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德帝雖然身在別莊可也沒閑著,前朝大小事還是一樁樁往這里送,等他處理了所有的事也趕上午飯了,看了看窗外的日頭,常貴這時候進來回話:“皇上,太后請您過去用膳。”
“走吧。”順德帝起身讓常貴在前面帶路,別莊除了他們?nèi)藳]有別的主子,所以飯桌上也就他們?nèi)耍T真真倒是沒有了早上的尷尬,既然順德帝都能若無其事沒道理她一個現(xiàn)代人接受不了,所以再次見到順德帝她倒是自然了許多。
孝寧怕順德帝為了早上的事怪罪馮真真,給他夾菜的同時說道:“這飯菜是太子妃親自做的,皇上嘗嘗。”
“哦?”順德帝看了她一眼,一口將不太好看的菜送入口中,然后微微皺眉,最后頗為中肯的評價,“一般。”果然看到太子妃鼓起嬰兒肥的臉,像是生氣了,順德帝身邊的女子那個不是低眉順目假裝溫柔嫻淑的,什么時候敢像太子妃這樣喜怒形于色的,就是連他的兒子女兒也從來對他都是恭恭敬敬的,果然還是太子妃有趣。
“哀家也嘗嘗。”孝寧嘗了一口,倒是沒有順德帝那么苛責,“第一次下廚能這樣已是不錯,最關(guān)鍵的是太子妃有這份心就好,瞧瞧這小手都起泡了。”
馮真真是想為晚起的事賠罪的,可惜她廚藝一般加上這古代的爐灶用起來不那么順手,笨手笨腳的就把自己燙傷了,想她原本也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平日里吃的穿的自有人服侍,會做個飯已經(jīng)是不錯,這人不僅說自己做的飯菜一般,聽到自己燙傷還冷起了臉道:“以后這樣的事交給下人做就好,不會就不要做。”
馮真真覺得委屈,不吃拉到,她自己吃,只是吃了兩口自己也沒什么食欲了,平日里宮里的廚子都伺候的很好,就算來了別莊也帶了宮里的御廚,什么時候吃過那么難吃的了,可她也不想好不容易做出來東西倒了,正愁著如何好的時候,順德帝竟然大口吃起來,他的吃相十分優(yōu)雅應(yīng)該是從小就養(yǎng)成的良好習慣使然,可就是這樣馮真真也看傻了,不是不好吃么,還吃那么多。
太后看了呵呵一笑,也給馮真真夾了菜讓她快吃,馮真真看著順德帝,可他卻沒有看她一眼,馮真真的脾氣上來了,沒道理人家吃得,她吃不得,一頓飯下來倒也吃的和樂。
過午后,馮真真本想看看書然后睡一會,燕娟送來一罐藥膏,說是御前常公公送來的,專治燙傷,馮真真打開一聞有很清淡的花香,也不知道是什么花,想起順德帝飯桌上的冷言冷語她嘟起嘴,關(guān)心就關(guān)心,用的著這樣么。
晚上,馮真真在床上實在睡不著,以往都會去池里泡一泡才睡,一個多月下來竟然也習慣了,這會不去卻渾身難受起來,后再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干脆就起來了,想著就算不泡澡去散散步也好,只是這一次走到池邊,卻發(fā)現(xiàn)地方已經(jīng)被人占了,一時間她有些尷尬,可是對方明顯看到她了,要是這時候不行禮就是大不敬,無奈,她走過去福身:“兒媳見過父皇。”
順德帝見到她似意外又好像不意外,和藹的笑笑,虛浮了一把:“起吧,在宮外沒那么多規(guī)矩。”不知怎么的,他有些羨慕這丫頭跟太后的親昵勁,可是也不知怎么的,每次一見到他丫頭就一本正經(jīng)的。
馮真真起身,見他說了一句后就沒了下文,也不管她,讓她挺不自在的,本也想走,可脾氣上來了覺得自己憑什么走,干脆臉皮一厚,就坐在池子邊,看著清律的池水又不能下去洗澡,馮真真有些心癢,心念一動,干脆脫了鞋子把腳泡在涼水里,沁人心脾的感覺從腳涼到心頭,頓時讓馮真真舒爽多了,臉色也明快許多,順德帝看她竟然就如此泡上了腳,忍不住笑著搖頭,真是個自在的丫頭,也不知道避嫌,再一看到她貓兒般滿足的臉,竟然連斥責的話都說不出來,罷了隨她去吧。
朗朗夜空,晚風徐徐,兩人都沒有說話,卻很享受這難得的寧靜,馮真真偏過頭,看著那安靜的順德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么認真,臉部的線條在這黑夜中更加細致分明,明明跟太子長的有五分相像,卻更加成熟穩(wěn)重,他面容剛毅冷峻估計是不常笑的緣故,可她沒有忘記昨夜也在這池水邊這個男人笑起來是有多魅惑人,想著想著她的臉頰升起一抹熱氣,立刻偏過頭去,暗罵自己花癡,竟然看男人看傻了,更何況這個男人她還要叫一聲父皇。
