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綠琴被腹脹的感覺憋醒,煩躁地掀開被子,低咒一聲:“該死的宰人(主廚),做的菜品居然這么咸?!焙Φ盟嗪饶敲炊嗨瑹o奈不得不去恭房。
太宰底下的人本來不配送配與惠寧宮的一日三餐,若不是安公公私下吩咐過,自己只怕也得挨餓,而惠寧宮的宮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能飽餐?;輰帉m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賜,她才是惠寧宮的主子。
為了節省開支,惠寧宮沒有點明燭,連照明的燃眼都沒有,只有天上明月,散發出淡淡熒光。
而綠琴手上從青杏那收繳來的手鏈,在如此微弱的光茫下也是異光練練,猶如真正的星辰。綠琴愛憐地摸了摸手鏈,可真是個寶貝。
緩解了一下需要,綠琴推開木門,準備往回走。耳邊突然想起一個輕輕的“咯吱”聲。
綠琴沒有在意,問道:“誰在那里?”以為是解手的宮女。
無人應答。
夜半只余螢草淺淡,月輝隱隱。除了微弱的風聲,以及斷續的蟲鳴,幾乎沒有其它聲音,格外寂靜。
綠琴頓了一會,往右側的墻看了一眼,轉身往回走。
墻外蹲著一個小小的身影,見綠琴沒有發現,長吁了一口氣。
聽到綠琴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小小的身影站起,踮起腳尖,往殿外走去。
而本該回去的綠琴,出現在墻外。
看著那躡手躡腳的身影,只到她的腿部,不是淺櫻又是誰?
綠琴皺起了眉,她自小聽力過人,方才絕對聽到枯枝斷裂的聲音,那墻外有人!
本是想回來看看是哪個大膽的宮人敢欺瞞于她,不想看到膽小懦弱的淺櫻。看她那樣,似乎有什么秘密。真是瞌睡送來了熱枕頭,她才在愁如何立功,討好婕嬪,機會就來了。
陰沉著臉色,跟在了淺櫻后面。
只見淺櫻東走西走,雖雜卻迅速地到了冷宮偏遠一角,用銅匙打開了一扇小門,身影一閃進了門,隨后,小門被關了起來。
這里面絕對有問題!
綠琴只覺心臟在狂舞,她馬上就要抓住一個機會,一個讓她獲得更好地位的機會。
湊近冷宮正門,看守的宮人們常年懈怠,此刻早夢會周公。
綠琴掂量一下后果,還是小心翼翼從宮人的腰上抽出鑰匙,打開正門,溜了進去。
疾步而走,不多時到了淺櫻方才進去的地方,正對著的一個平房里傳來隱約的話聲。
“……嬤嬤……什么時候接我……不想呆在宮里……想他們了……”
“公主……忍耐……會好……報仇……”這是海嬤嬤的聲音。
聽到海嬤嬤的聲音,綠琴反射性地一抖。
一年前,海嬤嬤的狠辣還浮在眼前。她在幾十名太監宮女的圍截下,用雙手挖出意圖傷害淺櫻的新近受寵美人的眼睛,硬生生將眼珠子捏成了水注。將包括皇后在內的一干宮妃嚇得魂飛魄散。
想到那個場景,寒意從腳底往上鉆。
“公主!”海嬤嬤像是有些憤怒,聲音加大了不少,讓綠琴聽了個真切:“您是陛下御封的公主,也是縛家堂堂的小姐,怎么能如此沒有骨氣,任憑那些人欺負?”
“嬤嬤……不想那樣做,害人……不對……皇后娘娘,對我很好……”淺櫻的聲音還是一如平常的怯弱。
雖然聽得不多,但不妨礙綠琴將前后的話語串聯起來。
海嬤嬤在慫恿淺櫻造反!要聯合哪里的勢力對那些曾經欺辱過淺櫻的人出手,要報仇!在這其中,還包括皇后娘娘!
綠琴一邊為這個消息帶來的機遇激動不已,一邊又被嚇得臉色蒼白。她,可是在淺櫻頭上作威作福了一年。
待她回過神來,人已經往大門跑去。
她不能讓海嬤嬤發現她,她得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婕嬪娘娘。
慌亂的腳步聲沒有瞞過平房內傾聽的兩人。
“一切如公主所料?!焙邒呗曇粲中老埠妥院?,這就是她的公主,審視人心,操控人心,聰明通透又手段凌厲的公主,是她今后的希望。
“接下來,不可掉以輕心。”
“老奴知道?!?/p>
讓黃佩在綠琴的飯食里加了鹽和顛茄,同時送上她親愛的哥哥親手調配的藥劑,再加上那條手鏈里的乾坤。相信不多久,一場狗咬狗的好戲,就要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