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突厥語練得如何了?”
“能打一些簡單的招呼。深一些的交流可能還不行。”
“兩個月后可能突厥會過來些使臣,慶賀皇室喜得長孫。不出意外的話,這回是我去招待他們。如果可以,我想帶著你。”
“帶著我怕是不方便吧。我還只是前朝江南國的小郡主而已。”
“也是,不過這次是個不錯的磨練契丹語的好機(jī)會,錯過就太可惜了,下一次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他又看了一眼李瑤,還沒發(fā)育,道:“換上你在仙華山上的那種穿著,跟著我去練一練吧。”
“突厥的可汗還在床上躺著呢?”上次馬車?yán)锫犾颓宕蟾胖v了下周邊各個國家的情況。
“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的,但我估摸著拖不了多少年了。他已經(jīng)七十好幾了,兒子也有一大把,也活得夠本了。這次來的就是他的一個兒子,阿史那·摩耶,也有三十多歲了。”
“我們和他們簽訂的合約還有多少年?”指的是曾經(jīng)上官泓和他們簽訂的十年互通貿(mào)易、互不侵占對方領(lǐng)土的合約。
“還有五年左右了吧。”
“那等新的可汗登基,豈不是差不多十年期限也差不多要滿了?”
“正是如此。”
“那我們是不是西部的邊防得需要加強(qiáng)了?”
“瑤兒變聰明了,我大舅舅幾年前剛簽訂完合約時,就被派去加固長城了。不過,我們也有著其他許多的選擇,比如可以扶持一位支持我們的新可汗。”
“你和陛下打算立支持我們的新可汗?”瑤兒聽著覺得沒這么容易啊:“我們遠(yuǎn)在他們東邊,我們的支持有用嗎?”
“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焱清看了看瑤兒,繼續(xù)道:“之前給你請同羅先生的時候,我就順帶著讓他們打聽突厥現(xiàn)今的情況了。上次我跟你講過,突厥很就是個由眾多小部落組成的大的部落聯(lián)盟。眼下老可汗病了這么多年,不僅僅是他的兒子們,還有眾多小部落的小可汗們,早就蠢蠢欲動了。”
“他們自己那么亂,沒精力來攻打我們了吧?”
“差不多吧。但他們亂了,我們正好可以想辦法吞了他們。就算是吞并不了,也得讓他們元?dú)獯髠僖舱静黄饋怼!?/p>
“你每天就都在想著這些?”
看著瑤兒,焱清瞇著眼看了看瑤兒,斜著嘴角笑了一下,道:“也不是。我成天在想著我的小娘子何時才能發(fā)育得像個成人模樣,那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正式拜堂成親了。”
瑤兒白了他一眼,伸出小手去拍打他的肩膀,被焱清一把拉下來握在手里,道:“不和你開玩笑了,這次這位特勒大人來,恐怕是想我們支持他的。可汗的繼承,不看嫡長子身份,而是靠自身的實(shí)力和能力。不僅僅是現(xiàn)任可汗的兒子們,包括他的弟弟等族人,都有繼承資格。”
“需要我做什么嗎?”
“暫時不需要,這次我們照顧好這位特勒大人就好。而你,唯一的任務(wù)就練突厥語,語言遲早都會有用得著的地方的。”
“好,我會努力跟他搭話練習(xí)的。”
“嗯,注意嗓音別太高。”這幾年瑤兒和男孩的形象越來越遠(yuǎn)了。
次日,焱清找弟弟晶清聊了幾句:“三弟,你不覺得你帶著你未來的皇嫂出去打獵十分不妥嗎?”
“二皇兄,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我只是想帶她出去解解悶。你把她管得太緊了,一個姑娘家,你給她布置了那么多功課做什么?”
“她自己都沒意見,你哪兒來的意見。”
“你自己偏執(zhí)瘋狂也就罷了,還強(qiáng)迫郡主同你一樣!”
“那是我的未婚妻,你似乎管得太寬了。”焱清有點(diǎn)惱了,拂袖轉(zhuǎn)身欲走。
“她還沒嫁給你呢。將來究竟如何,又有誰能肯定。”晶清對著皇兄的背影吼道。江南國當(dāng)年給皇兄配一個那么小的丫頭就是莫名其妙,現(xiàn)在江南國都沒了,父皇母后是否同意這門親事還未必呢。
雖然不滿這個弟弟的做法,但弟弟的話語還是深入了焱清的心。又想到前陣子瑤兒負(fù)氣回江南,還有岳父跟他說的做事要張弛有度,也許他真的對瑤兒太嚴(yán)格了。
兩日后難得的休息日,焱清帶著瑤兒去大眼寺拜會了鑒明大師。
瑤兒對佛法并無興趣,帶了塊找人專門制作的畫板,去寺廟后的山坡上畫她的柳炭條素描去了。沒有鉛筆和橡皮,這些年來只能用柳炭條作畫,也讓她對這個作畫工具運(yùn)用的得心應(yīng)手了。柳炭條色澤也是黑得恰到好處,黑中帶著一絲焦黃,看起來很有韻味。使用起來也不困難,唯一的遺憾就是不便于保存。所以這些年來,雖然瑤兒抽空會畫不少圖,卻并沒能留下什么作品。
“在畫什么呢?”焱清走到了她的背后,身后的雪地里留下了一排整齊的腳印。他并不是走路無聲之人,而是瑤兒太過用心,沒發(fā)現(xiàn)他踩雪的吱呀聲罷了。
“寺院一角和樹林,還有這皚皚白雪。”
“瑤兒,你想不想多參加一些社交活動?”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覺得應(yīng)該暫時沒什么必要,我還小,萬一被人看出什么端倪,反而得不償失。”
“也是,我差點(diǎn)忘了這事,光念著怕你一個人在宮中太悶、太無聊了。”
“你不是每天都會過來看我嘛。”
“晶清說你被我壓榨得太過,根本就沒自己的自由。”
“他就是個毛孩子,你聽他的做什么。”
“也是,呵呵。”
“不過,他說的其實(shí)也沒錯。我是沒多大的自由。”
聽了這話,焱清一臉的黑線,問道:“我對你不好嗎?”
“也不是。想當(dāng)初你壓根就沒問過我是否愿意,就強(qiáng)行將我擄來盛興城了。”
“若是我當(dāng)時問你,你必不肯跟我來。”
“那是。”
“可如果你還在江南,你可曾想過,你可能會和李瑕公主一樣失蹤?”
“我……沒想過。”
“江南的覆滅是必然的。烽火一起,你留在江南,變數(shù)太大,且?guī)缀醵际遣辉趺礃拥慕Y(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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