順德帝雖然在想事情,可卻沒有忽略那小丫頭的視線,馮真真轉(zhuǎn)頭的時候被他逮個正著,看著丫頭明顯的窘意,他的眼底笑意盎然,想要調(diào)侃幾句,丫頭卻看出他的意思,胡亂來了句:“父皇在想什么,那么認真。”
順德帝的笑意更加濃了,連帶著嘴角也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明知道她只是想扯開話題卻突然有了和她聊天的興致:“你覺得父皇除了國事還有什么可煩惱的。”
馮真真一怔沒想到他會這么說,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一般皇帝是最忌諱女人在耳邊嘰歪前朝的事,不然也不會有后宮不得干政的說法,如今公國國富民強,順德帝無疑是一位出色的帝王,這樣的一位帝皇更不喜歡別人指指點點,可一看順德帝明顯在等她回話,思索了片刻,她轉(zhuǎn)過頭去,看著腳下的池水:“父皇,兒媳不懂國事,可卻聽爹說過一句話,水至清則無魚。”這句話是她爸裝裱起來掛在書房里的一副字,她小的時候不明白什么意思,爸爸抱著她跟她解釋了最淺顯易懂的話,后來她大了,從課本里學了這句話,那段時間爸爸的公司遇到了問題,爸爸握著她的手說人的一生總要遇到很多苦難,這些苦難會磨礪你成長,只要堅守早晚就有收獲,想起家人,她有些傷感,不知道爸爸媽媽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水至清則無魚。”順德帝在嘴里反復(fù)咀嚼著,隨后展顏一笑:“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馮真真見他一掃之前的陰霾,歪著頭笑道:“父皇這是借著名頭夸自己么?”
順德帝愣了一下,轉(zhuǎn)而一笑,丫頭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夸丞相,竟然還敢如此調(diào)笑自己,所以故意板起臉:“怎么,就算父皇是夸自己,難道還夸不得了?”
“夸得!自然是可以夸的,父皇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當世明君。”
這樣的夜,女孩的臉干凈真誠,那樣無所顧忌的拍著自己的馬屁,這話換了別人說順德帝也不以為然,偏生這丫頭說起來又好笑又覺得舒服。只是再一次安靜下來那丫頭輕輕皺起的眉頭像是有說不出的苦澀和難過,順德帝一滯,想她是說起她爹有些傷感,丫頭也還小,在太子那里受了委屈也會想家吧,他不自覺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以后…太子再欺負你,父皇給你做主。”
馮真真一愣,好端端的怎么又提到太子了,不過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有皇上做主自然是最好不過了,她甜甜一笑露出兩個酒窩:“謝父皇。”
這樣的笑容太艷麗,順德帝淡淡的收回手,再瞧了一眼她依舊泡在水里的玉足皺眉:“好了,雖是夏天,可夜涼水也涼多泡了不好,早些回去歇息吧。”
馮真真也累著,聽到順德帝趕人走,實則是關(guān)心自己,讓她在這異時空升起了一絲溫暖,也有了一點依賴感,她立刻站了起來,鞋也不穿只是拎在了手上,俏皮的笑笑:“兒媳先告退。”看著丫頭突然升起的親昵感順德帝心悅的收下了:“去吧。”到底還是個孩子。
常貴平時在御前伺候,什么時候見過皇上對人如此溫柔可近了,這太子妃也是個有福的主:“皇上,夜深了,是不是也該回了。”
原本一個人坐著倒是清凈,只是被那丫頭來一攪合再一個人坐的時候倒是覺得孤獨了,便也沒了興致:“回吧。”
別莊的日子清凈卻是有些無聊,孝寧見馮真真這段時間越加瘦了,忍不住心疼:“到底別莊的飯菜不合胃口,瞧你瘦的。”
馮真真有意減肥,平日里已經(jīng)很少沾那些油膩的東西,加上運動量大自然而然又瘦了不少,她自己倒是欣喜可是旁人擔憂起來,尤其是孝寧,看慣了胖乎乎可愛的馮真真,總覺得自己平日里寵著怎么就越寵越瘦了。
“孫媳哪里瘦了,您瞧瞧這臉肉的,而且孫媳以前是太胖了,現(xiàn)在瘦了不好看嗎?”
