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范子姍努力睜開雙眼的時候,入眼的是一片白色,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楚,就連意識也帶著幾分混沌。
這是哪兒?媽媽呢,媽媽在哪里?
范子姍此刻腦中昏昏沉沉的,她揉了揉太陽穴,使自己思緒漸漸清明。
今早,自己明明是與平常一樣去上學,突然會在那個路口出現(xiàn)一輛轎車,那車的速度很快,自己無法躲避,于是……
如今仔細想想,那場詭異的車禍,好像是有人故意為之,因為,當自己出現(xiàn)在那個路口時,那車子似乎才突然加速的,而且,范子姍雖然沒有看仔細,但她似乎看到那輛撞到自己的車子停了下來,然后又揚長而去了,而且,那應該是輛黑車,因為范子姍瞬間想要看清車牌,卻發(fā)現(xiàn)那里是空的。
所以說,有可能那不單純是場車禍,似乎有人欲借車禍一事暗行謀殺之道,可是,自己并沒有與任何人發(fā)生矛盾沖突,所以如果說有人要報復自己的話,這個說法不能成立呀。
當自己只剩殘存最后一絲意識時,她心中吶喊:“不,我不能死啊,我死了,媽媽要怎么辦?”
可是她的祈禱老天并沒有替她實現(xiàn),她終是失去了知覺,她甚至能夠感覺自己的靈魂從體內(nèi)剝離的那種痛,那一刻,她確定,自己的確已經(jīng)死了。
不,媽媽,我怎么能丟下媽媽一人!
可是此時此刻,這是在哪兒?難道真的存在人們說的陰間?如果真是這樣,那么,這里是不是有很多鬼魂?范子姍警惕地打量著四周,滿眼滿臉的恐懼。
“咔嚓”一聲,傳來開門的聲音。
范子姍防備地看向聲音的來源,她在等待,看看進來的會是什么人,或者是……
“你醒啦,醒了就好,醫(yī)生說你要幾個小時候才會醒來呢,想不到這么快,我來給你檢查一下,等一下還要吃藥的。”一個女孩的聲音,甜甜地說著,說完就抬起范子姍的手臂,將一個冰冷的東西套在范子姍的手臂上。
冰冷的觸感喚回了范子姍的思緒,她看著手臂上的東西,這個東西……這個東西分明是血壓計!
不會吧,進來的女孩是個護士,是的,她分明穿著潔白的護士服!
這時手臂的刺痛提醒著范子姍,自己受傷的部位是手臂。
這么說,這里不是陰間,而只是醫(yī)院了。既然自己沒死,那么,媽媽就不用那么傷心了,這真是太好了!范子姍暗暗定了定心神。
“量好了,你的血壓非常穩(wěn)定,那這個是抗感染的藥,吃了以后好好再睡一覺,沒問題今天下午就可以回家了。”護士小姐溫柔熱情地說,將手中的藥遞給范子姍,又給她到了一杯水。
“謝謝!”范子姍接過護士小姐遞來的藥和水,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完全變了,嘶啞無比,想來是躺得太久,長時間不說話導致的吧。
“護士小姐,請問,現(xiàn)在幾點了?”
“中午十二點一刻。”
“那個,我昏倒的時候有通知過我的家人嗎?”
“有的,你的家人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范子姍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藥吞了下去,喝了兩口水,護士見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囑咐的幾句便離開了。
范子姍剛要躺下,就聽見外面?zhèn)鱽沓畴s聲,難道是媽媽來了?臉上一喜,雖然只有半天沒看到媽媽了,還是覺得好想她啊。
可是,當范子姍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時,她失望了,因為母親的腳步聲一向輕輕淺淺,哪里是外面?zhèn)鱽淼拇种氐穆曇簟?/p>
范子姍失望地嘆了口氣,悶悶地坐回到病床上,也不知道媽媽什么時候會來。
“小璟,小璟,我的小璟啊!”男子洪亮的聲音傳來,接著,就聽見門把聲,人已經(jīng)走了進來。
來人一看到范子姍,就迅速撲了過來,一把抱住范子姍:“小璟,你怎么樣了?”
范子姍被來人粗魯?shù)乇ё。烂鼟暝胍獙砣送崎_,可是無濟于事,她只得喊出聲來:“先生,請你放開我!”
原本抱著的手突然頓住:“你說什么?”
“我說先生,請你放開我!”范子姍將剛剛說的話重復了一遍。
“臭丫頭,你是不是在怪爸爸?”男人低聲地問,好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先生,您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我叫范子姍,不是您的女兒。”范子姍看著眼前的陌生男人,認真地說。
男人看著范子姍臉上的陌生,突然一字一句地說:“臭丫頭,你還在裝,醫(yī)生可沒說你傷了腦子。告訴你,你永遠都是老子的種!你們都他娘的進來,告訴她,老子是誰?她又是誰?”
