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城西邊上的玉蘭樹竟是早了兩個月掉了不少的葉子,一覺醒來,萬人空巷,愣是踏碎了那滿地落葉,只剩滿街秋風。
你若問起這京城里面的人究竟都是干什么去,城北門前的阿婆都要帶著漏風的牙笑上一笑,“雲遙王妃要做訟師,你不知?”
這陣子京城里面最火的人是誰,城南磨刀的大爺叼著煙槍子嘻嘻哈哈,“昨個聽了個說書段子,叫啥子毒舌女惡辯公堂,美青蓮也染濁泥灰,好聽的很呢!”瞧見沒,磨刀的大爺也會兩句詩詞了,這一切呀,都得感謝那一身儒袍,站在公堂前面的那個人。
話說那個人呀,此刻是一身白長袍,發帶束起,面不染脂,像是個俊俏的公子小哥,可那站在公堂外等著聽審的人可是知道,這個人,便是雲遙王妃喬靜姝!
走過路過可不能錯過,聽聞隔壁家老李頭上次站在門邊聽完了那個喬家女為自己伸冤的案子,回去激動的兩夜沒睡著覺,直呼那毒舌的戲碼真是好看,劉家大娘點著個小腳,戳了戳前面的那位大嬸“喂喂,你幾點來的,站在這么前面?”
“哎喲,我卯時就來排隊了,哎哎,你怎么占我位置,起來!”
隨著那一陣又一陣的吵鬧,灰袍的白羽用那余光瞧了瞧身側的這位俊美的“小哥”,上次公堂時候這女人一身囚衣,未能真正看個清楚,只覺那脫俗的氣質實屬人間少有,今個瞧見她身著儒袍,竟是別又一番韻味,可這一番韻味的后面,白羽可忘不了,這女人險些一腳踢壞了自己的命根子!
有人說過一句話,此時說出來可真是應景的很,叫此仇不報非君子,他白羽雖未經歷臥薪嘗膽,可是也算是日夜磨練,聽說那魔女嫁了個啞巴王爺,白羽不知是喜還是憂,自個在家里面幾乎不吃不喝查了三天的案底子來做練習。
回門一鬧,雲遙王妃接了孫府那麻煩的案子,滿城皆知,白訟師親自登門,免費接下這個案子,京城的地下賭坊里又不知從哪來了個不要命的玩意,開了兩場賭局,一個便是今個這案子誰勝誰敗,一個便是咱家雲遙王妃愛著的是訟師白羽還是王府道士容錦還是她家相公雲遙王,據某些可靠情報調查,昨個晚上喬靜姝勝那邊的賭注猛然漲了1000多注,而那賭咱家王妃桃花在哪家的注,直接被撤了個干凈!這趟子水呀,真深!
一聲肅靜,一聲威武,東邊村子種菜的小媳婦終于趕上了這場案子,站在后面拼命地點著腳。孫永蘭跪在那地上,身子微微抖著,只將那眼眸微微地向著喬靜姝斜了幾分,這個,早已成了她最后的依靠,那白衣的喬靜姝,瞧著這樣的場景,猛然想起那枕邊宣紙上的墨痕,俊俏的眉毛,悄悄皺起了幾分!
那坐堂的大人打眼瞧著下面的這幾個人,語氣里面都帶著點恭維的味道“這孫家的案子,咳咳,白訟師先說!”
白羽換了把紙扇子,輕輕地揉了幾下子,頓了頓說道“這案子,人證物證俱全,我代表那孫府上下早已沒什么想要說的,若是還有人要把黑白顛倒,白某個人倒是很想要聽上一聽。”
喬靜姝眉間那么一挑,這白羽,這次倒是學精了知道將這難踢的皮球送到自己的手上,讓他在一環環來破,喬靜姝抿了抿嘴唇,手掌微微抬了抬“大人,這案子,小人沒有勝算呀!”
話音剛落,那堂上面坐著的人差點沒跌下來,這喬靜姝乃雲遙王妃,在他面前自稱小人,這不是在折這小官的壽命嘛!
喬靜姝瞧著愣了三分的眾人和那跪在地上的孫永蘭,開口道“這孫家二姨娘太傻,殺人也不知道掩飾掩飾證據,明明不好好處理那條河豚,讓河豚里面的毒素全都揮發出來就可以毒死孫尚書,卻偏得再加一道砒霜,你說她是傻還是不傻!”
白羽一聽暗暗叫好,這暗進明退的法子,倒也是道兵法,堂上面的大老爺揉了揉腦袋,“王……咳,喬訟師,那河豚是犯婦親自烹飪,這般做來,確實愚昧,可這犯婦下毒一事,你這般可算是認了?”
“不認!”兩字干脆利落,喬靜姝清了清嗓子道“請大人召仵作上堂。”
那仵作一上來,喬靜姝在堂上踱了幾步“仵作大人,您前兩天驗了孫尚書喝下去的那碗魚湯,請問你在查毒的過程中,可查出了什么端倪,將您那日告訴給我的再告訴這堂上各位便好!”
“額……那日小的驗毒,怎知發現在那魚肉之內,銀針為青黑,魚湯之內,銀針微灰,看來是魚肉之毒比那魚湯之毒更甚!”
喬靜姝捏了捏下巴瞧著在場的各位“看來,這孫姨娘還真是病的不輕,明明就是在處理魚肉的時候下的毒,卻偏偏把那河豚的毒清理的那么干凈,真是怪事!”
白羽瞧著她又是這副模樣,捏了捏手里面的扇子道“喬訟師何須強詞奪理,這些個事情,和案子雖是有些許的關系,可還請你切入正題,莫要浪費眾人的時間。”
喬靜姝眼眸間瞧了他一眼,唇間一笑,道“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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