孝寧最受不了馮真真撒嬌賣萌當下就被逗樂了:“好看,哀家的詩詩怎么會不好看,只是皇祖母看著心疼,其實胖點也好看。”
“皇祖母騙人,胖了哪會好看的。”馮真真嘟起嘴,誰都別想她胖回去。想起現(xiàn)代人說的胖子沒未來,胖子沒錢途,胖子沒真愛想想還真是至理名言。
“哀家是信佛之人,不打誑語,不信你問你父皇。”
順德帝正看著奏折呢,這一聽被人點名也抬起頭符合:“恩,以前也挺好,現(xiàn)在…太瘦了。”
馮真真對著順德帝做了個鬼臉,這段時間太后和皇上的寵愛和縱容越發(fā)的讓她膽大起來,什么小性子都敢往外使,皇上還說她瘦,其實她比起他后宮里那些排骨精還是有肉的,不過她對目前的身材還算滿意的,所以不打算糾結(jié)這個話題,無聊翻閱著這兩個月來翻爛的書,孝寧看這丫頭托著下顎打哈欠的樣子忍不住笑:“別莊的日子無聊,想不想下山去玩玩?”
“真的?”馮真真一聽來了勁,看著孝寧的眼神也亮亮的,可又一想她一個人他們肯定不放心要帶著一大堆人跟著她,那樣玩起來也沒什么意思,所以又趴了回去,“還是算了吧,孫媳下山您一定會讓許多人跟著,沒意思。”
順德帝不忍那雙眼睛失望,闔上最后一本奏折摸摸她的頭:“父皇陪你下山。”
“兒媳去換衣服。”
“悠著點!”孝寧只來得及看到馮真真的背影,無奈的搖頭,“這丫頭真是個急性子。”
順德帝失笑:“這段時間也是悶壞了吧。”
孝寧瞧這語氣,再看順德帝滿眼寵溺,想著以前皇上對那丫頭還無所謂的態(tài)度,這段時間倒是越發(fā)親昵起來:“哀家就是喜歡詩丫頭的直爽單純,不像宮里頭的那些女人每日斗來斗去的看著心煩,以前詩丫頭為了太子才那樣刁蠻,這一病倒像是看穿了許多,太子的心思哀家管不得,就是心疼詩丫頭。”
“額娘放心,太子那里,朕心里有數(shù)。”
孝寧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心里總歸是替丫頭擔心,那樣癡迷太子,太子又偏寵她妹妹,總歸是會傷心的。
都江是一個很美的地方,就算是夏天也不如別的地方那么炎熱,反而是涼風徐徐,下了山,依舊有成片的綠色,在天地間揮毫潑墨,藍天白云下,街道車水馬龍,一片繁榮景色,濃濃的把生命的層次極盡展現(xiàn),一路走來,馮真真看哪都是新奇的。馮真真和順德帝只帶了常貴和燕娟另加兩個侍衛(wèi),街上擁擠,小丫頭又只顧著看新奇,順德帝無奈的當起了小丫頭的貼身保鏢,又要注意著她的安全別被人擠散了又要不時回答小丫頭各種好奇的問題。一路下來燕娟和常貴手上已經(jīng)捧著不少小玩意,馮真真手里捏著糖人,心滿意足的往前走,順德帝見小丫頭開心也就隨她去了。
只是白天玩的開心,晚上回來馮真真就開始生病了,她覺得渾身無力,不像是普通的感冒,所以無心的問了系統(tǒng)君怎么回事,誰知道那個傲嬌的聲音說也許是初次游戲,她的大腦回路太簡單負荷不了他高大上的智能系統(tǒng)游戲,靠!馮真真淚流滿面有木有,這系統(tǒng)君絕逼是拐著彎罵她,什么大腦回路太簡單,這絕逼是罵她是白癡。
“玩家在心中詆毀本系統(tǒng),現(xiàn)在本系統(tǒng)給玩家兩個選擇,一個是接受本系統(tǒng)的懲罰遭受到四千瓦的電擊,另一個是接受隱藏任務(wù),請玩家謹慎做出選擇。”
謹慎個毛啊!系統(tǒng)君你確定遭受到四千瓦的電擊后人還能正常活著:“接受隱藏任務(wù)!”馮真真絕對有咬牙切齒的說道。
系統(tǒng)君呵呵一笑,絕不承認他確實是故意的:“請玩家攻略順德帝。”
馮真真抽抽嘴角,表情絕對是無語,系統(tǒng)君,順德帝是駱詩詩的公公,你這樣隨便發(fā)布任務(wù)真的好嗎?你的節(jié)操呢,三觀呢?
