看著她笑道:“你怕什么,我這里還沒說呢,看你都出了一頭汗了,莫不是你也知道我聽到了什么話?”
秋葉結結巴巴道:“我,沒,沒有。”
舒悅道:“我昨天晚上走到花園子那邊,發現手帕子落到婉姐姐屋里,便讓丁香回去拿,我在那邊等著,不成想花園子的花叢里悉悉蘇蘇的,我還以為是有老鼠呢,悄悄走過去一看,結果不是老鼠,卻是兩個人在那里!”
媳婦婆子們的都議論著,秋葉頓時面如紙色,不敢抬頭看人。
舒悅心道,這可怨不得我,你跟人私會這事情本來我也不欲多管,可是你栽贓到我的頭上來了,可別怪我說出來,誰讓你自掘墳墓。
“仔細一聽,原來是一男一女,正在說著情話呢。”舒悅道。
此話一出,議論聲更大,雖然大宣朝民風也并非保守至極,但是,深夜私會這樣的事情仍然是非常出格的。
“只聽那女子對那男子說,讓他以后不能再賭錢了,先給他五兩錢子把以前欠的賭錢還一部分,以后的她還會再給他想辦法呢。”舒悅話一說完,秋葉幾乎站不住了,冷汗直流了下來,伸袖子去擦拭。
“那男子就問她哪里來的這么多銀子,那女子便說,你不用管了,我自有辦法。那些男女之間的私情話語我想就不必轉述了。”舒悅道。
眾人一看秋葉的反應,便猜那女子便是她,但是有個婆子又問道:“天黑,悅姑娘可看清那兩人面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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