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晶清還是經常想起來了就找李瑤一起去遛狗,但他確實是個做事不靠譜之人,就算遛狗也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并做不到每日堅持。好在手下還有幾名仆役能幫他遛狗的,不然涼皮的現狀堪憂啊。
一日他拉著瑤兒遛狗時問道:“郡主,你明日是否又有休息日了?”
“對。”
“那明日可有安排?”
“暫時沒。你二皇兄這幾日得陪各國使臣,并沒閑暇時間陪我。”除了突厥的使臣,百越、句麗、吐蕃等國也都有使臣過來。別說是休息日,哪怕是這幾日的晚膳,瑤兒也未必能日日和焱清在一起。
“那正好。明日本來我就約了幾位朋友一起喝酒,你跟著我一起去。”
瑤兒想了想晶清的不靠譜,還有焱清對晶清的不放心,便說:“不好吧,我還有你皇兄的幾件衣服要做。”
“那些交給你的那幾個繡娘就是了。二皇兄他衣服已經夠多了,還要做什么衣服。”說到這兒,晶清也覺得應該讓母后給自己找個幫自己做衣裳的娘子了。現在不管什么場合,二皇兄總比他們兄弟兩個穿得更漂亮。
看瑤兒并沒回答他,又道:“就這么說定了,明天中午前我來找你,咱們一起去銅雀樓喝酒作詩。”
“喝酒作詩?”瑤兒有點驚訝:“我不會作詩啊。”而且她也不覺得晶清像是個會作詩的人。不過想到焱清講的,嚞清還能說一口流利的梵語,也許什么都是有可能的,畢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不會沒關系,你每日學這么多東西,去看看一會兒便會了,也沒什么難度。”
品酒作詩聽著是挺雅的一件事,也許沒自己想的這么糟糕。穿越來了那么多年,這還是第一回給她附庸風雅的機會,于是道:“好吧。”
翌日中午,兩人一起去了銅雀樓,銅雀樓是盛興城最繁華的酒樓,人流量自是不小。
晶清和朋友們包了個雅間,來的大都是些西北的貴族子弟,看起來大約都是十幾歲的年紀。但與焱清給她帶來的精神面貌與氣質卻截然不同。焱清自幼聰穎,十三歲起就出仕了,一直在為其父奔走,不管做何事心中總是頗多顧慮,做事條理一定要十分清晰。而這些年輕人明顯衣食無憂,生活上不需要自己思索過甚。
“喲,殿下,你帶來的是誰?”一名白衣男子問道,大冬天里,手中卻搖了柄羽毛扇,這真是要把白色的飄逸演繹到極致的節奏。
“魏梁,這是桃花郡主,我未來的二皇嫂。”轉身又告訴李瑤:“郡主,這位是魏梁,是魏宏昌的侄子。那位藍衣的是宇文逸,黑衣的是李畢。”
“久聞郡主之名,得知趙王有一位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卻一直未曾得見。”李畢道。
“是啊,只道是趙王看護甚嚴。”宇文逸笑了笑道。
幾人認識過后便落了座,上來了不少好酒好菜。
藍衣的宇文逸道:“就這么喝酒太沒意思,我們做個行酒令吧。”
眾人道好,瑤兒沒玩過這東西,問了句:“我沒玩過行酒令,能否先看著?”
“郡主客氣了,江南可是出才子佳人的地方,怎能不會行酒令?”黑衣的李畢道。
“我皇兄一直將她鎖在屋里,她真的不會什么行酒令。”晶清幫她解圍。
眾小伙面面相覷,魏梁道:“不想趙王竟有如此愛好啊。”
李畢道:“那這樣吧,我們先開始,郡主最后一個。行酒令也不難,看著我們行了一遍,郡主自然也能學會的。”
“如此甚好。”晶清道。
“那我就定題目吧。”李畢道:“我們來說五言詩,每句打頭一定要有一二三四,要押韻,說不出的罰酒三杯。”
魏梁道:“我先來。”然后想了一會兒,說:
一位俏佳人,
二杯合歡酒。
三碟下酒菜,
四滴口水流。
整一個打油詩嘛,格調也不高,瑤兒心定了,不算太難。
“接下來我來。”晶清道:
一朝縱飛馬,
二刻不曾停。
三聞擊鼓聲,
四刀入敵營。
晶清果然是個長不大的男孩子,心里還在想著縱馬飛奔,馳騁沙場,但比之前的魏梁明顯文采好多了。
“殿下說的真豪邁,接下來我來。”宇文逸道:
一路向南行,
二見水向東。
三見雁成行,
四見落日紅。
“好,我來。”李畢道:
一位鶴發翁,
二名仙道童。
三更亦講道,
四時運昌隆。
李瑤聽了這詩,覺得這位李畢兄想來是信仰道教的,和外祖父王老先生一樣都是道友。
“現在該我了嗎?我試試啊。”李瑤開始了她的第一次作詩:
一見傾人心,
二見訴衷意。
三見愿相守,
四見不相離。
滿滿的,瑤兒此刻心中全是焱清的樣子。
“好一副小女兒家的心態,郡主做得好啊。”魏梁道。
“來來,我們吃些小菜,涼了就不好了。”李畢道。
幾人隨便吃了些菜,又開始了下一輪行酒令。幾輪酒菜吃罷,忽然雅間外傳來了些喧鬧聲。
“外面是怎么回事?”晶清問道。
李畢道:“我去看看。”說罷起身出門,說是門,其實也就只是個拱形門洞而已,并沒有木門,所以隔音效果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