“不用太感謝本系統(tǒng),你可以趁這次生病的機會好好勾搭順德帝,不用客氣。”
客氣個毛啊!
馮真真哀嚎歸哀嚎,卻真的沒有錯過這次機會,反正是玩了這個游戲要啥節(jié)操,要啥三觀。
“皇上。”常貴推門而入,低著頭回報,“太子妃身邊的宮女說太子妃病了一直夢魘,現(xiàn)在正哭鬧不已。”
順德帝心頭一凜身體已經(jīng)比腦袋先動了:“額娘,朕去看看。”
“去吧。”孝寧皺著眉頭擔心的催促他快去。
順德帝也顧不得身份徑自走進馮真真的房間,見那丫頭穿著單薄的里衣身體蜷縮成一團伏在自己的雙膝之間哭泣,不時的發(fā)出嗚咽的哭聲,頓時心軟的一塌糊涂,立刻坐上她的床頭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像是怕嚇到哭泣的小人,輕聲道:“丫頭。”
馮真真抬起頭看見那雙深邃的黑眸中映著自己的身影,她趁機投進那溫柔而堅定的懷里,低聲呼喚:“父皇…嗚嗚嗚嗚…”MD演技越來越好了。
“朕在。”順德帝輕撫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的安撫。
“父皇。”
“朕在。”
“父皇。”
“在,睡吧,朕一直都在。”那一夜馮真真在順德帝懷里只是一遍遍叫著他,像是無助的孩子,順德帝一遍一遍的回答,沒有絲毫的不耐,直到馮真真又疲倦的睡去,他試圖將懷里的女孩放下,哪知她像是知道一般嗚咽一聲更往他懷里鉆了去,女孩柔軟馨香的身體這樣靠著他,順德帝無奈的輕嘆,到底他也是個男人,豈能坐懷不亂,又想起那一夜水中妖且媚的丫頭,一股沖動油然而生,可女孩的臉這樣毫無防備,如此信賴的靠在他胸口,他也反復(fù)的告誡自己,丫頭是太子妃,不應(yīng)該產(chǎn)生別的念頭。
常貴和燕娟早就出了門在外邊守著了,燕娟眼瞧著天漸漸亮起來皇上和太子妃已經(jīng)在里面呆了一夜,這于理不合,皇上倒是沒什么,誰敢說三到四的,可是太子妃的名譽怎么辦,反觀常貴倒是心定的很,在御前伺候了那么久,早就明白做奴才的什么該看什么不該看,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在天空染上一抹紫氣之時,皇上終于從里面出來了,他神情嚴肅的看了常貴和燕娟一眼道:“今日之事誰也不許多嘴。”
“是。”常貴和燕娟跪了下去。順德帝這才滿意的離開,等順德帝和常貴走遠了,燕娟才輕輕的推門而入,瞧見主子依舊睡著也不敢吵醒她,只是瞧見她臉色蒼白睡的并不安穩(wěn),也是心疼,替她掖好了被子。
