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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木已成翕

第六章

日子過得不緊不慢,木槿再次回歸到她那貌似規律的生活,除了上課、吃飯、睡覺、“編故事”,除此之外再加思念程翕,僅此而已。至于程翕,好像忽然銷聲匿跡了一般,不,應該說從木槿的生活中銷聲匿跡了,木槿無數次的試圖打電話給他的程翕哥哥,但是剛撥出去,卻又急忙摁掉,她,似乎,好像忽然很怕聽見他的聲音。

無意間,收拾背包,從包里掉出一張紙,木槿撿起來展開,上邊木林森三個字躍然紙上,突然,一絲感覺從心底閃過,飄渺的似乎抓不住。快速打開電腦,買了一張國慶到C市的車票,沒有什么別的目的,就是突然好奇的想去見見這個人,他到底有什么值得稱贊的,讓她的家人那么幫他。

國慶,木槿獨自踏上去C市的路程,索性也就幾個小時,先找到在網上預訂的酒店辦理了入住,便開始在這個城市獨自晃悠,像一個無所事事的游魂,獨自尋著字條上的地址。當她出現在某個書城的時候,才意識到茫茫人海要遇到某個人是多么的艱難,特別是當她在書店的咖啡館等候直到看完兩本書的第三天,這種感覺更是深刻。

國慶的第四天,木槿抱著電腦坐在咖啡店,拄著腦袋想著在沒有程翕的前提下,要怎么才能繼續將合羽和思君的故事寫下去,手機的震動將遠在不知道幾次元的她拉回現實,而當木槿看清來電顯示上的人時,還是愣住了,程翕的名字閃爍在屏幕上,木槿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的心情,接起電話,那邊傳來她朝思暮想的聲音,低沉的聲音充滿的無限的疲憊:“木槿,我想你了,突然覺得好累。”

木槿以為自己接起電話以后會是對他的質問,可是他的話語傳到她的耳朵的時候,那一瞬間所有的責備和譴責甚至是多日以來的不安都化作了一句久違的問候:“那個,神龕,你還好吧!”

“嗯。還好。”

她忽然站起身,在電話這邊說道:“你等我。”隨后,便掛了電話,留下錯愕的程翕聽著手機另一端傳來的忙音。

木槿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向外沖去,而與此同時,正對咖啡館的電梯門打開,一個男孩兒走了出來,他穿著白色的襯衫,淺色牛仔挽到腳踝,白色運動板鞋,干凈陽光。而當男孩兒看清向外沖出去的背影,似乎忽然意識到什么,轉身追了出去。天意早就安排好一個人的姻緣,所以緣分不到,你是決計見不到那個人的,即使她剛剛就在眼前,就在你半尺之遠的身邊擦肩而過。

書城今天來往的人似乎格外的多,而當木林森站在書城外,望街上行色匆匆的人群,早已不見那抹熟悉又陌生的影子。

木槿退了房,收拾好不多的行李沖去了火車站,買了最近回A市的火車票,由于國慶車票緊張,木槿也顧不得那么多,即使是站著十幾個小時,現在也無法阻擋她想守在他身邊的迫切期望。

當她站在A市的出站口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隨手攔了車沖向醫院,科室里此時正留著值夜班的某個還沒來得及輪轉走的漂亮姐姐。

“咦,木槿?你怎么會在這里。”女孩兒抱著病歷,看著眼前風塵仆仆的某人。

木槿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將行李往身后藏了藏,生怕別人看出什么端倪:“那個,姐姐啊,我國慶回來的,這不要走了,就過來看看你們。”

女子狐疑的看著木槿,看他們要在夜晚?不過看見某人焦急的東張西望的樣子,眼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女孩兒掩嘴輕笑道:“好了,你不用找了,程翕他們專業不屬于內科,所以在這里輪轉的時間不會很長,如果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晚上兒外科貌似是許愿在值班,你去那里看看吧。”

木槿感激的沖著女孩兒點點頭,向兒外科跑去。

當木槿沖進值班室的時候,著實還是讓許愿震驚了。

許愿坐在電腦邊,翻看各個住院病人的病歷:“木槿你是剛從B市跑回來的吧?”

“怎么說。”木槿隨意的坐在許愿的身邊,拿起許愿手邊的水杯咕嚕嚕灌了下去,為了解渴,更為了充饑。

“臉色蠟黃,頭發凌亂,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塵土的氣息。”說完,還故意拉遠了和木槿之間的距離。

“是嗎?”木槿提起自己的衣服領子聞了聞,紅著臉贊同了許愿的看法。

許愿伸手指了指木槿剛才喝水的杯子,說道:“那是我的藥,你沒有喝出來?”