“屬下拜見九爺,拜見大小姐!”外面進來五六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每個人都是冷冷的表情,身姿站的筆直,對著范子姍低頭行禮,看架勢應該是保鏢或手下。
“可是,我……我是范子姍哪!”范子姍被這么大的陣勢嚇著了,但是她還是鼓起勇氣繼續(xù)說。
“老子的女兒老子會不認識?況且這么多人難道都會認錯?好了,別任性了,爸爸看你精神還算不錯,就回家吧,我請家里的私人醫(yī)生給你好好檢查檢查。”男人耐著性子勸說。
“可是,我真的是范子姍!”范子姍再次強調(diào),這個男人怎么就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來,你過來,老子讓你好好看看,你究竟是誰?是不是老子的種?”男人一把抓住范子姍的手,將她往洗手間拉:“你就對著鏡子照一照,再來告訴老子你是誰。”
范子姍無所謂地看了看鏡子:“好了先生,鏡子呢我已經(jīng)照過了,現(xiàn)在我就明確地告訴你,我真的不是……”
范子姍突然頓住不再說話,雖說是匆匆地一瞥,她還是發(fā)現(xiàn)了事情的詭異,為什么……為什么鏡子中的那張臉不是自己的臉?雖然現(xiàn)在的這張臉比原來自己的更漂亮,看起來更高貴,這些范子姍沒有心情理會。
“啊!”范子姍驚慌失措,臉一下全白了,甚至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她無論如何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怎么又不是自己了?
看著面前的人反應那么大,男人搞不清狀況,陪著范子姍一起蹲在地上,探究地看著范子姍:“臭丫頭,你怎么了?被自己這副德性嚇著了?沒事,住在醫(yī)院里的人哪會有什么好看的臉色,就是好好的人,只要一來醫(yī)院,立馬變成病秧子,你說是不是,所以,聽爸爸的,咱趕緊回家養(yǎng)病。”
范子姍依然不說話,愣愣地坐在地上,伸手來來回回地撫摸著自己的臉,她實在是弄不明白,如今自己頂著十九年的臉怎么換上了另一副面孔?
“臭丫頭,快點起來,地上涼。你們幾個還不趕快過來幫忙,伺候大小姐回家。”男人命令,語氣非常威嚴。
幾個男人立馬過來,幫助九爺將范子姍從地上扶起。
“我說我不是你的女兒你不相信,既然這樣,我就跟你回家,不過,我可能是因為受傷或是驚嚇過度的緣故,腦子里亂糟糟的,一時也想不起事情來了。”范子姍思量片刻,心想,既然這人說自己是他的女兒,這事一定有古怪,要想弄個明白,就先聽從這人的話,跟他回去,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而且,就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如果貿(mào)然回去找媽媽,說不定她會以為自己是哪里來的瘋子呢。
還有重要的一點,也許換了個身份,更能方便查證車禍一事。
“哈哈哈,我就說哪有女兒不認得爹的,原來是嚇著了,沒事沒事,爸爸帶你回家,休息幾日就好了。”男人笑了,拍了拍范子姍的肩膀:“走,咱回家!”
范子姍順從地點點頭。
坐著豪華氣派的轎車,范子姍不知道這車是什么牌子,但她知道肯定很貴。
一路上九爺為范子姍講了好多好多,原來他的女兒名叫沈璟,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沈璟是因為與父親發(fā)生了爭執(zhí),才負氣開車外出,出了車禍。
總之九爺說了許多事情,范子姍知道,他說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一個名叫沈璟的女孩,只不過巧的是,這個女孩與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
而這個稱是自己父親的男人,名叫沈從帆,一個看起來威嚴實則非常可愛具有親和力的中年男人。
當保鏢打開車門恭敬地請范子姍下車時,范子姍只是略微一抬頭就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一千多平米的別墅群,純歐式的典雅與浪漫并存,高大的落地窗倒映著草坪的倒影,隱隱看到里面潔白的紗簾。周圍是綠化區(qū),到處都是青青的草坪,穿過門前的走道,前面是用白色柵欄圍住的花園,花園里的花各色各樣,爭相奪艷,美麗至極。
看到這樣的房子,對比自己之前住過的陳舊的公寓房,范子姍暗暗贊嘆。
“大小姐!”大門兩側站著數(shù)名黑衣人,異口同聲地說,范子姍內(nèi)心一顫,表面盡量不動聲色,可是,卻感覺拘謹。
“傻丫頭,愣著干什么,還不趕快進屋。”沈從帆退了退范子姍的后背笑道。
“可是,我……”范子姍緊張地看著沈從帆,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表情非常為難。
“哦,爸爸差點忘了,小靜,快出來接小姐!”沈從帆對著屋子里面喊了一聲:“不要擔心,咱們先將身體養(yǎng)好了,然后再慢慢找回忘掉的記憶。”
聽了沈從帆的話,范子姍的心中一下安定下來,她想,既然上天給了她這場際遇,那她就只好遵循了,既然活著那就好好活,去做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去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和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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