之后的日子馮真真總是昏昏睡睡,就跟系統(tǒng)君說的也許是身體還沒有磨合好,也有一半是馮真真故意為之,反正就是吃飯也沒什么胃口,晚上睡不好,白日孝寧陪著,晚上順德帝陪著,就是這樣也能看著丫頭的下巴一日日變尖,原本還有些嬰兒肥的身子徹底的瘦了一圈,五官開了之后確實美艷了許多,可是沒人欣喜馮真真這樣的變化,因為她那雙靈動的眼睛在沒有往日的生氣,讓順德帝后悔當日怎么就提議要下山。
這樣的日子不出一個月,馮真真已經(jīng)開始昏睡多過清醒,這段時間沒事就賴著順德帝,有時候醒來看見順德帝還好,見不到就開始哭。太醫(yī)說再這樣下去估計太子妃會受不了,考慮再三后,順德帝和孝寧也終于決定提前結(jié)束別莊之行回宮。宮里太醫(yī)多藥材也多,吃的用的肯定比這里好的多。
所以夏天未過,孝寧和順德帝就帶著馮真真回了宮。
順德帝原本想把馮真真送回太子殿修養(yǎng),可是丫頭哭鬧不止,笑話,現(xiàn)在不刷順德帝的好感,以后可沒這個機會。順德帝心疼的緊,最后只好把人安排在上書房他休息的地方,這樣他既可以處理國事又方便丫頭醒來能看到自己,本來孝寧是不同意這樣的做法的,她是疼愛馮真真沒錯,可宮里有宮里的規(guī)矩,可是再看到丫頭一日比一日消瘦后,只急的每日念經(jīng)求佛,哪還顧得了其他的規(guī)矩,用皇帝的話說,這宮里頭他最大,誰敢胡說什么!
可是皇帝在書房里藏著個女人的事還是傳開了,趕上德妃在御花園碰上賢妃,本來這幾天心情就不好的德妃當然要上去膈應(yīng)兩句,繡著金色牡丹花的裙擺在腳下轉(zhuǎn)了個圈已經(jīng)來到賢妃面前:“你倒是還有空賞花,是啊,花無百日好,本宮看著這旁邊的花骨朵倒是更加新鮮嬌艷著。”
賢妃慢條斯理的品了一口茶,抬了抬眼皮瞅了德妃一眼,聽她話里有話,還是老樣子一有事情就跳蹦沉不住氣,嘲諷的笑笑:“皇后都不急你急什么。”
要說這宮里頭除了皇后,德妃最看不慣的人就數(shù)這賢妃了,她爹是鎮(zhèn)遠將軍,屢次護國有功,賢妃比這后宮的女人臉也算不得是最突出的,勝在性子不急不慢,誰也學不來,還偏生皇帝就喜歡這口,所以在這后宮賢妃也算是盛寵不衰,她當然不急了:“皇后再不濟還有太子,她當然不急。”
賢妃被如此挑撥也沒見脾氣,只是淡淡的掃了陳漓漓一眼:“你要是真在意不會親自去瞧瞧。”
“你!哼!”德妃甩袖而去。
賢妃不急自然有人替她急,德妃一走,她的貼身宮女借著替她倒茶的空檔詢問:“娘娘這是真不急么,自從皇上從別莊回來已經(jīng)十余天沒來后宮了,太醫(yī)倒是一天去上書房好幾次,難道皇上帶回來的女子還是個病秧子不成?”
