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葉將柳淀和林氏請來,柳淀走進院子便見著滿身是血的小魚昏死在地上和一邊同樣昏死的柳玉的奶娘,厲聲的問道:“這是怎么回事兒?”
“爹,”柳玉雙眼微紅帶著哭腔向著柳淀走來,卻被柳晴婉搶先一步,說:“爹,咳咳,爹爹也知道,自從娘去世后,咳咳,陪在女兒身邊的就只有,咳咳,有小魚一個人,咳咳,女兒待小魚也如同親姐妹般,咳咳,與府里的其她丫鬟相比,小魚的管教是欠缺了些,咳咳,只是不想今日小魚,咳咳,不小心沖撞了姐姐,咳咳,姐姐竟然這般的毒打小魚,咳咳。”說著淚水流出,一張慘白的小臉讓人我見尤憐,好不疼惜。
“爹,不是的,這個無理的婢女竟敢撞了女兒,不向女兒賠禮道歉,還辱罵女兒,女兒只是略施懲戒罷了。”柳玉可憐兮兮的說,“倒是妹妹不知道怎么回事兒,進來就踢了奶娘一腳,奶娘到現(xiàn)在還沒有醒呢。”
柳晴婉看著柳玉那我見尤憐的樣子,真的很想給她一個大大的影后獎,現(xiàn)代那些個演員完全沒有眼前這位專業(yè)呀,現(xiàn)場直接演出,還不帶排練的。
“晴婉,這是怎么回事?”柳淀一雙眼睛看著柳晴婉,似乎要將柳晴婉看出一個洞來。
柳晴婉雖知道這柳淀不但不會幫自己,還會偏袒柳玉,畢竟自己可是他一直想要害死的人。
“爹,若是略施懲戒,小魚會這樣嗎?”柳晴婉蹲下身體,滿含淚水的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魚,哭腔著說道。
“玉兒?”柳淀看向柳玉,柳玉此時是哭得花容失色,走到柳淀的面前哭訴道:“爹,女兒不過就是教訓(xùn)一下這個丫鬟,女兒難道有錯嗎?”
柳晴婉雖說是知道在古代,主子打丫鬟這些都是常有的事,若不是關(guān)系到自己,自己也不會管這些個閑事,但是這欺負自己的人就是不行了,走上前說:“爹,丫鬟有錯,自當受罰,只是這罰得過重就不好了,凡事都得有個度才是,若是穿了出去,還說我們柳府的主子心腸歹毒呢!”
“你,”柳玉看著柳晴婉那張臉,就想上去大量巴掌,只是此時不是撒野的時候,一雙淚眼望著柳淀,欲言又止。
柳淀本是不想幫柳晴婉,只是柳玉的刑法也著實重了些,可眼下該怎么是好。
一邊一直觀察著一切的林氏突然走上前來,拉著柳淀的袖子說:“這打也打了,罰也罰了,若是為著兩個女婢責罰了主子,老爺,這恐怕傳出去也不好,到不過就這樣吧。晴婉打了玉兒的奶娘,也算是替這個受苦的丫鬟出了口氣了,你說是吧,老爺?”
柳淀思索了一會兒,點頭說:“好了,散了吧,兩個小姐為這事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tǒng)。”說完和林氏便轉(zhuǎn)身離去。
柳晴婉淡漠的看著柳淀的離去,對于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父親,自己本就沒有指望太高,只是自己也太高估了自己在柳淀心中的分量,看來自己的帝國得快些才行。
柳玉則是怨毒的看著柳晴婉的離去,柳晴婉命小葉同自己將地上的小魚抬走,想要請大夫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只有靠自己了。
柳晴婉的校園里,柳晴婉將小魚輕柔的放在床上,將前段時間向溫太醫(yī)討來的藥箱拿出,仔細的為小魚上藥,其間端水打下手的工作,全都由小葉做。
替小魚整理完后,柳晴婉抹了一把額間的汗珠,看著站在一邊的小葉說:“你叫小葉,是哪個院落的?”
小葉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回答道:“奴婢小葉,本是被大夫人買來的,大夫人去世后,奴婢便被分到了火房。”
“火房?”柳晴婉對柳府的這些倒不是很關(guān)心,只是這火房是聽小魚說過的,也就是廚房,抬起頭,雙眼看著小葉問道:“我每日的飯菜可是你安排的?”
小葉低頭如實回答道:“是,奴婢與小魚本是一同被大夫人買進來的丫鬟,兩人的感情自是好些,這些年小魚跟著小姐,而我也只能在火房為小姐多某些吃食。”
柳晴婉心知,憑著自己在柳府的地位,雖是名義上的嫡出小姐,卻過的連一個一等的丫鬟都不如,而這短時間自己看來,有時小魚拿來的飯菜豐盛,有時卻是及其的簡單,或是有毒,這恐怕都與這個叫小葉的丫鬟有些關(guān)聯(lián)。
“你可是每日都為我某些吃食?”柳晴婉問道。
小葉依然低著頭回答道:“不是的,只怪小葉無能,只能偶爾才幫得上小姐。”
柳晴婉看著小葉,對于小葉的話不是不懷疑,只是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自己還得好好觀察一段時間。
小葉本是聰明,心知自己還沒有完全得到柳晴婉的信任,只是這樣的小姐才是自己想要追隨的。
柳晴婉走到書桌旁,手提毛筆,字跡既有女兒家的娟秀,也有男子的英氣。柳晴婉將寫好的單子交給小葉,再拿了五十兩銀子給小葉說:“你去藥店替我抓齊這幾味藥,抓三份,這里有五十兩銀子,你拿去。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將藥抓回來,切莫讓他人看見,明白了嗎?”
