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大開,轟隆的暗格轉軸聲緩緩消散開去。
光亮從外面透進來,一地昏黃。
莫夕和白裊同時轉頭望去,未見其人,便聽一聲嬌笑響起,脆生生的,半帶嬌憨。
隨即,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從外面走了過來,少女穿一襲絲綢粉衣,衣衫下擺用金線刺繡了繁復的花枝,一步一搖,在腳邊蕩開一色柔軟。
她朝他們看去,軟軟喚道:“白裊哥哥。”
莫夕瞧見了這個少女嬌俏的容顏,她發絲柔軟,扎雙環髻,發髻上系了兩條粉色絲帶,在空中微微蕩起,飄過了她自個兒的面容。
莫夕覺得她很是眼熟,還未細細考慮,就聽到白裊說了一聲:“花落,可是你安排的?”
花落,花針繡莊二當家。
原來如此!
她先前就在莫宅見過這兩人在一起,既然花落和白裊有關系,而花落身后是花針繡莊,白裊身后依托著流沙,那么花針繡莊和流沙也定脫不了關系。
“人家不是說了嘛,只要你進珍器閣,定會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你看,人家沒有騙你吧?”花落指指石榻上躺著的木婉容。
她也絲毫不意外莫夕和姽婳的存在,她一指躺在他們腳下的姽婳,道:“死了嗎?要是不死那就奇怪了,至于你……”她看向莫夕,“你又是誰?怎么好端端站在這里?白裊哥哥,你居然放過他!”
白裊面無表情,雙手一撈,抱起了木婉容,“你做的好事!”
“這怎么是人家干的呢?人家只是奉命辦事罷了!”花落甚為不樂意,看著莫夕,雖然笑嘻嘻,但是眼底閃出了殺意。
“別動!”白裊警告她。
“白裊哥哥!你居然幫著他!”她朝莫夕翻了個白眼,“你看看這個人,木頭一樣,何必放過他!殺了他!”她話里顯出一絲興奮來,那是對于殺戮的熱衷,一種變態的愛好,她整個人都熱血沸騰,手里已然放出了五根銀針。
白裊冷笑,“你不是他的對手!”
“白裊哥哥!”花落聽聞此言,不悅,但是轉念一想,她似乎記起了什么事,有些狐疑道:“他莫不是……那個莫名出現的……”
那個眾人匯報過來的口中的神秘高手。
白裊點一點頭,沒有看莫夕。
花落皺起眉頭,不動聲色縮回了銀針。
莫夕一直沉默著,俯下身抱起了躺倒在地上的姽婳,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他們沒有攔她,看著她走出了這個石室,消失了身影。
“看不出什么厲害。”花落嘟起嘴巴。
“正因為如此,才更加聰明本事。”白裊抱著木婉容走出去。
花落跟在他身后,關了密道的門。
他們身處一間普通客房,房里布置簡單,角落里置著一張床榻,而床的對面那面墻壁正是那個密道的出口,暗門就在墻邊一個花瓶上。
白裊將木婉容放置在床上,問:“公子的意思?”
“不然人家會隨便亂來嗎?”花落笑嘻嘻,“公子吩咐將木婉容放在那個密室里,等你去救出來。”
“原因?”他想公子不是為了測試他的輕功才這么安排的。
“給李天一個警示罷了。”
“嗯?”
“公子吩咐在群英會當天有一場好戲,只要李天敢出手干預,那么木婉容就是他的一個燙手山芋,定當甩都甩不掉!”
失蹤多日的木家小姐木婉容莫名出現在御水山莊莊上,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么,這無疑會給李天造成不利的影響,甚至會將他扯入木鎮雄一案中,李天賭不起。
白裊眼神冷淡,沉默了一會兒問:“這是何處?”
“在御水山莊之外,城郊一間小客棧的客房。”
“既然能和李天的密室連在一起,會是小客棧嗎?”白裊冷笑。
他走到窗邊,推開雕花的木窗子,往外探去一眼,看到一條頗顯冷清的青石長街,人煙三三兩兩。
此時晨光初綻,紅日在天際噴薄而出,金光灑在街道上,穿透朦朧的霧氣,帶來一點暖意。
“這間客棧的老板是李天的人,姐姐已經打過招呼了,我才能安心住在這里。”花落道。
白裊沒有說話,只是瞧了沉睡的木婉容一眼,出去了。
他想,既然這個客棧連著李天暗室,莫夕從里頭出來,心里定是明白這層關系,且她手里懷抱受傷的姽婳,定是使了輕功離去,也定是不叫這客棧里的任何一人發現。
他現在最擔心的便是莫夕從這場局勢里推斷出群英會上他們的舉動,從而破壞公子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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