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聽著他的話語,更是蹙起了眉頭。
“從七年前,這便是一場陰謀。”楚冥陽忽而開口,低沉笑道。“我一直以為,皇上會知曉我的出處,卻不想我就是他的兒子。”
七年的忍辱負重,換來的不過一句對不起。
林溪從他的眼眸之中看到了悲痛,但是更加感受到了來自自己靈魂深處的那抹痛苦。
那般深愛他的林久久,終究抵不過他想要的。
親情,永遠比愛情重要。
“久久。”楚冥陽喚道,“若不是皇帝相信了風在天的批命,也不會命人將你打下山崖。”
林溪的腦海之中似乎閃過了一些片段。
料峭的山崖之上,她一身紅妝,三千發絲盡數落下。只是原本嬌俏的面容卻楚楚可憐。
寒風透過衣領吹進了她的胸口,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的寒冷好似,整個人已然墜入了深淵。
“真的是流心讓你們來殺我的么?”面對重重包圍著自己的黑衣人,林久久低聲開口道。
為首的黑衣人向前了一步,看清了那張黑色面巾之下的整張面容,林久久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轉身,墜入了萬丈深淵。
臨別的那一眼,卻沒有看到楚冥陽策馬奔騰趕來的模樣。
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呼喊,都不在入她的耳。
努力的壓抑著另一種情感的爆發,林溪溫暖一笑,“就因為那個滅國的批命,所以你便選擇了放棄你愛的久久?”
等不到他的回答,林溪也不再深問。
有些話,點到為止。
有些人,避開就好。
這里的古籍全部都是日語,也就是琉璃國,現在看來,東萊國現在所處的地理位置應該是現代地圖上的俄羅斯一帶。
“留我在這里半個月,就是要翻譯這些古籍?”林溪抬眸,笑著問道。
“嗯。”楚冥陽低低的哼出了尾音。
林溪也不在意,隨即便認真的翻譯了起來。
三日后。
“現在林溪還在宮中?”南宮瑾逗弄著自己的鸚鵡,對著身后的家丁問道。
“是。”
“那唐可劍客回府了?”
“回了,只是少了左手。”
南宮瑾點點頭,示意他退下,這樣才是楚冥陽的做法。
碰了他的人,必然死于非命。
至于唐可劍,想起他們的計劃,南宮瑾也安心了不少,至少林溪不會成為林久久那樣的意外。
次日,朝堂之上。
難得一見的納蘭性德居然破天荒的親臨了朝政。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安公公的聲音尖細而刺耳。
“臣有本啟奏。”禮部侍郎趙又廷忽然上前一步開口道,“前些日子,邊疆告急,糧草不足,如今國庫不足,還望皇上征收賦稅。”
“臣反對。”南宮瑾未等趙又廷說完,便開口道,“且不說今天百姓收成不多,大可減少宮中開支,充盈國庫。如此方是良策。”
納蘭性德抬眸,對上南宮瑾的眸子,微微一笑,“南宮愛卿所言極是。宮中的一切開支全部減少,眾卿家以為如何?”
見大臣們都是一片沉默。
南宮瑾再次開口道,“臣愿意率先表率,為邊疆捐贈三萬兩白銀。”
“臣贈兩萬兩。”
“一萬兩。”
“五千兩。”
絡繹不絕的聲音落下,納蘭性德淺淺一笑,“有眾位愛卿是我東萊之福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在一片跪送聲之中,納蘭性德滿意的下了朝。
“南宮宰相這局棋走的妙啊。”趙又廷慢悠悠的走在南宮瑾的身后,見眾人散去,開口道。
“趙大人,妙不可言。”南宮瑾爽朗一笑,便轉身離開。
趙又廷回到了府中,端起手邊的普洱,若有所思。
“唐兄,這件事,你怎么看?”趙又廷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悠悠的開口道。
“當初南宮瑾能夠順利的爬上這個位置,也是因著楚冥陽,這兩個人,留不得。”唐尚書開口道。
“如今怕是時機未到啊。”趙又廷焦心的說道。“今日之事,明顯就是南宮瑾設下的圈套,而我前幾日接到的密折,恐怕南宮瑾早就知曉了。他之所以不上報,就是等著有人開口,然后狠狠的踩我們一筆,至于他說的三萬兩,恐怕是皇上心中的數目。若是高了,那是必死無疑啊!”
“南宮瑾和楚冥陽,那是一丘之貉,不得不防啊。”想起自家兒子斷掉的那條胳膊,唐尚書就發自內心的感到憤怒。
“既然現在不能動他們,不代表不可以動他們身邊的人。”趙又廷悠悠的開口道。
“趙大人的意思是?”
一道精光從趙又廷的眼中閃過。
“今日是第七日了。”林溪望著身邊的一摞古籍,有些煩躁的開口道,“翻譯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楚冥陽徑自的坐在對面,認真的讀著林溪翻譯過的書籍,忽然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久久,你看這一段。”楚冥陽激動的說道,“朕與五月初五初登鳳鳴山,那日天氣炎熱異常,朕懼不能安然歸來,特此休書一封。”
“這段話?”林溪忽然蹙眉,“可是到現在我們都沒有發現先祖的親筆書信啊?”
林溪一邊疑惑,一邊掏出了懷里的匕首,卻不曾看到楚冥陽眼中閃過的那一抹詫異。
默默的花開了古籍的封面,掏出了一小塊的羊皮紙,然而卻是一片空白。
兩人合力,將所有的古籍都掏出了,只找到了三塊羊皮紙。
“既然發現了這個,就沒有必要再繼續翻譯了吧?”林溪問道。
“嗯。”楚冥陽擰眉,拿起一小塊羊皮紙找來了蠟燭。在火光的照耀之下,終于發現了些許的奧秘。
“龍虎山?”三個楷體的小字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龍虎山,正是林久久墜崖的那座山。
“看來,當初的事情不是一場簡單的陰謀啊!”林溪默默的感慨道。
若是一百年前,東萊先祖就預言到了林久久會在龍虎山墜崖的事情,也未免太過玄幻了,但是巧合的巧合,就必然是一場精心的安排了。
“久久。”楚冥陽楞了一會,對上她的眼眸,忽然開口道,“對不起。”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林溪淺笑,“只是當初的林久久真的不存在了。”
看來久久還沒有原諒自己,楚冥陽垂著眉,想起了自己肩負的責任和使命,也沒有多做解釋。卻不想這一刻的猶豫卻成為他終生的遺憾。
“既然已經找到了秘密,能不能讓我回去看看孩子?”林溪著急的問道,她的心里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
“放心吧,孩子們在博通學堂不會有事。”楚冥陽自信一笑,對于南宮瑾,自己還是相當信任的。
看到林溪仍然擰著雙眉,楚冥陽低低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們今日便出去一趟。”
林溪點頭,兩人很快便離開了皇宮。
然而,在博通學堂所有人的未知之下,林溪焦急的落下了淚水。
在大寶和小春的床上都發現了一張寫著死字的紙條。
這一刻的林溪懦弱了。
“怎么會這樣?”林溪一邊擦干自己的淚水,一邊仔細的思索自己近日得罪的人。在腦海之中實在是搜素不出來,便用求救的目光望著楚冥陽。
“跟我來。”楚冥陽帶著她一路的疾馳,來到了鳳羽皇所在的居所。
煙柳山莊。
“你們莊主可在?”對著守衛,楚冥陽焦急的問道,“我是楚冥陽,讓你們莊主出來見我。”
“莊主近日不再山莊,但是他留了一封信給楚大俠。”守衛很快便遞過來一封信。
楚冥陽焦急的打開,卻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