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霓光閃耀,人群歡舞。喧鬧的“果果”酒吧里,醉酒當歌也許真的可以使人忘掉瑣碎的不愉快,但那卻只是暫時的。
然而就算是暫時的,也還是有人愿意義無反顧的去尋求片刻的歡愉。
舞臺上,阿布調好吉他,給了童蔓殤一個眼神,兩人便開始有默契的表演起來。
“看昨天的我們,走遠了,
在命運廣場中央等待。
那模糊的肩膀,
越奔跑,越渺小。
曾經,并肩往前的伙伴,
在舉杯祝福后都走散。
只是那個夜晚,
我深深的都留藏在心坎
長大以后,我只能奔跑。
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
明天你好,含著淚微笑,
越美好,越害怕得到。
每一次哭,又笑著奔跑,
一邊失去,一邊在尋找。
明天你好,聲音多渺小。
卻提醒我,勇敢是什么……”(《明天你好》牛奶咖啡)
童蔓殤的心頭泛起陣陣苦楚與酸澀,她覺得自己正如歌曲里唱的那樣--“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每一次哭,又笑著奔跑……一邊失去,一邊在尋找……”
阿布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眼睛里充滿了憐惜與心疼,似乎他忘記了,自己的艱難處境甚至比童蔓殤更加可悲。不過令他慶幸的是,世界上還有一個他,能夠愛護阿殤,也只有一個阿殤能夠讀懂他。
又接著唱了兩首歌曲,童蔓殤和阿布便出了酒吧。
正要坐上摩托車,周圍暗暗的巷子里突然涌出來幾名穿黑色背心的男子把他們倆圍攏起來--是白天的那幫混混。
童蔓殤暗叫不好,心中頓時一片驚慌和忐忑。
阿布看出異常,立刻把童蔓殤護在身后,無畏地喊了句:“你們要干什么?”
混混們不予回答,只有為首的“大哥”不懷好意的低低一笑,陰狠而可怕的目光緊緊盯著阿布身后的童蔓殤:“臭丫頭,找到你可真不容易!”
童蔓殤壯了壯膽,從阿布身后走出來,然后語氣響亮的對“大哥”說:“你故意找別人的麻煩本來就不對,我只是做該做的事而已。”
“臭丫頭,還敢頂嘴!”
“大哥”顯然不是善茬,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許多年,他很不喜歡被人當眾說教,尤其對方還是個小丫頭片子:“老子今天不教訓教訓你,就白混了這么多年!這次讓你記住,敢管老子閑事的人天底下沒有幾個,就算有,我也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隨即沖周圍一揮手:“都給我上!”
幾個混混得到“大哥”的指示,立刻靠近阿布和童蔓殤,想要對他們拳打腳踢。阿布看到,猛地舉起背后的吉他,把一名已經靠近混混砸倒在地。
于是,更加惹怒了混混們。
“大哥”面目猙獰,怒吼道:“打!都給我狠狠的打!”
此時正值酒吧最最喧鬧的時候,里面的搖滾樂曲一首接著一首,附近街道上寥寥幾只路燈,燈光黯淡,行人無幾,偶爾有路過的少輛出租車大概也看見了這里不尋常的情景,但卻無一人有肯停下車來搭救的意思。
“兩個小崽子,老子心情不爽正找不到出氣筒,算你們走運!兄弟們,不要留情,只要打不死人,該怎么打就怎么打!”
“阿布!”童蔓殤一聲驚呼,擔心的看著被混混們踢倒在一旁的阿布,他的鼻間已經流出了鮮紅的血跡,雨點般的拳頭和腳踢不斷落在他的周身,尤其是往日英氣的臉龐此時已印上了青青紫紫的傷痕。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阿布!阿布!”
童蔓殤喊得絕望,凄楚的嘶吼聲響徹在酒吧外面寂靜的夜空里,讓人聽了,難以抑制的沉重。她正要朝阿布那邊跑去,不料卻被人死死抓住了手臂。
是“大哥”。他興奮的抬起童蔓殤的下巴,猥瑣的眼神里充滿了濃濃的邪意:“現在老子仔細看看,原來你這臭丫頭長得真不賴!反正都會被打得遍體鱗傷,還不如在這之前先讓老子爽爽,要是伺候的舒服,說不定我還可以放你一馬!哈哈哈哈!”
“滾開!”童蔓殤驚懼而厭惡的吼道,清秀的臉頰上一片羞怒。
“怕什么,痛一下就過去了,來吧寶貝,啊!”
還未說完,童蔓殤左手一巴掌狠狠甩到“大哥”的臉上。
“你這個臭丫頭!”大哥憤怒的睜圓眸子,臉色鐵青的嚇人:“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
這時,阿布拼死從拳腳踢打中掙脫了出來,然后握緊拳頭,用盡所有的力氣朝“大哥”揮去,然后擋在童蔓殤面前:“誰欺負阿殤誰就得死!”
阿布傷痕累累,眼底卻有一種異常堅定和頑強的光芒透射出來,如黑夜里的鬼魅修羅,冰冷的握著三尺刀鋒,然后狠狠刺入人心!
童蔓殤看得屏息,看得震撼,也看得心痛。連忙扶住搖搖欲倒的阿布:“阿布!阿布你怎么樣?”
阿布滿臉都是傷痕,幾乎面目全非。剛才聽到“大哥”對童蔓殤說出的那樣的話,他心中便怒意橫生,踉蹌著身體竭力沖出混混們的毆打朝童蔓殤奔來,他想,即使拼了性命也不會讓阿殤受到傷害!
“大哥”一邊捂著剛才被童蔓殤打到的右臉,一邊向手下咬牙切齒的喊:“都是飯桶!連個人都拉不住,養你們干什么!還不快抓住他們!”
混混們立刻重新包圍住阿布和童蔓殤,可怕的氣氛又要來臨。
童蔓殤緊緊抓著阿布的右臂,一邊為他的遍體鱗傷擔心不已,一邊為下一刻即將到來的暴風雨顫顫不安。
現在這個時候,誰能夠救得了他們?
恐懼、絕望,一時間充斥著全身,童蔓殤覺得此刻連血液都在忍不住變涼。
“警察來了,快跑!”
不知是誰的一聲呼喊,混混們便聞風四處逃竄。
果然,由遠及近的警笛聲越來越近,仿佛是專門朝酒吧這邊趕來。
“條子來了,快跑啊大哥!”
“臭丫頭,算你走運!”“大哥”不甘的狠瞪了童蔓殤一眼,隨后匆匆的往黑暗的巷子里狼狽逃去。
童蔓殤扶住阿布,心神稍稍安穩了幾分。幸虧警察來了,否則他倆今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都不許動!”
警車迅速停在了酒吧外面,從車里出來的一群警察很快抓到了幾名正在逃走的混混,但是可惜,為首的“大哥”早已不見了蹤影。
警察看見阿布一身傷痕,認定他與混混們有著莫大的關系,于是便要求他上車一起去警局做口供。童蔓殤拼命作證,說阿布跟那些混混毫無關系,但卻沒有用,警察們依舊堅持到了警局做完口供再說。
阿布忍著傷痛安慰她:“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就算做完口供也要大人過來領才可以,”為首的警察目光深沉的盯著阿布說,“小子,你還沒有滿十八周歲吧?叫你家長到警察局來一趟,要不然你可能會被送進看管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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