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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木已成翕

第四章

木槿在超市逛了一大圈,最后只選擇了一個奶油的冰淇淋,付了錢,走回醫院,望著眼前的住院大樓,心里的失落在這一刻似乎變得更加深切,隨意的找了一個長廊的座椅座下,拆開冰淇淋,漫不經心的戳著,偶爾拿起勺子挖一大口塞進嘴里。

望著窗外的夏日,感受著室內的涼意,伴隨著手里的冰激凌那入骨的冷全部灌入心間,木槿突然間覺得自己整個人由內而散發出的疲倦。

她縮在角落,整個人蜷縮著,將頭埋在自己的懷抱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來人拿走她手上已經融化的冰淇淋,坐在她身邊,將她輕輕的摟在懷中,木槿閉著眼,聞著熟悉的味道,往那人懷里鉆了鉆,安靜的窩在他的懷里。

他摸摸她的頭,柔聲問道:“想什么呢?”

“沒想什么,有點困。”

“木槿,你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說自己困。”

木槿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看著走廊里來來回回的人,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心里想著,要是被科室里的人看到了,又要笑話她了。將目光收回至身邊的他的身上,他依舊穿著白大褂,額角有著細密的汗珠,她拿出紙巾替他擦著汗,答道:“那是最好的辦法,不是嗎?不依靠任何人,不讓任何人為難。”

沉默片刻,他笑道:“我的小木槿長大了啊!”說完,站起身,將她拉起來。

她癟癟嘴,嗔怪道:“誰是你的啊!”眼里卻是藏不住的欣喜。

“木槿,過兩天我休假,帶你去看電影吧!”

“你什么時候這么好心?”她理著身上的衣服。

“你不總是說你在這里不認識什么人么。”

“對啊,我都是上大學以后才來到這邊的,以前最多也就寒暑假在這里,是不認識什么人。”她輕嘆一口氣,答道。

“現在有我了。”他依舊溫柔的笑,拍拍她的肩:“回去了,再不回去你的師太又要訓斥你了。”

她跟著他的腳步追逐著。但是,木槿始終沒想到,就這樣一不小心就追逐了那么多年,最后,還是沒能站在他的身邊。

下午,午飯過后,程翕到處都找不到木槿,打她電話也沒人接聽,和師太請假說有事,去值班室放白大褂,卻無意間看到她正窩在值班室的床上,蒼白的臉色,緊閉的雙眼,牙齒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唇,他慌亂的將她摟近懷中,試了試額頭的溫度,將她喚醒,問道:“木槿,怎么了?”

“胃疼!”她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他背起她,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將她送進胃鏡室,她說她一直不敢查胃鏡,她怕。他無奈,說他會守著她。她仍舊抓著他的手不放,他哄著:“木槿不要怕,要不翕哥哥先讓他們示范給你看!”

她正狐疑他要怎么示范給她看,他二話不說躺在病床上,他說:“木槿,我們一起,翕哥哥陪著你就不怕了。”她轉過身,將眼角的淚拭去,笑著對他點頭,整個過程直到結束,她都明白只要有他在,那么一切都會好。

最后得出結論,淺表性胃潰瘍,木槿不得不在醫院躺上兩天,許愿站在病床邊打趣她:“木槿,就算舍不得阿翕,也用不著這樣吧。”

木槿含著淚點著頭,回答他:“對對對,我舍不得我的奸夫。”

程翕拿著書借著燈光坐在不遠處看著,聽著兩人的話,嘴角有著淡淡的笑意。

“你明知道自己胃不好,還用冷飲代替早點,也是夠大膽的啊!現在好了吧,生冷,辛辣都不能吃了,你說你的人生中還有什么可以追求的。”許愿一本正經的調笑著。

“我喜歡我奸夫熬得粥。”木槿轉頭看著程翕,眼里是說不出的依戀。

許愿冷哼一聲,腹誹道:“我會告訴你那是他家阿姨熬得?”但是想著,既然她都是病人了,還是給她留著點念想。

下午,科里的幾人都趁著師太不注意來探望了木槿,師太也許是心情好,在木槿的見習報告上給了個大大的優秀,這倒是讓木槿格外的高興。程翕一直陪著她,直到她掛完了這一天的水,等到木藍來接她回家,才離開,臨走時還不忘囑咐她按時吃藥,接下來的兩天準時過來。木槿對于程翕難得的嘮叨倒是全盤接受,興許是覺得兩天之后的分開對于以后再見將是一件難事,興許是覺得只要他在身邊,不管是他的默默無言還是嘮叨,都是思念最好的解藥。

