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過人沒有？”夏成武問道。

“今年剛參軍，還不曾殺殺過敵人。”夜月瑤如實回答。

夏成武一拍夜月瑤的肩膀說道：“你打贏了我，雖然不光彩，但也是贏了，。我想要給你個一官半職，所以這樣吧，待會你殺幾個敵國探子，也算是開葷祭路。”說著手一揮就又人押著三個穿囚服蓬頭垢面的人走上來。

夜月瑤微微后退兩步，有些害怕的問：“將軍是要我殺了他們？”

夏成武朝夜月瑤翻了個白眼：“不然我是讓他們上來走兩圈的！”

夜月瑤盯著這些囚犯，他們都是滿身傷痕，蓬頭垢面的，有的人神情麻木，有的不屑的看著所有人，有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要為了官職而殺了這些人嗎？要殺了這些敵人嗎？要殺了這些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嗎？我要殺人嗎？我該殺了他們嗎？’夜月瑤看著囚犯心里不停地想著。

最后，夜月瑤單膝跪地：“將軍，屬下不能也不敢殺他們。”

夏成武一聽，一口氣噎在心口沒出來，他瞪大眼睛看著，用手指著夜月瑤，好一會才說出話來：“你！你這沒用的孬兵！”

“還請將軍恕罪！”夜月瑤跪著不起。

“哈哈哈，你們鳳塵竟都是如此孬兵。”

“我呸，看你們還怎么守的住城池，我看你們趁早繳械投降，到時候旭王會給你們一條生存之道！”

見夜月瑤不敢動手殺人，幾個囚犯竟然囂張起來。

夏成武氣急了，一拔劍就殺了一個囚犯。氣急敗壞的說道：“你不論殺不殺都是新兵一個。我要把你們關在一起，若是你活著，剛才你說我就當沒聽到！”停了停下夏成武指著囚犯說“若是他死了，我就放你們走！一炷香的時間若是雙方還剩下人，你們就一起死！”說完就摔袖走下擂臺

囚犯手上的繩索也被解開，下面觀看的眾將士紛紛后退。

夜月瑤緩緩站起來，就那樣無助的茫然四顧。

“夜月，殺了他們，活下來！”李家輝在下面焦急的大喊。

幾個囚犯見夜月瑤不動手便撲向夜月瑤，說道：“現在局勢也明了了，你不殺我們，可我們還要死？與其這樣還不如你死了好，戰場上了沒有你這樣軟弱的人。”

由于擂臺上沒有有任何語氣，幾個人就捏著拳頭使勁打著夜月瑤，還有人使的掐著夜月瑤的脖子。

“皇上，您看，這夜月都要死了都不還手。”李喜小聲的說道。

“皇上…”燕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哼！要是不敢殺人，還不如就死在這，死在戰場上還給我們鳳塵丟人！”寧墨帝生氣的說。

“夜月，還手啊！”

“快還手！”

耳邊的聲音漸漸小了夜月瑤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和痛死了了，忽然間，囚犯的面孔好像變成柳氏和宋琳。

‘沒有武器，該怎么反擊呢？’

“人被逼到一定困境時，身體任何地方都可以化作不亞于刀劍的武器。”夜離以前說過的話清晰浮現在夜月瑤的腦中。

手隨心動，夜月瑤一手插進一人的脖子中，頓時血滴四處飛散。其余的人一愣，趁此一瞬幾人便不敢相信的倒在地上。

手掌的溫潤感和粘稠感提醒著夜月瑤她殺了這幾個人，她還不清楚剛才是怎么殺了這幾個人。在擂臺下面的人只覺得夜月瑤是從修羅地獄來的殺神，雖然她的臉青一塊腫一塊但他們對夜月瑤還是多了份恐懼徒手殺人能有幾個人可以做到。

半晌，夏成武大步走上擂臺，笑著說：“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一手。不錯，是個勇士！”說著就伸手去拉坐在地上的夜月瑤。

夜月瑤愣了愣，一把手揮開夏成武，一骨碌爬起來沖夏成武吼道：“他們都被我殺了，這下你們該高興，該滿意了吧！”說完就跑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只是等回過神來她就站在了拾柴火的樹林旁。她愣愣的看著周圍的景色，選了個高大的樹坐了上去。

正午時分，陽光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透過交叉的樹干，夜月瑤呆呆的望著。這讓她不由的想起了在山上的時光，她喜歡在池里捉魚，喜歡靜靜地坐在樹干上聽鳥叫，喜歡吃夜離親手烤的紅薯……

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夜月瑤面色一冷，夜月瑤怒吼道：“給我滾！人都殺了還要我怎樣！？”過了一會腳步聲漸漸遠去。

夜月瑤抱著膝蓋不停地低聲哭泣，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哭，到底是因為痛而哭還是因為害怕而哭這也不得而知。“師傅，我不想呆在這，師傅，我殺人了……”哭到沒了力氣，夜月瑤才抬頭她的兩個眼睛又紅又腫，眼里也沒了昔日的神采。

四周又黑又暗，夜月瑤朝河面望去，皎潔的月光落在湖面上，星星點點的閃耀著。夜月瑤開始想自己為什么要哭泣，為什么要殺人，為什么要進軍營，為什么要下山，又想到自己為什么要上山。

‘是我錯了！戰場本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的地方，想要回京找柳氏報仇就必須要狠得下心，要在這個殘酷的地方活下來！’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打斷了夜月瑤的思考，她起身輕輕跳下樹，就直徑走到河里，穿著衣洗澡，她想要洗干凈，洗的干干凈凈的。

入秋了，蟲子們似乎也知道屬于自己的季節快要結束了，個個都拼了命的唱著歌。

身上掛著滴水的衣服走回營中，看著發光發熱的火把夜月瑤的神情有些恍惚。穿過熱鬧的人群夜月瑤回到賬里，哪里都很熱鬧，唯獨夜月瑤這邊異常冷清。

褪去濕衣服，摘下發簪。絲綢般順滑的青絲因為滴水而緊貼后背，玉足輕邁，夜色朦朧，只能隱隱看的見輪廓而已。

夜月瑤就這樣光著身子給自己上藥，她想著就這樣讓人闖進來看見也罷，大不了就是一個死，這樣的她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感覺，用她的話來說，她在賭，賭老天讓不讓她活下去報仇。

全身上完藥，夜月瑤慢慢的穿好衣服，臉上陣陣的疼痛提醒著她該給臉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