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綻,紅日從東方緩緩升起。
杭州城郊一家普通旅店前,停靠著一輛青簾馬車,幾個壯漢站立在馬車四周,不多久,林墨白換了一身白袍從店內(nèi)出來,手中牽著懵懂的小魚。
“小魚,我們要回汴京,路途漫漫,不舒服要跟哥哥講。”
小魚乖巧的點點頭,握緊了林墨白的手掌。
林墨白摸摸她的頭,將她抱上馬車,而后低聲詢問跟隨在身后的心腹:“府中可有消息傳來?”
“老爺吩咐公子半月內(nèi)趕回京城,有急事宣告。”
林墨白嘆口氣,未說什么,上了馬車。
侍從駕起馬車,往城門口行去。
林墨白面色凝重,他相信返京途中定不會太平,此次所帶侍從除了從京城帶來的一批府內(nèi)高手外還有從揚州虎刀門就近調(diào)來的一隊弟子,雖說這一次在群英會上虎刀門也被人利用,其弟子反口指控林家買兇殺人,林家可謂是百口莫辯。
此事一出,虎刀門門主鄭灝群當(dāng)即飛鴿傳信給林父林魏然,其一為謝罪,其二為表忠心不變。林魏然自然知曉虎刀門一片赤誠之心,正是因為如此虎刀門被人算計起來反而更能惹江湖中人深信。林魏然嘆息一聲讓虎刀門派出高手保護林墨白返京。
小魚坐在林墨白身邊,很乖很安靜,也不說話。
林墨白摸了一下她的頭,道:“哥哥會保護你。”
小魚乖乖的點點頭,眼里濕潤。
馬車走的是官道,但是出了城之后便是一片荒原,距離下一個鎮(zhèn)子還有十里地。
車輪轱轆轆滾在泥路上,車廂顛簸,朝陽在車后灑下一路光輝。
連著行了一天,倒也相安無事,入夜大家棲在一處破廟里,周遭荒涼無人煙。
林墨白抱著小魚坐在干草鋪就的地面上,閉眼休息,侍從輪流守夜,火把明滅點起在四周,火光寂寂。
不遠(yuǎn)處有一處稀薄的林子,林子里有一條小溪,暮春之際,蟲鳴聲聲聒噪,長長短短響起在樹林里。
兩個蒙面黑衣人手持長劍,在周圍走來走去,眼睛直直盯住不遠(yuǎn)處從前方破廟里傳來的一星火光。
莫夕緊緊貼在一顆樹后,屏住氣息,靜靜聽著那兩人的動靜。
她跟了他們一天了,而他們一路追隨在林墨白的馬車之后,也不動手,似乎是在監(jiān)視林墨白。
莫夕猜測,那是黑魅的手下,她相信,流沙還會再次向林墨白下手。
如此過了幾天,黑衣人還是一如既往隱在暗處跟隨林墨白,不眠不休,直到他們進了揚州城。
揚州城是虎刀門的總舵所在,林墨白以少主的身份進了虎刀門歇息了兩日,就是在這兩日期間,莫夕發(fā)現(xiàn)那兩個一直尾隨的黑衣人消失了身影。
莫夕在虎刀門四周探查了一番,意外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勢力的爪牙存在。
翌日,莫夕蹲在距離虎刀門不遠(yuǎn)的街口,一手拿著幾個饅頭給小叫花子吃,蒼白的面上顯露出一絲笑意來,淡淡的,卻甚是明媚。連日追蹤趕路,她身上的白袍穿成了墨黑色,頭發(fā)稍顯凌亂,坐在一群叫花子中間竟像個乞兒頭頭。
下午申時,莫夕從一哄而散的叫花子中間起身,手在袍子上隨意擦拭了一下,也才一下而已,就聽見虎刀門內(nèi)傳出一聲男人的驚叫。
莫夕愣了一下,一閃身,飛身而上虎刀門內(nèi)宅的屋頂。
一個做管家打扮的男人從一間屋子內(nèi)踉蹌跑出,好似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主子,主子!”男人連聲叫喚,面色蒼白如紙,驚魂未定。
林墨白和一個中年華服男子從廳堂后門步出,身后尾隨一干侍從。
“怎么回事?”華服男子喝問,面色嚴(yán)厲,正是虎刀門門主鄭灝群。“少主在此,如此喧嘩,成何體統(tǒng)!”
“主子恕罪,少主恕罪,實在是……書房里,書房里……阿才死了……”
林墨白和鄭灝群剎那變色,對視一眼后快步趕去了書房。
一灘血跡從屋內(nèi)一路滲到門欄邊,鄭灝群皺眉,望到里屋,正見一個小廝的尸體橫躺在那張梨花木書桌下。
“豈有此理,敢在我門內(nèi)殺人!”鄭灝群氣得不輕。
林墨白沉默,走進去,本想查看一番那小廝的尸身,卻見桌案上躺了兩把劍。
一把長六寸,劍鞘火紅雕刻金色流紋,劍柄垂掛鮮紅若血的流蘇,另一把長六寸五分,劍鞘銀白樸素,較之細(xì)長許多。
林墨白只端詳了一眼,便眼露震驚,“七星龍淵和承影劍?”
正在一旁查看小廝尸身的鄭灝群聞言霍的抬頭,難以置信問:“什么?”
“這兩劍分明是昔日莫望所配的七星龍淵劍和出自花針繡莊的承影劍,門主是從何而來?”
“少主?”鄭灝群愣了愣,往桌案上看去,面色一變,“少主明鑒,這,這劍,屬下不知……”
“定,定是有人嫁禍!”驚魂未定的管家面色由白轉(zhuǎn)青。
林墨白牢牢盯住七星龍淵劍,眼底神色轉(zhuǎn)了幾轉(zhuǎn),顯現(xiàn)出一絲痛楚來,今日見到失蹤許久的龍淵劍,竟好似見到了它的主人莫望一般,他不敢上前去觸碰它半分。
半晌,他轉(zhuǎn)過身道:“此事封鎖下去,不能走漏半點風(fēng)聲。”
這個節(jié)骨眼,要是再傳出這樣的事來,他們林家鐵定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冤屈了。
鄭灝群也知道此事的嚴(yán)重性,當(dāng)下便命人快速清理了現(xiàn)場,并將兩把劍穩(wěn)妥保管在他寢居里。
掌燈時分,林墨白帶著小魚用完晚膳,便對鄭灝群道:“鄭門主,近日發(fā)生事情太多,再停留下去不知又要出什么苗頭,我明日一早便帶小魚返京。這兩日有勞門主款待了。”
“少主哪里話,虎刀門為大人賣命,何來客套之說呢,大人就算要我鄭某性命,鄭某也必定雙手奉上!”
“門主嚴(yán)重了。”
兩人寒暄一番,林墨白便帶小魚回房歇息,鄭灝群加派了人手看守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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