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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你是我的永遠

第四章

第二天清晨,千尋很早就醒了。他翻身起了床,站在宿舍中間看了看,張揚的床上還是空的,昨天晚上他回來時就不見張揚,也不知去哪了。要不是看張揚已經是個大學生了,千尋早就報警了。

千尋目光迷離地看著前方,拖著一雙白色棉拖鞋輕輕地走到了床前,活像一具行尸走肉。從窗外吹進的涼風,讓千尋略微清醒了一點。千尋的目光穿過窗戶,他看到梧桐樹的葉子在輕風中飛舞,盤旋著落到了馬路上,梧桐樹下的清潔大媽拿著掃把輕輕揮舞著,只是低頭不語。他目光又向上抬了抬,火紅的朝陽正緩緩升起,朝霞里幾只飛鳥奮力揮動著翅膀向南飛去。所有的事物都在按照它們本身的軌跡在默默地運轉,沒有停頓。千尋忽然覺得自己這十幾年都活在自己的忙碌里,小學,小考,初中,中考,高中,高考,大學…千尋把這些都叫做忙碌,而不是人生。這些都是叫做"社會〃的車輪載著他前進的,是社會的軌跡在運轉,而不是他自己的。可悲的是,千尋今天才明白這個道理。不過還好,千尋明白的還不算晚。有的人直到垂暮之年才幡然醒悟,抱頭痛哭。

這一個多月他的心都放在歐陽心身上,如果不算上歐陽心,這一個多月就成空白了。昨天以前千尋認為這沒有什么,但現在千尋明白了,他完全就是在追尋著歐陽心的軌跡生活,而不是他自己的。而且他也覺得他把生活的希望全放在歐陽身上了,這讓千尋覺得很不踏實。也是,這就像買股票一樣,全買一樣的,一賠就賠個精光。雖然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但也挺符合千尋此時的心理。有人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的事做,自己一個人也能好好過。此時千尋認為這是對的,后來才發現自己錯的徹底。愛若到深處,就癡狂了。

千尋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事了,自己該做的事,想做的事,他得把自己弄丟的十幾年給補回來,得把空蕩蕩的心填滿。雖然后來千尋發現僅僅這些是不能填滿自己的心,如果沒有那個她。但此時的千尋正信心滿滿呢,他看著窗外的朝陽,感到小小的身軀里有著無窮的力量。

他先是把床底下藏著的幾雙襪子給找出來洗了,又把亂糟糟的被子給疊成了豆腐塊。干完這些,他看了一眼腳下,又把宿舍打掃了一遍。看著整潔的宿舍,千尋背著書包滿意地出去了。而后一分鐘不到,他又急匆匆跑回來洗了臉刷了牙。

上完早自習,去食堂吃了早飯,千尋又回到了主教學樓604教室。今天一天滿課,千尋和張揚都這樣稱呼這一天——黑色星期三。千尋習慣性地走到了后排,張揚曾跟他說過坐后面視野廣闊,于是千尋就看到了歐陽心。

千尋剛坐一會兒,張揚就在教室門口出現了。張揚先掃視了一下整個教室,然后就笑容滿面地朝著千尋走去。

"昨晚干啥去了?〃張揚剛在千尋旁邊坐下,千尋就開始詢問他。張揚沒有說話,只是笑,而且笑得越發地……賤。

"笑毛線啊!嚴肅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趕緊的!〃千尋臉一板,頗有三堂會審的架勢,不過這嚇不了張揚,所以他還是笑著。千尋也不怒,他看著張揚那越來越賤的笑容,突然神情一動,怪異的說道:"你不會干那事了吧!〃他朝張揚挑了挑眉,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張揚聽了這,終于不笑了,他把左手搭在千尋的肩膀上,一臉神圣地說道:"哥現在不是男孩,是男人了!〃說完,就又要大笑起來。千尋趕忙捂住他的嘴,開什么玩笑,正上課呢,政治老頭子可不好惹!

"想死啊!〃千尋瞪著張揚說道。

"不好意思,一時激動,一時激動而已。〃張揚解釋道。

"你真干了?!〃千尋還是有點不信,他倆才認識多久啊!

"那還有假!〃

"你倆這速度也忒快了吧!〃

"這不叫快,這叫水到渠成。〃張揚糾正道,"算了,跟你說你也懂,你還沒達到我這種等級。〃張揚一臉得意。千尋搖頭不語,觀念不同說再多也沒用,況且張揚已經陷了進去,戀愛中的人都是盲目的。

"哎,你想好以后做什么了嗎?〃千尋換了一個話題說道。

"你這話讓我想起了我小學老師,十年前他也這么問過我,我當時說我想當總統。〃張揚笑著說道。

"那你還得先移民,說正經的呢!〃

"怎么突然想起問這了。〃張揚有點詫異。

"難道這個問題不應該時刻記在心里嗎?〃千尋反問道。張揚頓時被噎住了,這的確應該被時刻記住,只不大多數人通常把它選擇性遺忘了罷了,說得不好聽點就是逃避。

"其實我只是突然覺得我這十幾年都是按照著被安排的路走,到現在也夠了,我應該做點自己想做的事了。〃千尋繼續說道。

"那你想好做什么了嗎?〃張揚把問題推了回來。

"剛才我準備好好聽講,好好學習,畢業后考北大的研究生。〃千尋說道。

"有志氣!〃張揚舉著大拇指對千尋說道。

"不過……〃千尋語氣一變,"現在我聽了政治這頭子講的課后,我覺得這條路行不通。我覺得我還是當個作家吧!〃

"作家?你行嗎?!〃張揚一臉懷疑地看著千尋說道,"你要說當個作者,我還覺得有可能。〃張揚搖搖晃晃地點著頭。

"你丫的說句好話會死啊!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行呢,不試試怎么知道!反正不管行不行,我就在這一條道上走到黑了。〃千尋越說語氣越堅定,那架勢仿佛十頭牛也拉不回。

"好好,你就做你的作家夢吧!我還是老老實實地考個研,渡層金,然后找個好工作,再娶了李燕,生個……〃張揚越說越遠。

"停,打住。〃千尋趕緊打斷他,要不然還不知要扯哪去,"就你現在這學習態度,你能順利畢業就不錯了,還想著考研!〃千尋一言驚醒夢中人,張揚頓時從幻想狀態回過神來。是啊,現在他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在宿舍打游戲或與李燕聊天,而且上課也沒好好上,還不如在宿舍打游戲呢!他能順利畢業就是老天保佑了,還憑什么大言不慚地說考研呢!以前這問題他也考慮過,不過沒一會兒打完游戲就忘了。但現在不同了,他不是一個人了,他必須為李燕考慮。當然這不是說他就不為他父母著想了,而是人性就是這樣,輪到啥就是啥,到他父母那還遠著呢!他不想到時候啥也沒有就娶了李燕,就算李燕不在意,他心里也過不去那道坎。戀愛中的人不總是想著隨時分手的,至少張揚不是那種人,他很為李燕負責,他想得很遠。至于李燕這不這樣想,就不一定了。

"好,從現在開始我不打游戲了,回頭把那些裝備全賣了,我要好好學習。〃像是下了什么重大決定似的,張揚深吸了一口氣,重重的說道。

"好,那我們就一起奮斗吧!〃千尋與張揚相視一笑。

江里魚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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