小葉接過藥單和銀兩,拜別了柳晴婉便出了門。
柳晴婉見小葉離去,轉(zhuǎn)身為小魚輸送幻氣。
一天的時間很短也很長,對于紫醉金迷中的人很短,對于走帶生命的懸崖上的人很長。
小葉拿來了藥,只是自己身上多處受傷,柳晴婉并不問起緣由,只是細心的為小葉上藥,然后自己拿上藥材,轉(zhuǎn)身出了房門。
小魚的手腳筋已經(jīng)竟會,本就修煉天賦不高的小魚,此刻根基盡毀,即使是傷勢完好,也只能是個廢人,而柳晴婉手里的藥材便是傳說中的洗髓丹的藥材,若不是萬不得已,自己也不會用上這個藥。迄今為止,凡是食用此丹的人,除了自己,無一生還。
洗髓丹的藥材不難,只是這其中的比例卻是相當?shù)膹?fù)雜,在煉制的過程中工序很多。
柳晴婉將自己關(guān)進屋子里,歷時七天終于練出三顆洗髓丹,也許是這里的幻氣充沛的原因,以前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現(xiàn)在倒是達到了百分之百。
小葉的傷勢已經(jīng)好了不少,此時看見柳晴婉出來,高興的迎了上來,說:“小姐已經(jīng)閉門七天了,怕是餓了吧,奴婢已經(jīng)準備好了飯菜。”
看著一層不染的院落,想來是小葉打掃的。
“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柳晴婉說道。
小葉也不拘束,很自然的便坐下來與柳晴婉一同進餐。
“你家中還有什么人嗎?”柳晴婉淡淡的問道。
小葉看著柳晴婉回到道:“奴婢父母死得早,本來有一個和奴婢相依為命的妹妹,后來同奴婢一樣被一家大戶人家買了去,可是前兩年因著得罪了那家的主人,被賣了到了青樓,后來奴婢去找,卻是沒有找到。”說著,小葉雙眼淚水流出。
“你妹妹叫什么名字?”柳晴婉問道。
小葉整頓了一下情緒說:“回小姐,奴婢的妹妹原叫紅菱。”
“紅菱?”突然柳晴婉想到那日在怡紅樓救走的那個姑娘,問道,“你的妹妹是不是被賣到了怡紅樓?”
“是,”小葉問道,“難道小姐認識?”
“恩,”柳晴婉點頭道,“也許有機會你們會見面的。”
“真的?”小葉有點兒不敢相信,這幸福來得太過突然了。
“好了,你吃吧,我去看看小魚。”柳晴婉起身向著小魚的屋子走去。
此時的小魚臉色要較之前好了不少,小魚聽見了腳步聲,轉(zhuǎn)頭看過來,見是柳晴婉,想要起身,可是奈何手腳筋都斷了,完全起不來。只能虛弱的喚了一聲,“小姐。”
柳晴婉走到床邊坐下,拿出一顆洗髓丹說:“我這里有一顆能治好你的傷的丹藥,只是服下之后,會有碎骨之痛,一般人是忍受不了這個痛苦,曾經(jīng)也有不少人吃過,卻都因沒有熬過這痛苦而死去,你可要吃?”
小魚看著柳晴婉手中的洗髓丹,心里別提都多高興了,只要能讓自己恢復(fù),即使付出生命又有何妨,這樣的自己只能連累小姐,倒不如一試,死了也值了。
跟著柳晴婉進來的小葉見到柳晴婉手中的洗髓丹說:“小姐手里的莫不是那傳說中的洗髓丹。”
“洗髓丹?”小魚聽說過,凡事接觸修煉的人都知道這種丹藥的存在,只是那不過是存在于傳說中的東西,沒想到今日自己會見到。
“恩,”柳晴婉點頭說,“這是洗髓丹,只是洗髓必定會付出代價,若是撐不過便從此魂歸天,撐過了,就會欲火重生。”
小魚看著柳晴婉手中的洗髓丹堅定的說:“只要有一線希望,小魚就絕不會做小姐的累贅,死也好,生也罷,全聽天命了。”
一邊的小葉擔心的說:“小魚你可要想好了?”
“恩,”小魚點了點頭說,“我已經(jīng)想好了,小姐,請將洗髓丹給小魚服下吧!”
“恩,”柳晴婉深知洗髓丹的痛苦,但是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將洗髓丹給小魚服下,自己則是起身支起一個結(jié)界,靜靜的站在結(jié)界外看著結(jié)界里的小魚。
服下洗髓丹后,小魚只感覺自己的全身似乎都被火燒似的,豆大的汗珠流出,卻是咬緊牙關(guān),不坑出一聲。
大量的肌膚開始壞死,一股腐肉的味道蔓延開來,卻也只是蔓延在柳晴婉支起的結(jié)界之中。全身的骨頭開始碎裂,鉆心的痛已經(jīng)使小魚神志迷糊,一團無形的火焰包裹著小魚,燃燒著,焦灼著,直到將小魚的身體的最后一點兒肉給完全的燒盡。火焰過后,一團白霧包裹,此時開始重塑身體,四周的幻氣聚集,頃刻之間全部充斥進小魚空架般的身體里,膨脹與撕裂的疼,讓人幾乎暈厥過去。最后是云霧散去,小魚因承受不住,暈厥過去。
柳晴婉散了結(jié)界,看著躺在地上的小魚,說:“將小魚抱上床吧,只等她醒來就可。”
“是,”此時的小葉不得不對小魚另眼相看,原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是那個最能吃苦之人,卻不想這樣的痛,小魚竟能夠堅持下來,以后的自己還要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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