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莫要見怪,姍姍素來心直口快,性情直爽,不過是些許小小的誤會而已,若是因此而驚擾了太后豈不是不美,你說是不是?”
人群中裊裊娜娜走出一名鵝黃色宮裝衣裙的女子,一張鵝蛋臉,多一份則胖,少一分則瘦,黛眉輕掃,描繪著時下最流行的煙熏妝,一雙秋水眸眨動間盈盈水波,楚楚動人,瓊鼻小嘴,溫柔嫻靜,不是絕美卻是美得令人心曠神怡,令人忍不住便要心生親近之感。
瞧瞧這張小嘴說的,倒好像她風輕染多么的霸道無理一般,心直口快就可以惡語傷人,性情直爽就可以隨便的大發(fā)雌威。風輕染揚了揚眉,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濃,卻是深深地看了這少女一眼并沒有說話,便徑自在眾宮女的簇擁下向著前方走去。
“表姐,你跟這等粗鄙下賤之人說那么多干什么。”
那位被稱為姍姍少女顯然是氣憤難平,怒瞪著風輕染的后背,胸口堵了一口惡氣,回頭伸手便甩了身側近身伺候的丫鬟一耳光,聲音不覺得楊高了幾分,“真是一群廢物,養(yǎng)你們還不如養(yǎng)一條狗哪。”
那丫鬟無故被打了一耳光,卻是連一聲都不敢哼出來,只是低垂著頭糯糯地站在那里。
莫小薇搖了搖頭,看著風輕染漸行漸遠的身影若有所思。
吳珊珊在家中素來受父母寵溺慣了,凡事只要跺跺腳,撒撒嬌便沒有不成的,且鮮少有人違背她的意思,今日想不到這些侍衛(wèi)竟然如此不識趣,真是氣死她了。
站在殿外等候宣召之時,翠娥掃了掃身后幾眼,上前兩步站在風輕染身側低聲道:
“剛才娘娘為何不許奴婢表明身份?”堂堂國母卻要受一個低品級的嬪妃的羞辱,她有些想不通,況且就她對風輕染這寥寥數(shù)日的觀察,娘娘也不是那等逆來順受,吃虧的住啊。
風輕染云淡風輕地一笑,摳了摳鮮艷欲滴,涂了丹蔲的手指,“不過是被人推出來的替死鬼罷了,沒興趣。”
啊?翠娥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如此仔細在腦中一想,頓時便明白了,雖然娘娘不曾與皇上同來,也不曾乘坐鳳車鑾駕,身上的衣衫也不是鳳袍,可是只要是明眼人,就是一看這等氣勢,皇宮中除了太后娘娘誰能出門就帶著一群宮女的,且這大紅色的衣衫后宮中除了正宮娘娘又有那個嫌命長了敢穿出來的,這些人明擺著就是要試探娘娘啊。
“太后宣召,皇后娘娘請吧。”
那通傳的小太監(jiān)不過片刻便出來了,一臉恭敬地側身站在一邊,風輕染笑了笑,剛要抬步,突然便聽到背后一陣喧嘩,瞬即便是一道尖銳的高喊聲,“皇上駕到,梅妃駕到。”
頓時一片嬌呼聲,跪地聲響成一片。
風輕染眼波閃了閃,操,老公帶小三來了,她是不是該一臉幽怨,兩行清淚,要不然干脆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還他媽的狗血。
風輕染抖了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哦,笑嘻嘻地回過頭,正看到那一身明黃色的身影徐徐而來,威嚴俊美的臉上,劍眉之下一雙深沉若千年古井般的黑眸連一絲余光都不肯施舍給她,而他身側落后半步之遙正緊緊跟著一名宮裝麗人,身姿翩翩純情中帶著一絲嫵媚,妖嬈中透著幾許仙氣,柳腰芊芊不盈一握,臉蛋低垂似嬌羞不勝。
嘖嘖,這皇帝小子看美人的眼光還真是不錯,似這等美人若是放到怡紅院,只怕整個樓都要被人踏破了。
“皇上早啊。”
然后又對著那宮裝麗人微笑著點了點頭。
黃埔睿冷冷地瞪了一眼風輕染,如看到了什么不干凈之物般鄙夷地揚了揚眼角便轉開了眸光大步不停地向著殿內而去。
而那宮裝麗人則是微微抱歉地對著風輕染一笑,趕緊小步地跟上皇上的腳步緊隨著進了殿內,都是將風輕染留在了身后。
翠娥不由地皺了皺眉頭,更是暗暗替自己的主子捏了一把汗,這后宮女子靠的便是皇上的恩寵,而娘娘似乎還不曾臨幸便先失寵,這后宮佳麗如云,娘娘日后該如何自處啊。
風輕染唇角抽了抽,無趣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碰了個冷釘子倒也算不得什么,只是這黃埔睿是不是也太不拿她這位正宮娘娘當回事了,大婚之夜他非凡不曾踏入正宮一步,第二日反而大搖大擺地帶著小妾招搖過市,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厭惡自己這位擋了他道的正宮娘娘。
呸,你當老娘是好欺負的嗎,好啊,左右閑來無事,老娘就陪你玩玩,本來嗎,她還想著過了兩三年,太后娘娘那熱乎勁過得差不多了,她就功成身退,這么看來,這小子比哪姓雷的還不討喜,她就好好收拾收拾他好了。
翠娥看著皇后娘娘這腳步一動不動,站在那里臉色變幻不定,心里不由地一陣著急,雖然皇上的做法欠妥,可是這里也不是她家主子放肆的地方啊,不由地輕輕拽了拽風輕染的衣襟,小心地低聲提醒道:
“娘娘,該進去了,要不然要過了吉時了。”
風輕染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抬步便隨后進入了大殿之內,而身后卻射來一道道各異的眸光。
踏進殿內,隔著那繁花似錦的四季屏風,正聽到一聲婉轉若黃鸝,嬌柔若無骨如江南霏霏細雨般動聽的聲音淡淡地道:
“婢妾梅若蘭給太后娘娘請安,愿太后娘娘福體安康,壽延年年。”
良久沒有聽到一聲動靜,就是沒有看到,也不難猜想到太后娘娘對這位似乎不怎么喜歡哪,就在此時突然聽到一道清朗而磁性的聲音:“母后昨夜睡得可還好,咳喘之癥有沒有減輕?”
皇上此話問的卻是太后身側伺候的貼身女官,那女官見問,先是看了一眼太后娘娘,這才恭敬地福了福身,垂頭恭聲道:
“回皇上的話,太后娘娘服了李公公送過來的參片之后咳嗽有所減輕,昨個睡得也還踏實。”
皇上微笑著點了點頭,卻是只字不提那尚還跪在大殿正中沒有起身的梅妃。
“什么時辰了,皇后娘娘怎么還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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