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河站起來看著夜月瑤,說道:“上戰場就要做好死的準備,無論是你死或是你的至親或是生死兄弟。所以,你要看開些!”
“你們這些人都有病啊,個個都要我看開些!我的心情你們有來理解過嗎!”聽到‘看開些’這個字夜月瑤直接轉身朝于河吼道。
于河當場愣在那里,他沒想到夜月瑤的反應竟是如此的激烈。對了,他想起來了,夏將軍這樣說過:“不要去和她談論任何有關生死的事。”
最初于河還不知道夏成武為何這樣說,現在他明白了。夜月瑤朝于河吼了后立刻冷靜下來,無意間看見自己雙手都是干了血塊,頓時明白了自己是真的被帶回營帳就沒有人來管過自己,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氣。
一直注意夜月瑤的于河見夜月瑤看了一眼手,就立刻說道:“夜月,你才剛醒過來,身體還不靈活,你自己在賬里走動走動,我去給你打點水來洗洗臉。”說完就收拾好碗筷飛快的跑出去。
“給我打兩桶水來!”夜月瑤在后面囑咐了一句,不過沒有聽到于河的回話,也就不清楚他聽到沒有。
現在沒有銅鏡,夜月瑤不知道自己的臉上臟不臟。她就這樣坐在床沿上,眼里閃爍著淚花,有人因為她的膽小死了。
‘李家輝,我對不起你,為了救我,你死了。我為何會如此膽小?我怎么會這么怕死人?李家輝為了救我而死了……’在心里夜月瑤不斷地譴責自己,不斷地責問自己為何不敢殺人。
痛苦的閉上眼睛,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滾落下來,地上很快就有了小濕點。越想越激動,就連指甲陷入掌心也都不知道,血就順著拳頭不斷地往下流。
剛提了兩桶水進來的于河就看到這一幕,短暫的愣神后他放下水桶,連忙去搬開開夜月瑤的雙手,大聲說道:“你這是在干什么!看看你的手都成什么樣子了!”
夜月瑤木訥的看著于河,說道:“是我的膽小害死他,都是因為我。該死的是我,不是他!不是他!你知道嗎!是我,是我!”越說越激動。
于河把夜月瑤拉了起來,然后猛的抱住夜月瑤,輕聲說道:“哭吧,大聲的哭泣吧!然后你就要連同他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好好的活著,早日結束戰爭,這樣才不會有更多像他那樣的人死了。”
夜月瑤一聽,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這會的她如同孩子一般無助的抱著于河大哭泣。好在現在是午飯時間,外面賬外無人走動,但是于河深深的感覺到夜月瑤聲音的濃濃悲傷和無助。
訓練的樹林里,百里冥一人站在那里,隱約能聽到夜月瑤的哭泣聲,微風拂過,樹葉飄落,百里冥一把抓住樹葉然后猛的往樹上一揮,樹葉竟直直的插入樹干。百里冥轉身離去,他不明白自己為何還會來這鳳塵軍營,當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就已經喬裝打扮好混進軍營了。
‘也許是想知道一個不亞于夏成武的麻煩死了沒。’百里冥心里一直是這樣想的,可是聽到夜月瑤的聲音后他心里某處懸著的石頭落了下來,這可是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半晌,夜月瑤才停止哭泣。她不好意思的放開于河,說道:“謝謝你,我一定會帶著李家輝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于河拍了拍夜月瑤的肩膀,說道:“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還跟我客氣什么。”
夜月瑤走到一旁說道:“你出去替我守著,我要擦一下身體。”
于河不解的說:“大家都是大老爺們,守什么守,看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
夜月瑤聽了后又離于河遠了一步,說道:“我可沒那習慣,在山上我和師傅的竹屋都是對立的,中間隔著十丈。”
“得得得,我去給我的救命恩人守著。”說著就往外走,嘴里還嘟囔著:“又不是世家公子哥,講究這么多干嘛!”
夜月瑤提著水桶快步走到屏風后面,然后拿出換洗衣服,快速褪下戰衣然后用帕子擦拭自己。憑她對于河的第一印象,她覺得于河絕對就是一個可靠的人,不過雖說可靠但夜月瑤也提防著其他事情的發生,不到半刻鐘夜月瑤就穿好衣服出來了。
“進來吧。”夜月瑤朝外說道。
賬簾一晃,于河看著夜月瑤,問道:“這就洗好了?”
夜月瑤翻了個白眼,說道:“不然呢?”
于河嘿嘿一笑,看著夜月瑤說道:“之前沒看出來,現在才覺得夜月你長得太陰柔了,完全就是一張女人臉嘛!”
夜月瑤一拳朝于河打去,于河側身一躲。夜月瑤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我最討厭別人說我長得像女人嗎?”
于河無辜的搖搖頭說道:“夜月,我錯了,饒了我吧!你長得想女人這事我真的只是實話實話而已。”
夜月瑤又一腳朝于河提踢去:“還說!”
于河再次側腰躲了過去,說道:“要不要這么狠,要是被你踢到恐怕我今天一天都要瘸著走路了,這樣還不被他們給笑話的頭都抬不起來。”
經過兩次的閃躲夜月瑤對于河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你來陪我訓練,如何?”
“好啊!”于河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夜月瑤走到賬外看著外面,問道:“為何軍營里沒什么人?”
于河看著夜月瑤,好一會才說:“今天這幾天都在打掃戰場,北冥鳳塵兩國和平相處幾天,現在敵我雙方都在搬運各國將士的…的尸體。一部分人的人在挖坑,準備將大家埋葬在一起。”
夜月瑤轉過身對于河說道:“那你帶我去看看吧!”
于河想了一下說:“好!”
夜月瑤隨著于河走出帳篷,賬外的太陽讓她用手擋了擋眼睛。賬外遠處的情景讓她一下子愣住了,傷兵們三三兩兩坐在一起準備吃飯,大家身上都纏著棉布,臉上血跡斑斑。有一個賬里有人進進出出,夜月瑤看的出來,這是醫師的帳篷。
“這就是大戰剩下的人?”夜月瑤不肯定的問。
于河凄涼的笑了一下,說道:“對呀,與北冥的對戰中,我鳳塵傷亡不小。不過,北冥也沒討著便宜。”
“那還會交戰嗎?”夜月瑤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