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來了，這些樹枝放在哪里？”零曦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之間一人抱著幾把樹枝。

尹零落覺得有些奇怪，零曦一向不怎么喜歡說話，怎么突然、、、

千翼的目光始終跟著零曦，發現零曦還是跟往常一樣，沒有一點奇怪。便偷偷松了一口氣。轉頭去摘菜了。

千翼不知道，一轉身，零曦的眼神便開始復雜起來，滿眼裝滿了苦澀。

千翼最不想看見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深夜。

千翼輕輕起身，看了一眼身邊的尹零落，輕輕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黑夜里看不清尹零落的表情，千翼自是以為她睡了。卻不知道，離開以后，尹零落的眼睛微微睜開，瞳孔越發晶亮，眼角那顆紅痣散發出一種朦朧卻妖冶的光。

可尹零落怎么會看不出來，自己最在乎的兩個人分明有些不對勁，又如何讓她不去在意。

尹零落屏住呼吸躲在后面，似乎能夠清楚地看見在兩人之間流動的微妙氣流。

明明皎潔的月色，今日卻微微蒙上一層詭異的白霧。

沉默許久。“你、、、還好吧。”千翼首先試探道。本是背對著千翼的零曦轉過身來，嘴角是嘲諷的弧度：“主子多慮了，鬼煞好得很。”

“你在怨我。”微微嘆息，肯定的語氣。“主子，鬼煞只是一枚棄子罷了，怎么有資格怨您。”

千翼深深吸氣：“鬼煞啊鬼煞，你可知我多少年來一直視你為兄弟，你怨、、就怨吧。”“主子，鬼煞不怨你把我推給夫人，鬼煞傷心的是主子并不信任鬼煞。”零曦的聲音始終冰冷，不帶一絲祈求。

“我信任你，我怎么不會信任你。”千翼滿臉不可置信。零曦搖頭：“你若信任我，就不會讓鬼思清了我的記憶，你怕我不忠心？主子，鬼煞與你從小一起長大，又怎么會不忠心，就連鬼煞這條賤命都是主子撿回來的，鬼煞怎么會不忠心！”尹零落還是第一次見零曦情緒起伏這么大。

千翼呼吸逐漸急促，定了定神，道：“作為你的兄弟，你打我一頓吧。”

月光下零曦的睫毛微顫，猛地單膝跪地：“主子，如果我說，我早就放下了，你那時會不會不清去我的記憶。”

千翼沉默。

“主子，別再為我擔心，忘了吧！舊事、、又何必重提。況且那時我還是個孩子。”千翼雙目緊閉：“我怎么能忘掉！你是我的兄弟啊，你可知道，我記憶中的你，是望陌，是那個被所謂家人無情地趕出來的又瘦又小的男孩，我忘不了！我做夢都想給你報仇。”

尹零落大驚，零曦果真是望家之人！

零曦搖頭：“主子，屬下已經忘記了，不想再記起了。屬下、、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何況我只是望家旁支的后輩、、、”

千翼不語。零曦又道：“零曦愿保護夫人一生，零曦不知道鬼煞是何人，不知道望陌是何人，零曦只知道，現在很好。”

尹零落悄悄離開了這里。

月光依舊皎潔，那白霧也漸漸散去。

零曦回去了。只留千翼一個，一個人孤單地坐在院中石凳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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