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更是震驚。
莫夕微微皺起了眉頭,林墨白要做什么?
獅爺仔細(xì)打量了林墨白的神色,看他樣子似乎不在說笑,于是便應(yīng)道:“既然林公子看得上小小一乞兒,那么好吧,大家同為武林中人,且林家家世顯赫,我也就不難為林公子。這樣吧,就出五十兩銀子,這小魚就歸公子所有了。賣身契待到付清錢款后到我這里來取便好。”
林墨白點頭,吩咐手下前去付款。
“且慢!”一道朗聲驀地從門外傳來,“我出一百兩買下這個小姑娘!”
突然有人敢跟林家爭人,眾人再愣,紛紛回頭去瞧,但見一個青袍公子手執(zhí)無字羽扇從門外踱步而進(jìn)。
有人出聲驚呼:“上官公子!”
玉怨樓樓主上官玉。
莫夕也看過去,長眉一挑,又是他,似乎哪里混亂哪里就能看到他,且他的出場都是不早不晚,看在莫夕眼里又像是隱在暗處看了一場戲,恰到好處現(xiàn)身,不像是救人,更像是在砸場。
莫夕懷疑此人是流沙派來的幕僚。
但是想想又馬上否定了,流沙是一個組織,玉怨樓也是一個組織,上官玉身為玉怨樓的老大,又怎會聽命于另一個組織的首領(lǐng)?再者上官家世代在京城為官,其身世細(xì)究起來也毫不遜于林家。
林墨白也顯然與上官玉是“世交老友”,當(dāng)下一見先抱拳問候?qū)Ψ介L輩:“令尊可好?”
“甚好甚好,前不久還掛念林伯父的棋藝,想著還要對弈一局。”上官玉笑瞇瞇。
“家父不敢當(dāng)。”說著話鋒一轉(zhuǎn),摟過小魚道:“家父近日染上風(fēng)寒,甚是想念遠(yuǎn)在幽州的小侄女。今日我一見小魚倍感親切,想著要是帶回去給家父一瞧,也算了卻家父一樁心事。”
“那可真不巧。”上官玉聞言面露惜色,“林賢弟,恰好家父也甚為想念他的小甥女,這女娃看起來像極我那小表妹。”
兩人面色不變,但很顯然,暗地里拼上了。
林墨白轉(zhuǎn)首對著樓上愣住的獅爺?shù)溃骸皟砂賰摄y子。”
“兩百五。”
“三百。”
眾人再次嘩然。
莫夕面對這一幕,突然覺得很有喜感,莫名唇邊一咧,露出一道笑痕來。她猜,林墨白接下來定會要出狠招了。
林墨白對上官玉道:“看來上官兄非要跟在下?lián)屵@小姑娘了。”
“美好之物人人喜愛,又何來搶奪之說?”上官玉的三寸不爛之舌看來江湖中人都沒看出來。也是,上官玉素來深居簡出,隱藏得也夠深,世人對他的家底遠(yuǎn)不如林墨白熟悉。
如今也算是太平盛世,為何近來諸多隱居人世紛紛現(xiàn)身,摻和進(jìn)一樁樁大事之中。莫夕算了算,從楊威鏢局出事開始,眾人都被牽扯近來,似乎是由流沙在一手操控。而這些事件發(fā)生的時間恰好是在莫家事變、林家平步青云之后。這冥冥之中莫不是另有淵源?而流沙費盡心思的目的又是什么?
莫夕不得不猜測是和死去的莫望有關(guān),因為莫望的死因始終是個謎團(tuán),再者跟這起事件有關(guān)的齊州五怪也因此失去蹤跡。莫夕很是懷疑莫望的死也是一個陰謀。
再看與當(dāng)事人有關(guān)的林墨白,他看似對死因的真相毫不知情,但又似乎了解一些內(nèi)幕。
而流沙,對林墨白緊咬不放。
莫夕皺起了眉頭,去看林墨白,林墨白對著小魚微微一笑。這個笑容對莫夕而言太過熟悉了,她禁不住心里一動,眼里有流光一閃而過。
小魚緊緊拉住林墨白的袖子,哀求:“公子救救小魚!”
上官玉噗的一下笑了,“怎么,小丫頭,我救你難道就不是救了。我能比林墨白更讓你生活無憂。怎么,跟不跟我走?”
小魚睜大了一雙圓溜溜的杏眼,對上官玉似乎有些畏懼,小心往林墨白身邊靠了靠,頭搖得像撥浪鼓。
“看明白了,小魚不愿意跟你走。上官兄,你的初衷是好,但是強(qiáng)人所難就不好了。銀子多少,我倒是不介意。你說呢?”
上官玉笑意不變,也不多說,只是向他拱手做禮:“賢弟孝心可嘉。”
“承讓。”
林墨白吩咐下屬給錢,自己牽起小魚往外走去。
他們從莫夕眼前走了過去,她清楚地聽見他對小魚說:“從此往后,你就是林家的人了,你叫小魚是嗎?那么你以后就喚做林念魚。念魚,小魚……”
林念魚。
莫夕長睫一怔。
她突然記起那個煦暖的午后,白衣少年和紫衣少女坐在桃樹上,少女說:“墨白墨白,我跟你說,你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都喜歡。”
“那你想要取什么名字呢?必是姓林的,叫林什么呢?”
少年便眼含笑意說道:“若是個女孩就叫做林念望,男孩就稱作林念白。如何?”
少女咯咯笑,伸手摟住了少年的脖子,“真是個好想法。不過我不喜歡女孩叫做念望。”
“那叫做什么?念莫?”
“討厭!我跟你說啊,女孩就叫做念夕。念夕,多好聽啊。”女孩眼里閃過一種明亮的光芒,燦若寒星,流光溢彩。
“念夕作何解釋?”
“不跟你講。”少女嘻嘻笑,伸手在他面上撓了一下,“等到我們成親那一日,我再跟你細(xì)細(xì)講來念夕的緣由。”
“還賣關(guān)子。好啊,到時候你一定要記住啊。”
“嗯,一定啊,但是你也要記住一定要來八抬大轎娶我為妻呢!說好的不離不棄!”
說好的不離不棄,全都是謊言,到最后還不是他先背棄了她,讓她心痛之下走上了一條通往黃泉的道路。
奈何橋上,徒留她哀傷的身影,她的靈魂至此還不得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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