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道:“這件事說來話長,還記不記得十五年前的事?”
“十五年前?”那時我只有三歲多一點,怎么可能會記得?
“沒錯,十五年前,我爹、我娘還有許許多多無辜的人突然死于非命,當時人們說是瘟疫,我也那么信了。那時起爺爺就要我勤練武,等我再大一點時他老人家又將我送到外面拜師學藝,當時我很小,并不明白爺爺的目的是什么,只是知道他要我做我就去做。”
“所以你在外學藝十五年?”
“沒錯,我及冠那年爺爺把我叫到他身前,將前前后后的事都告訴了我。”他深吸一口氣道,“我爹娘還有叔伯他們根本就不是死于什么瘟疫,十五年前也根本沒有發生什么瘟疫,有的只是人禍。”
“人禍?”我更加不解,那場瘟疫我好像也聽爹爹提過,好像我娘也是因為這個亡故的。
“是人禍。十五年前莊子里來了一些外地人,莊子里人好客,好酒好菜招待他們,殊不知那些人卻包藏禍心,進莊子沒多久就向莊里人下毒手,等我爹娘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莊里上上下下死了好多人,我爹娘也在繳滅盜匪時傷重而亡…”
說到這兒他滿是憤恨,我能體會到他憤恨的氣息,然而我更不解,“那些人為什么向莊里人下黑手?”
“因為財!”
“財!柳趙兩家就是加起來也不見得多有錢,山里隱居的山民,能有幾個錢?”
“他們自然不是瞧上咱們的這些東西,有些事你們也許不知道,傳說咱們祖上隱居于此時曾是交好的兩異性弟兄,當初為避戰亂而成雙挾家人隱居于此,二人避世前曾效忠一位厲害人物,可惜那人后來兵敗,便將系數財寶藏了起來,后人傳說那人將他的藏寶圖一分為七,分別交與七大部下保管,而咱們柳趙兩家先祖就是七大部下中的兩個。”
我接著他的話道:“也就是說十五年前那些人是為所謂的藏寶圖?”
他沒有回答我已經猜到,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面對那么一大筆寶藏誰都會動心,只是我從不知道有這件事,就是爹爹也沒提過,“振邦,真有什么藏寶圖嗎?為什么我從來不知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么那幫怪人會不會也是為了它?”
“是不是有藏寶圖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柳家就是為此而受屠戮的,而且這批人比十五年前更狠更毒更難應付。”
他說到這兒忽然收緊手臂,認真對我說:“青兒,不管如何我都要你好好活著,如果有一天我抵不住了你就逃出去,我在安州有個生死之交叫顧少康,他家財萬貫、為人坦率,一定會收留你照顧你的……”
振邦的話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有些激動的說:“我不要他收留,振邦,你說過要照顧我的,難道你不記得了?”
“不是,只是我真的沒有把握能是人家的對手,林子里的事你也親眼見證了,只說那滇西五毒吧,以我今時今日的功夫只能勉強應付兩個,如果一齊來我不能保證能全身而退。”
“咱們打不過就逃好了。”
“不行,一個人兩個人逃出去尚有可能,這么大一群人怎么逃?我是爺爺親自選定的趙家守護人,必須守衛趙家上下千百口人的安全。”
他說著從我懷里掏出那個平安符,“這東西是爺爺在廟里求的,很靈驗,一直伴著我闖了十多年,它會好好保護你的。”
“我不要,趙振邦,你說話不算話。”我生氣的將符扯下來扔給他,“總之你說過要保護我照顧我的,這破東西我不要,我要你答應我好好的,好好的陪著我,你欠我的還沒還清,不可以就這么撇下我。”
如果是一個月前我絕不會說這話,他的死活與我何干?如今卻大不相同,一聽到他可能有危險我的心就不舒服。
他耐心的將平安符系到我脖子上,“別任性,好好留著它。”
“我不要,我不要!”我依舊扯著它,振邦的大手將我按住,在我耳邊低語,“我答應盡力保護好自己,你也收著它好不好?”
“嗯。”我這才不再鬧,伸手抱住他道,“振邦,我已經沒有親人了,你別再離開我好不好?”
我的淚劃破臉頰流淌在他胸膛,將他胸前衣衫染濕了大片,我不敢想象未來是什么樣子,不敢想象群狼環視的險惡中沒有他怎么活?不敢想象危險臨近時沒有他怎么辦?不敢想象噩夢纏繞時沒有他怎么辦?
振邦沒有回答我,也沒有給我承諾,只是緊緊擁著我,我知道,他面臨的敵人太過強大,強大到他沒有勇氣給我一個承諾,能給我的就是安排好我的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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