接下來的兩天,木槿借著身體不舒服,心安理得的賴在程翕的身邊,雖然只能在他閑時能夠看見他,但是,她還是無比的滿足。

臨近開學的最后的一個周末,木槿窩在屋子里百無聊賴,拿著她那張已經被線條模糊的所謂的提綱不停的晃蕩著,一會兒跳到沙發,一會兒和大黃并排躺在地上,整就一個接近癲狂的瘋子。杜若和木天遛彎兒回家的時候,正看著自己女兒趴在大黃的飯盆前,讓大黃都幾度懷疑是不是眼前這個女的要和它搶食。大黃將狗頭深深的埋在碗里,呼啦啦的快速的吃著狗糧,時不時的瞄一眼身邊的“異種狗”,可憐兮兮的嗚嗚兩聲。

木天踏進屋,走到小兩只的面前,一人一狗都被寵溺的拍了拍大腦袋,隨后走到沙發旁邊坐下,伸手拍了拍旁邊空出的地方,只見那一只吃飯的狗和一只等待吃飯狗的人迅速的沖向高地,占據有利地形,等待著最高領導人的褒獎。杜若手里提著菜,走進廚房,笑望屋里的兩人一狗。

“木槿,這是木林森的地址還有他的工作單位,你假期有空就去見見他。”木天將一張小字條放在木槿的面前。

時隔半月,再次聽見家人提及木林森這個人的時候,本能的木槿想去問那是誰,話還未說出口,腦袋里“相親”兩個字便開始來回的蹦跶,木槿望了望桌上的紙條,一邊陪笑著一邊將它裝進自己隨身的衣服口袋里。嘀咕著:“憑什么要我去看他?”

“也給了他你學校的地址,但是我也不能確定他是否會去找你。”木天解釋道。

木槿點著頭,起身走回自己的臥室。她才巴不得那個叫做木林森的人最好忘了這件事。

半個小時不到,起初還穿著大褲衩大背心的木槿便換了一身純白色的連衣裙走出來,頭發也扎的好好的,拿著一個淺粉色的小小的包,眼里和嘴角似乎都含著蜜。木天吃驚的望著木槿,是的,若是沒有猜錯他這個做父親的都快好幾年沒見過自家姑娘穿裙子了,更不用說突然之間變得這么淑女。

杜若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望著木槿,說道:“咦,快吃飯了你這要是去哪里?”

木槿跑到杜若身邊,挽著杜若的手,親密的在杜若耳邊說道:“媽媽,我給你說啊,翕哥哥給我打電話了,他說帶我出去玩兒,我先走了。”說完,吧唧一聲親在杜若臉上,跑向門口換鞋,臨出門,沖著木天做了一個鬼臉,拍了拍望著她的大黃的腦袋,心情無限好。留下杜若僵在原地猜測她口中的翕哥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木槿趕到約定地點的時候,并沒有看到程晞的身影,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約會的點,木槿想興許是程翕在醫院被什么事情絆住了或者被他的導師留下幫忙了。是,在程翕的面前她總是百般的為他找理由,從來沒有考慮過到底是不是自己將程翕看的太過于重要,以至于后來他才會那么不珍惜她。

木槿也不記得自己到底在那個地方等了他多久,滿懷期望的望著一輛輛車從自己身邊劃過。坐在樹下的長椅上,身邊不知什么時候蹲了一只流浪的小狗,木槿蹲下來摸了摸它的腦袋,問道:“喂,小東西,你說我是不是只能吸引你們這些流浪的小動物啊!”小狗嗚嗚的叫著以示回應。

木槿從包里拿出隨身攜帶的火腿腸,一點一點掰開喂給身邊的狗狗。這好像也是一個多年未戒的習慣,自從那年遇到被遺棄的大黃。那么,對于程翕這個習慣又會是多久時間?

時間悄然的被過往的車流帶走,驟升的氣溫連身邊的小狗狗也被帶走了,樹葉綠的都快滴出水來,然而程翕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木槿也試著給程翕打了好幾個電話,不是不在服務區就是用戶正忙,無奈,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坐在靠窗戶的位子,她想,這樣就算是程翕出現沒有發現自己,那么她也可以迅速的看到他。人群中,細細聆聽,如果他來了,就算是腳步聲都與旁人格外的不同。

從炎熱的室外進到絲絲涼意的房里,身心漸漸的開始放松,配上舒緩的音樂,加上一上午的翹首以盼,木槿趴在桌上,陷入睡眠之中,夢中,他的翕哥哥一定會在未來駕著琉璃寶車,捧著天上的明月星星來到她身邊問她是否愿意和他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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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晞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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