賢妃瞥了宮女書玲一眼,書玲立刻閉了嘴跪了下去:“奴婢該死。”
賢妃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可終究沒有了剛才品茗賞花的心情,放下茶杯后找了個更舒適的姿勢躺著:“起來吧,你的性子就是太急躁,你也知道皇上十余天沒來后宮了,盯著上書房的又豈止本宮一人,賢妃不就坐不住了,皇上如此重視那女子,本宮又何必親自去添堵。”說完她閉上眼,書玲明白了自己主子的意思,立刻展顏:“娘娘圣明。”
賢妃猜的不錯,她不急自然有人急,德妃終于是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借著給順德帝送燕窩的借口尋去了上書房,不過卻被常貴攔在了屋外:“娘娘請留步。”
“常公公,本宮知道皇上最近為國事勞累,所以親自燉了燕窩給皇上送來,麻煩公公代為通傳。”
常貴有些為難,皇上吩咐一般人不許打擾,可是一想到對方是德妃,平日里皇上也盛寵有加,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也不好立刻把人回了,只好點頭:“勞煩德妃娘娘稍等。”說著便走進書房,看到順德帝正批改著奏折,太子妃也睡著,此時通傳應(yīng)該不至于惹皇上生氣:“皇上,德妃娘娘求見。”
順德帝眉頭一皺,繼而想到自己好像許久未去后宮而德妃的父親最近在反腐一事上有功,丫頭也睡著,見一見也無妨:“宣。”
常貴領(lǐng)了旨便讓德妃進了書房,德妃換了身大紅色的宮裝,艷麗的裙擺在請安的時候綻開成一朵絢爛的花朵,配上她明麗的俏臉,真真是人比花嬌,可是就是這樣的顏色平日里也沒能讓順德帝沉溺,更何況近日每日對著丫頭那張未施脂粉就絕塵脫俗的臉,想起丫頭,順德帝倒是覺得往日看著還賞心悅目的臉變得乏陳無味起來,不禁有些羨慕太子能夠名正言順的擁有丫頭,臉雖冷了幾分卻依舊笑道:“愛妃怎么來了?”
德妃讓宮女把燕窩端上來,然后半倚著順德帝嬌笑吟吟:“臣妾見太醫(yī)總是往上書房跑想著是不是皇上龍體有恙,便想來看看皇上,現(xiàn)在見到皇上龍體安康臣妾也放心了。”
順德帝眼神一暗,就算他知道后宮都盯著他的行動,可被人這樣說出來還是觸了他的禁忌,可他依舊摟住她依上來的身體,嘴上說著應(yīng)付的話:“愛妃有心了。”
德妃見順德地摟著自己,心中一喜更是大膽的貼了上去:“皇上許久不去臣妾的德玉宮了。”說完更是嬌羞的紅著臉低下了頭,那副柔中帶羞的樣子只怕是男人都會迷了心神,順德帝便是順著她的意思說道:“朕今晚便去。”只是他眼中沒有半分沉溺,有的只是可怕的冷靜和清明,他父親在朝堂上得他的心意,他多寵他女兒幾天也沒什么,橫豎都是個女人而已。
德妃立刻喜上眉梢,想雖然沒見到那女人,可想也不怎么樣么,不然也不會讓她那么容易的就把皇上請走,這外面的野女人自然比不得宮里的尊貴,果然皇上也就圖個新鮮,這新鮮勁一過自然覺得外面的粗俗不堪了,不看也罷,德妃心中這樣想著,退后一步原本就想告退,卻聽見右側(cè)緊閉的房門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就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面前的順德帝已經(jīng)焦急的推門走了進去。
馮真真是被系統(tǒng)君的提示音給弄醒的,她想喊燕娟替自己倒杯水,可看到睡在一旁的丫頭這幾日怕也是被這樣折騰的累了,便想自己起身,可是許多沒有進食的身體根本沒有力氣,才站起來就跌了下去,連帶著打翻了一旁的落地花瓶,也就是花瓶破碎的聲音把外面的順德帝給召喚了過來。
看見順德帝皺著眉頭看著自己,馮真真頓時紅著臉有些犯了錯誤的窘迫,糯糯的喚了聲:“父皇。”這樣的聲音還帶著一絲委屈,這段時間的相處讓馮真真知道只要她這樣喚著他,順德帝就算再生氣也不會責怪她,果然看見順德帝眉頭一松,一臉無奈的走過來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入手的重量卻讓他再一次皺起了眉頭,一天比一天輕了,說出的話又不自覺的重了:“起來干什么。”
馮真真揪著他的衣襟怕自己掉下去:“兒媳想喝水。”
燕娟早就被那花瓶聲鬧醒了,慌忙請了錯后給馮真真送去了水,順德帝接過茶杯親自喂她喝水,等馮真真不在覺得口干舌燥的時候,才看見門外那個女人,她有些不自在的動了一下,順德帝這才想起德妃還沒走,眉頭一皺:“德妃可還有事?”
