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悅見紀澤軒面有不快之意,道:“王爺在乎外面的那些傳言?”
紀澤軒看著她卻道:“別人無所謂,你怎么看我卻有點關心。”
舒悅見他這話說的有些曖昧,又想起太子爺紀向文說煜王爺對她不一般,抬眼一看,紀澤軒目光幽深正看著她,不禁有些羞赧,道:“王爺名動天下,正所謂樹大招風,閑言碎語必是少不了。”
紀澤軒輕笑:“你真是不夠坦誠,為什么不直說你是怎樣想的?!?/p>
舒悅窘迫,心道,難道直說我懷疑你是彎的,喜歡男人?或者就目前情況看,也有可能是雙的?
紀澤軒看她不語道:“我倒是真有些懷念在江南臨安時的情景,至少那時你說話坦率的多。”
舒悅道:“那時候我只以為王爺是個小賊,現在王爺位高權重,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我身份輕微,說話自然要謹慎。”
紀澤軒道:“位高權重?在這朝堂之上,也不過是步步驚心罷了?!闭f完這話,他卻牽出了那匹棗紅大馬,伸手一支,竟扶舒悅坐上了馬背,然后一縱身也坐了上去,二人共騎一匹馬,就如同昨日一樣,一聲輕喝,馬鞭一甩,那馬兒飛身便出了馬廄。
舒悅驚道:“王爺要去哪里?”
紀澤軒道:“帶你去個地方?!?/p>
舒悅與紀澤軒二人同騎一馬在草場上飛嘯而去,碰上了也正同騎的紀澤霖與郭茹夢,郭茹夢一眼看見了人二人,大聲呼道:“悅姐姐,煜王爺,你們也去玩嗎?我和霖哥哥已經回來了?!?/p>
舒悅向她招手,轉間之間兩匹快馬打了個照面然后相背而去。
郭茹夢坐在紀澤霖身前,看著紀澤軒與舒悅飛身而過,說道:“霖哥哥,你喜歡悅姐姐嗎?我很喜歡她,她人很好。”
紀澤霖道:“她人不錯?!?/p>
郭茹夢又道:“悅姐姐喜歡煜王爺嗎?我看煜王爺也很喜歡悅姐姐呢。”
紀澤霖輕笑:“小丫頭,就你懂的多。”
郭茹夢道:“我不是小丫頭,我很快就會長大的。霖哥哥,等我長大,你就娶我好吧?”
紀澤霖大笑:“等你長大,如果還想嫁給我,到時候再說吧?!?/p>
郭茹夢笑道:“那我們說定了,到時候你不許娶別人,要等著我喲。”
紀澤霖笑而不答。
紀澤軒與舒悅二人共騎一馬卻是直往草場北方密林而去。
北方那一片茂密森林遠看密密叢叢,人騎在馬上看似很難長驅直入。紀澤軒御馬卻從一條小徑上慢慢進入了密林深處,越往里走,光線越是幽暗,溫度也降了下來,越來越涼爽,不似外面那般炙熱。
二人共騎一匹馬竟然到了密林深處的一條小河邊。
紀澤軒下馬,然后兩手輕托著舒悅的腰側也扶她下馬,舒悅感到從自己的腰上擴散到全身一股激零電流。
她在地上站定,抬首說道:“多謝王爺?!蹦抗庵甭溥M紀澤軒燦若星河幽深似海的眸子里,不禁有些緊張之感。
紀澤軒將馬栓在一棵樹上,那棗紅大馬極為不忿地噴了幾口氣,然后垂首開始吃起草來。
舒悅四處打量著這個地方,但見小河清澈而過,抬眼可見一棵非常粗大的郁郁森森的楊樹,鳥兒低啾,蟬的叫聲特別響,冷不丁聽到紀澤軒道:“來吧?!?/p>
舒悅向他看去,見他正向她伸著出手來,不明其意,問道:“什么?”
紀澤軒臉上帶著一絲幽深笑意道:“你跟一個男人獨自出行之前就沒有想到可能發生什么?”
舒悅看他神情曖昧,話語挑逗,不禁臉色一變,心道,怎么著,難道想在這種荒山僻野里不懷好意?但見他又是一貫的落落大方之態,道:“王爺想要做什么?”
紀澤軒仍在笑:“你過來不就知道了?”
舒悅定定看了他一眼,卻也笑了,紀澤軒見狀,不禁揚起了眉毛。
舒悅伸手給他,不承想紀澤軒卻是牽著她的手飛身到了那棵大樹之上,然后紀澤軒領著她坐在一棵大樹杈之上,那個樹杈恰好適合人倚坐在那里,兩人并排,坐在高處,眼望四周,視野開闊,甚是舒服。
“這個地方很好,好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了你自己,特別安靜?!笔鎼偟馈?/p>
“這是只屬于我的地方?!奔o澤軒道。
只屬于他?舒悅心道,那現在他將她帶到這里來跟她分享這個地方,是表明了她在他心中的特別嗎?
“王爺,你知道你現在跟在江南的時候有些不一樣嗎?”舒悅道。
“如何不一樣?”紀澤軒道。
“也說不太上來,但是,現在的你好像沒有那時候更自如更開心?!笔鎼偟?。
“你說的不正是你自己嗎?”紀澤軒道。
舒悅輕笑:“對,正是,我都不知道我干嘛要到京城來。在臨安的時候快活多了,坦白講,我都有打算悄悄走掉,重回江南的念頭了?!?/p>
“去做一個劫富濟貧,爬墻上屋的俠女嗎?”紀澤軒道。
“你不要再挖苦我了,你明知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進得了趙知府的家?!笔鎼偟?,臉上帶著笑意,似在回憶,又道:“或許可以在淮揚河邊開一家小茶館,每日里聽著喝茶的客人聊著天南海北的傳聞,看著街頭上走過的嫻美小姐,俊雅公子?!?/p>
“很特別,”紀澤軒道,“尤其是當別人都想著怎樣嫁給權貴,飛黃騰達的時候?!?/p>
舒悅聽到這里不禁大有感慨:“說到這個,太子爺可是把我害苦了,我現在已經是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紀澤軒道:“能得到太子爺的表睞不知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你竟然說‘害苦了’。”
舒悅道:“拉倒吧,太子爺對我絕對不是青睞有加,我感覺太子爺只是用我來戲耍別人,或者出于別的目的,但絕不是那一方面的?!?/p>
紀澤軒聞言,眸中有贊許之意,道:“你心中倒是一片清明?!?/p>
舒悅道:“我只是一個邊疆鄉村姑娘罷了,沒有那么大的心。”
紀澤軒卻幽幽地看著她,目光中情緒翻涌,半晌道:“你不知道自己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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