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來臨的最后一天,木槿一邊整理著自己的物品,一邊哼著小曲,她翕哥哥說了:“木槿快回來了吧,我在A市等你。”他在那里等她,等著她飛蛾撲火葬身在他偶爾的溫柔之中。
木槿忙的正開心,接到杜若打來的電話。
“木槿啊,你明天放假就先別回來了,我讓小六去接你啊,我和你爸難得的休年假,準備出去旅行,你一個人在家我們不放心。”杜若在那邊笑得花枝亂顫。
“沒關系,我有鑰匙,自己能回去。”她在這邊沾沾自喜,一個人呆在家里怎么了,反正可以見到他啊!
“前段時間,家里鎖壞了,我們換了。”
杜若在那邊無所謂的說著,木槿卻怔在原地。
“你們要去哪里。”在木槿看來,這一切似乎都是預謀已久:“你們把你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我就這么托付給一個陌生的男人你們就放心啦。”
“小六可是我親兒子,哪里是陌生人了。”杜若不開心的同木槿爭論著。
“那我呢?”
“勉強算個兒媳婦兒吧!我和你爸還忙著,今晚上的飛機,就不和你說了啊!拜拜。”杜若此時也不管還在電話另一端準備據理力爭的某人,直接掛了電話。
而木槿在聽到電話另一端傳來的忙音的時候,整個人無力的蹲在原地,忽然間明白了什么叫做計劃趕不上變化,說好的翕哥哥啊,說好的回家啊,媽媽你知道木槿此時到底有多期望回家嗎,這么幾年以來,最期望的啊。
第二天考完試,木槿扛著一大包的行李站在校門口,左看右看還是不見某人熟悉的身影。勉強將裹著自己的圍巾緊了緊,心里畫了無數個圈圈,詛咒了無數次木林森。木槿也不知道自己在北方的寒風中到底站了多久,只知道當木林森將她扔進車里的時候,她的手腳都是麻木的。
“小六,你剛才說啥來著。”半晌,木槿緩過神問道:“是不是被凍久了會產生幻覺啊,我看見我的王子騎著白馬來的。”
“木木,你不會凍傻了吧?”他伸出手摸摸她的額頭,說道:“我是開著車來的,高速路上不允許騎馬。再說了,這到處都是雪的,騎著白馬你能把看得見?你能保證我們不會被凍死?”
木槿懶得搭理他,自從兩人的關系越來越好以后,她發現,這個人的腹黑程度遠遠超過她的想象。
是的,從那次以后,幾乎每個星期他都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接她回那個所謂的“家”,木槿似乎也漸漸開始接受和習慣生命中突然出現的這個對她好的無以復加的人,兩人甚至還一起裝飾了那個看起來冰冷的家,原來的黑白兩色為主調的基礎上加了無數動漫風,用木林森的話來說整就是一個大齡腦殘孩子專屬幼兒園,不過,嘴上說是說,行動力卻是絕對的讓人嘆服,按照著她的要求,幾乎和她夢想中的地方差不了多少。
“小六啊,我們什么時候回A市啊?”她問道。
“你很著急嗎?阿姨說他們要大年三十左右才回來啊,說不定你今年還只能跟我回我家啊!”
“杜若這么跟你說的?”木槿瞪著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木林森:“什么時候你和她關系這么好了。”
“阿姨臨走時是這么說的,至于我和阿姨的關系不勞你操心。”他嚴肅的點著頭,看著她坐在位子上嚎叫的樣子,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來。
“小六啊,你確定你沒有給他們什么好處?”
“我像一個超級奶爸一樣,照顧著他們放心不下的那個巨嬰,你說算不算是給的好處?”他反問道。
“什么叫做巨嬰?”她佯裝生氣的轉過臉,不去看某人。
下一刻,一只魔爪從旁邊伸過來,扯著她的臉,那人還嬉笑著說道:“木木,你看你還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木槿拍下那個人的手,但是臉上還是留下了一個紅色的爪印。
“木林森,我嚴重懷疑你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
“你叫我全名讓我感覺到危機感。”
“你怎么一點也沒有我翕哥哥溫柔啊?”她嘟囔著。卻沒有注意到那人眼里閃爍的目光。
他冷笑一聲,答道:“是嗎?那又有什么用啊,我給的他從來也給不了啊!”
