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焱清對瑤兒說:“明天上午依舊是袁先生的課,他的《荀子》沒幾次課了。之后我想讓他休息段時間。前些日子我給他尋了門好親事,他年紀可是比我還要大許多,早就應(yīng)該成親了。”
“哪家姑娘?可否配得上他?我可是欠了他袁先生的大人情的。”
“也是江南過來的,原來吳郡林氏的女兒。”
“聽起來不錯。”
“比你還是差了點,只怕難以讓袁先生滿意呢。”
“拿我比較做什么,我只是個小孩子。”
“你這是看不見自己的魅力。”說完順勢將短小的瑤兒抱在了懷里,親昵地蹭著她的頭發(fā),聞著發(fā)絲傳來的味道:“我們瑤兒也應(yīng)該好好洗洗了。”說完在耳畔臉頰處親了一口。
而瑤兒覺得自己簡直就成了他的布娃娃,隨時隨地會被他抱在懷里擺弄。說道:“殿下,您應(yīng)該差不多回去了,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
“我怎么覺得宮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呢?”嘿嘿地笑了笑后道:“我和父皇說這個月工作量會很大,會住在章華宮。他批準了。”
“哦。那我想休息了。明天又得開始奮戰(zhàn)于書本之間了。”
“好吧,我先走了。”聽了李瑤的逐客令,他只好放下她離開了。
第二天起,又開始了往常的生活,辰時便要開始先上早課了。
袁先生依舊比他的學(xué)生來得更早,一副謙謙君子的儀容。
“郡主,我們之前一共講了《荀子》一書二十八個篇章的內(nèi)容,可曾都記得?”
“先生,瑤兒都記得。昨晚也曾從頭至尾溫習(xí)過一遍。”
“那我們今天從第二十九篇《子道》開始講起,一天講兩篇,明日便能結(jié)束了。后天起,我得休息一陣了。王爺給我放了假。”
“我也聽趙王說了,他給先生您尋了一門好親事。”
“林氏之女,袁某高攀了。”自己雖然飽讀了不少詩書,林氏也從吳郡沒落了。但畢竟自己出生不如林家。這點分寸,袁凱還是有的。
袁凱珍稀著這婚假前的最后兩日,很認真地教著自己的愛徒。希望她能把知識要點全記在心里,兩人熱烈探討著雙方對荀子論述觀點的各種看法。
生活一切都進入了原有的軌道,日子過得很快且井然有序,一轉(zhuǎn)眼便是八月間了。
因為上官泓的節(jié)儉做派,公主上官蕓兒的婚禮并沒有顯得舉國同慶的隆重。紅綢也僅僅房府至皇宮的一段而已。不過,這并沒有妨礙到蕓兒此刻激動的待嫁之心。
瑤兒看著渾身喜慶的蕓兒,滿臉含笑。蕓兒身上的禮服,是她倆和五個繡娘一起完成的。按照瑤兒的設(shè)計,大紅的裙身,繡滿了眾多米粒大小的瑪瑙珠子。既沉重,又有質(zhì)感。
宮女為公主挽起了花樣復(fù)雜的發(fā)髻,純金鑲著瑪瑙的珠釵插滿了頭。
桌上擺放著胡粉、口脂、黛墨等化妝品,讓瑤兒看得心下癢癢的。多少年不曾化妝了,真是懷念每日拿著化妝筆描摹的感覺。但眼前的化妝品似乎有點不夠滿足自己的需求,顏色和品種都太少了,還有筆刷什么的,都太簡陋了。再過幾年自己也要長大了,看來得抽空研究下這些玩意兒了。
宮女很仔細地給蕓兒涂抹著胡粉,涂在臉上確實粉質(zhì)細膩,美白效果不錯。但這玩玩意兒好像含有大量的鉛吧,用多了對身體可不好。米粉雖然差些,但對身體沒什么害處。粉底瑤兒她做不來,直接放棄。
面脂挺好,膏狀的使用起來也很好。可是這一涂在蕓兒臉上,怎么覺得這么厚重呢?到時候也得改良。
口脂和面脂差不多,不過這個重一些也無妨。嬌艷欲滴的唇也是一種美。
黛墨看著用起來也方便,可是這顏色和筆刷都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顏色太過偏青,色澤太冷,有些生硬,這筆刷的話瑤兒也更喜歡斜口的扁頭筆刷。
瑤兒專心致志地看了半天,一心想著各種改良方案。
蕓兒看她這么認真,嘲笑道:“著急將來自己嫁給我皇兄了嗎?”
“呵呵,沒,我看這些化妝品都很有趣。”李瑤解釋道。
“嘴硬的丫頭,二皇兄卻是有些迫不及待呢。”
焱清每天對于李瑤的依賴都被這個皇妹看在眼里。在她看來,這個未來的二嫂也是要比前些日子見到的大嫂幸福太多了。曾幾何時,她也曾對皇兄戀童之事有所不解。等到瑤兒來了盛興城,到了她的身邊,她越來越能理解二皇兄的想法了。瑤兒擁有的不僅僅是驚人的美貌,更有著細膩剔透的善良心思。
作為女眷,李瑤并沒能隨著公主的出宮前去房府觀摩婚禮,只能在宮中目光跟隨蕓兒前行的身影,看著儀仗隊漸漸遠去。
蕓兒走了,面條也要缺少涼皮這個伙伴了。點點又長大了一些,端坐在那兒時背影就像一粒巨大的兩節(jié)花生。沒了文華文嘉,沒了蕓兒,李瑤也就剩下面條和點點了。忽然,她心里有著不小的失落。回到了碧華宮,繼續(xù)練習(xí)她的突厥語。
雪紙請來的突厥語先生姓同羅,有著濃密的長胡須,長得有點像新疆人,濃眉大眼的。同羅先生本身就是突厥人,能講一口流利的突厥語,此外他的漢語也是很不錯的。同羅先生一共帶來了兩本書,《突厥語辭典》和《福樂智慧》。光是讀《福樂智慧》太枯燥且生澀難懂,對照著先生課堂所講,再看看《突厥語辭典》,瑤兒在自己房內(nèi)一字一句地艱難地閱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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