木槿點點頭:“難怪甜甜的,不會是壯陽的吧?”

許愿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解釋道:“治感冒的。”他總是拿這個小姑奶奶沒有一點辦法。

“木槿,你大半夜跑這里來不是為了和我聊天的吧。”

木槿拍了拍腦門,突然想起自己來這里的目的,不知道為什么,好像回到這個城市,見到和程翕有關的人,就覺得程翕一定還好,之前所有的焦急都漸漸被平復。

“那個,面癱啊,我奸夫在哪里去了。”木槿說明來意。

“我怎么知道,我和他又不是連體嬰兒,你不會打電話啊?再說了,我什么時候變成面癱了?”

“咳~剛才你聽錯了。”木槿決計不會承認剛才是說漏嘴了:“神龕電話關機啊!不然我還來找你?”

許愿起身又給某人接了一杯水,并沒有回答木槿的話,反而問她:“你是偷跑回來的吧。”

木槿搖頭,答道:“我是光明正大的回來的,只是我家人不知道而已。”

許愿嘴角抽動著:“有什么區別?”

木槿聳聳肩回答道:“有區別啊!只是不明顯而已。快說我奸夫在哪里。”

“你是為了程翕特地跑回來的?”

“不然還能為了你啊?顏值不夠,臉皮來湊。”

“如果某一天你不毒舌了,我覺得我們就能好好聊天了。”許愿抱怨著,卻也不去計較什么,和她在一起,就要認命,若是心里承受能力不好,估計已經被她攻擊的體無完膚了,雖然他現在也好不到哪里去:“程翕回他家里了啊!你走得時候他就回去了,我相信他給你說過吧。”

木槿捧著水杯,點著頭,難得的不嬉皮笑臉。

“木槿,你不知道的關于程翕還有很多,他和我們不一樣。”

“至少都是人吧。”她答道。

“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你還小,好多事情不清楚,你走不進他的世界的,你的未來他也負不了責任,所以,趁早斷了那一絲絲的念想吧,為難了兩個人,拖累了一群人。”

“你到底想說什么?”木槿坦然的看著許愿,在她的世界里,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親身經歷的事情,都屬于有待考察那一個范圍。

“你見不到程翕的,除非他想見你。”許愿停下手上的事情,看著木槿的眼睛,從未有過的認真。

沉默半晌,木槿忽然“噗嗤”一聲笑出聲,反而弄得許愿有點搞不清狀況:“說的好像什么生離死別一樣,又不是演電視,再說了,按照你的說法,在我的世界里非程翕不嫁了?放心,就算你說我是小吧,可是我不傻啊。”她將手上的杯子遞給許愿:“好了,我先找地方休息,反正也不敢回家,這兩天自己轉轉吧,說不定他就想見我了?”說完,起身向外走去。

“木槿,程翕不在這里了,實習也不在這里了。”

木槿頓住腳步,轉頭向許愿點點頭,笑著感慨道:“真是個任性傲嬌的男人啊!倒也屬于他的特性,不過謝了。”說完離開,留下一抹孤寂的身影。那個人不在的地方,她有什么可以眷念的。

漫無目的的飄在街上,綢光交錯的城市,所有的色彩都在她的眼里化作了黑白灰三色,木槿在心中疑惑,自我催眠著,興許和大黃呆久了,所以那些色彩的顏色開始漸漸變淡,只余下一個灰色的輪廓,提示著這個世界曾有那么一群人瘋狂的在人海中尋找著那個最愛卻最不可能的人。

而此時,在某個墓碑之前,站立著一個男子,男子深情的凝望著墓碑上的照片,俯下身,將懷里的一束百合放在墓碑前,淡笑的眉眼溫柔了歲月,繾綣了時光。男子的手輕輕滑過墓碑上的照片,停在墓碑上“愛妻”兩個字上。

他說:“阿離啊,你會不會恨我?到死也沒能給你一個名分。”

他說:“阿離啊,你不知道,你是我一輩子都割舍不掉的愛啊。”

他說:“阿離啊,你從來沒有聽我說過我愛你吧。”

他說:“阿離啊,你不知道,我舍不得你。”

……

而多年后,他問:“阿離啊,若是我愛另一個人勝過愛你,你會不會原諒我。”

而那時,她早已不在他身邊,他亦獨自飄零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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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晞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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