木槿聽到木林森的話,瞬間所有笑容都凝結在她的臉上。是,她承認他能給的程翕什么也給不了,至少現在,他什么也沒有給她。想到這,木槿的心里頓生一種悲涼。
“抱歉,說了你不愛聽的話。”他見她不說話,也察覺到自己的話語確實讓她想起某些不開心的事情。
“無礙,你說的是事實。”她對著他一笑,隨后轉過頭,閉上眼睛,很好的掩飾掉自己情緒的波動,也很好緩釋了現在兩人之間的尷尬。
木槿給程翕打了電話,十分抱歉自己不能按時回去,然后找了個理由,說自己要在學校這邊見習。她絲毫不敢在他的面前提起木林森,總感覺那是對自己堅守了很久的感情的一種背叛,雖然,她的那份感情他似乎一點兒也不稀罕,她就算全部硬塞給他,他也不一定會要吧。
那段時間,木槿百無聊賴的獨自呆在屋里,看動漫,看漫畫,最后實在閑的無聊,把木林森收拾的格外干凈的屋子又收拾了一遍,結果越幫越忙,當木林森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的時候,還要為某人收拾殘局,為了不讓某人傷心,還要昧著良心的夸獎某人勤快,問某人累不累。
兩人直到過年的前一個星期才準備回A市,這之間木槿給杜若或是木天打了無數個電話對方都始終處于關機狀態。到達A市的時候,木槿給木藍打了電話,準備在叔叔家待一段時間,可是當木藍聽到木槿說是和木林森在一起的時候,那個古板的男人居然找理由拒絕了她,還說什么大黃在家本來就占地兒,她回去地方只能把大黃趕了之類的,反正就是掐中她所有的命脈,憑借她那什么都放不下舍不得的操心的命,硬將她塞給木林森。還囑咐她到了木林森家的時候表現好一點,別太任性,隨后便撂了電話,留下獨自呆愣的木槿,只能跟著木林森屁股后邊回他的家。
“小六啊,要不你把我行李給我,我自己回去吧。”她拉著他衣服后腳,小聲囁嚅道。
“若是我不同意呢?”他轉過身,似笑非笑的盯著她。這么小半年的相處,他很了解這個姑娘,典型的吃硬不吃軟。
她松開他的衣角,撅著嘴不滿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
“那你還問。”他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將行李放好,將她塞進車里。
“要去你家我不是緊張嗎,所以隨便找點話題緩和一下心情啊!”她辯解道。
他湊近她的臉,即使是在如此暗的燈光下,也能察覺到她……害羞?難得有她不好意思的時候,他坐好,笑的燦爛。
“木木。”
“嗯。”她看著窗外快速閃過的景,本以為可以平復的心情變得更加的躁動,更加的不安。
“你害怕見到我父母?”他望著車窗上她的倒影問道。
她沉默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在她看來,兩人目前至多算是好友,忽然要見到對方的父母,感覺確實怪異。
“小六啊,其實,我們還沒有到要見父母的地步吧。”
“好友的父母也不能見嗎?”他移開目光,看著前方長長的車流。
“可以用這個身份嗎?”她轉回頭,盯著他的側臉。
他點頭。只要你提出來的要求,對于我來說,又有什么不可以。那你又何必擔心那么多。在他的心里,只要不讓她為難,無論怎樣都可以,甚至只要她說她倦了他的照顧要他離開也不是不行,那么只是憑借什么身份去見父母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小兒科。
兩人到達木林森家的時候,已是晚上八九點,推開門,一個中年男人正坐在餐桌前看著報紙,餐桌上滿滿的一桌美食,卻沒有動過的痕跡。
“爸,媽我回來了。”站在門口玄關處換鞋,木林森朝著屋里喊道。
餐桌前的男人點點頭,目光依舊盯著報紙,隨后一個中年美婦系著圍裙從廚房疾步走出來,將換好鞋的木林森拉在身前,仔細的端詳著這一年都甚是少見的兒子,然后就是一連串的問題,無非是過得怎么樣,工作怎么樣……所有父母都會不厭其煩的問自家孩子的問題。然后責怪他不好好照顧自己,都瘦了。
木槿換好鞋尷尬的站在門口,看著兩母子上演著情深的畫面。
“媽,好了,木木在這兒啊!”木林森將身后的木槿拉到蘇美淑的面前。
木槿輕輕的向蘇美淑點點頭道:“阿姨好,我是木槿。”
蘇美淑快速的打量了木槿一眼,隨后笑著拉過木槿的手,友好的說道:“森兒和源兒經常提到你,我認得。森兒打電話讓給你準備了房間和生活用品,還說了你愛吃的,阿姨都做了,待會兒你多吃點。”說著,將木槿牽著拉倒餐桌旁坐下。
木槿站起身,對已經將報紙放下的木駿德點頭問好,木駿德笑著讓木槿坐下,說道:“這以后都是自己的家了,不用這么拘謹。”
木槿笑著應是,轉身對著身邊的木林森耳語道:“不是說朋友嗎?”
木林森無奈的聳聳肩,解釋道:“你該去問木林源。”嘴上這樣說,心里早已經感激了無數次他那個神助攻的姐姐。
木槿無言,一晚上都在極盡的表現好自己,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想給他的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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