德妃被那聲“父皇”喊蒙掉了,再看到那女子雖然很瘦可仔細看依舊有太子妃的樣子,當下便明白這哪是什么野女人分明就是太子妃,心中一陣驚喜,皇上沒有野女人,所謂的野女人也不過是太子妃而已,那她還亂吃什么醋,心頭的大事一去,人也輕松起來,便說了聲告退就出去了,只是出了門才想起剛才皇上和太子妃之間的舉動似乎過于親密了,更何況太子妃就算生了病,既然回來了也應(yīng)該回太子殿修養(yǎng)為什么會在上書房里,這樣的想法讓她不悅,只是一想起晚上皇上會去她宮里便也把這念頭扔開了,皇上寵愛太子妃沒什么,那聲“父皇”又不是白叫的,只是這瘦了的太子妃也太美艷了,加上因為生病而蒼白的小臉我見猶憐的樣子,真真是美的令人嫉妒。
沒有了閑雜人的打擾,馮真真從順德帝懷里退了出來,今天系統(tǒng)君提醒她要是她一直賴在這里司徒浩然的好感就刷不上去,就完不成任務(wù),就會被抹殺,她想想近來順德帝對自己的態(tài)度,估計好感也不差,就想著要回去,不然真被抹殺那么之前她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她一點也不懷疑那個系統(tǒng)君說抹殺這事是在跟她開玩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被順德帝寵慣了,她突然有些不舍,馮真真被自己心里的失落感嚇了一跳趕緊收回心神,想是順德帝對自己的好讓她有些錯亂了,他可是自己的攻略對象,亂想什么呢。
馮真真從他懷里退出去,丫頭身上的那一陣淡香也隨之離去,順德帝的心頭悵然若失:“丫頭起來吃點東西吧,這陣子你都沒好好吃,看你瘦的。”
馮真真是真覺得餓了,之前她總想著減肥,沒想到這一陣子倒是真瘦了,可身體也虛弱的可以,想坐起來卻又跌坐了回去,順德帝想去扶她卻被她自然的避開了:“父皇,還是讓燕娟扶著兒媳吧。”
順德帝伸出的手慢慢收攏,眼底晦暗不明,卻也沒說什么,看著燕娟把丫頭扶到桌旁,手一收也只是坐到丫頭身邊,看著她慢慢的吃,偶爾給她夾菜。馮真真許久未吃東西,所以吃的很慢,順德帝不說話,她就專心的吃東西,順德帝也只是讓人上了一些清淡的東西,吃的七分飽她就停下了,一是怕吃多了胃里受不了,二是饒是誰身邊坐著一個氣場如此強大的人就算不說話也是會受不了的,她不知道是不是她方才的拒絕讓這個一向不容別人拒絕的天之驕子感到了尊嚴被觸犯了。
馮真真不想多想,想早一天完成任務(wù)就早一天離開,用帕子擦了擦嘴后起身跪了下去:“兒媳多謝父皇這段時間的照顧,兒媳覺得身體已無大礙想回太子殿。”
順德帝一直默不作聲,看著馮真真頭頂?shù)蔫@個丫頭平日里對著自己和太后就是沒規(guī)沒距的,如此這樣規(guī)矩他反倒是煩躁起來,丫頭這要求其實很正常,身體好了自然是要回去的,一直住在這里也是于理不合,可為什么他有種被用完了就扔的感覺,所以有點賭氣的握緊放在膝蓋上的手道:“既然太子妃身體好了,是該回太子殿了,太子也應(yīng)該擔心了,常貴,送太子妃回宮。”說完,順德帝便起身離開了,沒有再看馮真真一眼。
馮真真被燕娟扶著起身,看著那明黃色的背影如此傲然,自從去了別莊他就一直叫丫頭,這次又變成太子妃了,是不是生氣了?看了看身邊的屋子,簡單卻不失奢華,住了這些天也有了些感情,特別是一想起要回到太子殿面對駱詩琪和太子就更加舍不得這里,可畢竟那兩貨才是她的目標人物啊,而且順德帝如此疼她,她不該給他惹麻煩,她走出上書房的時候?qū)χ谂淖嗾鄣捻樀碌鄣懒寺晞e,可惜那上位的男人只是哼了一聲,連頭都沒有抬,她也只好無奈的走了出去,看到常貴已經(jīng)在外面等候,還準備了轎攆她愣了一下。
常貴走過去,笑嘻嘻的說道:“皇上體諒太子妃大病初愈特意給太子妃準備的,請?zhí)渝限I攆。”看吧,皇上那是把很太子妃放心尖上疼的,太子妃卻一醒就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