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尾音收起，臺下的觀眾才回過神來鼓掌。她卻只是瞟了一眼吧臺，他已經沒在那里了，心里剛剛升起的情緒瞬間落回心底。目光流轉，那幾個賊眉鼠眼的人已經落座，不過眼神卻不住的亂瞄。

升降機緩緩下落，許姿回到后臺。

“喔姿姐，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唱得真好！”

許姿勾著說話的人的脖子，頗為自豪的說：“姿姐我的手多的是，留著以后再慢慢崇拜吧。”拍拍她的肩膀，許姿去了化妝間。

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再回到大廳的時候，那幾個人果然已經鬧起來了。

“沒長眼睛是吧！這邊有路你不走你偏要往我腳上踩！”說話的是一個大約40多歲的光頭，他旁邊站著的許姿也認識，就是上次想占江媛便宜的那兩個。

跟光頭對峙的是一對情侶，是女的踩了光頭的腳，不過她已經道過歉了，但光頭卻不依不饒。

“我女朋友不是故意的，而且她已經給你道過歉了，你何必還得理不饒人呢？”

“喲呵，你的意思是我無理取鬧咯？嘿，今兒本大爺我就還真無理取鬧了，你能奈我何？”

光頭叉著腰，他旁邊的同伴亦兇神惡煞的瞪著小情侶，小情侶看得出這些人不好惹，女的便想拉著她男朋友走，但卻被光頭攔著。

“怎么，踩了我的腳這樣就想走人？沒這么便宜的事兒？”

小情侶面面相覷，看樣子應該不是經常來這種場所玩兒的人。有服務員見這里有沖突，連忙過來調解。

“這位先生別生氣……”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光頭厲聲道：“我的腳都敢踩……”

“那你想怎么著啊？你一個大老爺們的粗腳，沒把人家姑娘的咯疼你就該偷笑了！還在這兒亂叫，不嫌丟人？”

光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許姿打斷，她實在看不下去了。朝小情侶使了個眼神，小情侶感激的朝她點點頭就連忙走了。許姿又把目光投到光頭身上，正巧光頭身邊的兩個男人在跟他耳語什么。

許姿譏誚一笑，嘲弄到：“我當是哪方牛鬼蛇神呢，原來是你們倆啊！怎么樣，那天之后沒去醫院玩兒幾天吧？”

那兩個男人不自然的低下頭，喝酒還喝不過一個女人，確實夠丟人的。

光頭斜眼打量許姿，不懷好意到：“哦，原來就是你啊！”

“是我！怎么樣？”

這時，酒吧保安過來了，低聲問許姿：“發生什么事了？”

許姿故意大聲說：“沒什么事兒，就是一些個嬌弱的男人被人踩著腳了。”

保安看了一眼三個人，對許姿說：“交給我們處理吧。”

許姿輕輕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誒，你等會兒。”

許姿回頭，那光頭正摸著自己光禿禿的腦袋，見許姿回頭看著自己，挑釁的說：“你把他們兩個喝掛了，那你敢不敢跟我喝？”

許姿冷笑，說：“不好意思，本姑娘今天不想喝酒，而且，我也不想跟你喝。”

“嗬，挺有脾氣啊！難不成是怕了？也對，女人怎么能跟男人比呢，女人就只會在床上啊啊哦哦的叫。”光頭跟他兩個狐朋狗友奸淫的笑起來。

激將法？許姿偏偏就吃這一套！

把頭發都撥到腦后，說：“不給你長點見識你還以為你就是老大了，喝酒喝！”

光頭霸氣的贊嘆到：“好！是條漢子！”

“姿姐？”

“沒事兒，這種不要臉的人就得給他點教訓。”

光頭率先往吧臺走去，許姿跟過去。卓幕勤看到來勢洶洶的幾個人，不由得輕皺了下眉頭。

光頭看了一眼酒柜，輕蔑的說：“你是女人，我讓你，喝啤酒。”

偏偏許姿是個受不得刺激的人，她又說：“酒桌上不分那女，拿白酒。”她說這話的時候正好對上卓幕勤的眼睛。

卓幕勤從酒保手里接過白酒，換成了睥的，他對光頭說：“男人要有風度。”

光頭也沒說什么，只是催促到：“來吧。”

許姿不自禁的又看了眼卓幕勤，而他只是專注的開酒。斗酒引來了顧客的目光，大家都過來圍觀，江媛和其他幾個姐妹站在許姿身邊，江媛拉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逞能，許姿視而不見。

許姿不知道這場斗酒是怎么結束的，她只聽到最后的掌聲、口哨聲和起哄的聲音。好像光頭是被他的兩個同伴抬出去的，但到底是先倒下，她不記得了。

江媛和沙沙扶著站都站不穩的許姿去廁所，一進去就抱著馬桶吐了個昏天黑地。歪歪扭扭的出來，胡亂捧了一捧涼水沖沖臉。

“你說你非要跟那些人喝，喝多了還不是自己難受。”江媛忍不住罵她。

“他媽的媽的，那算個什么、什么男人啊，一看就知道是來挑事的，還敢看不起我們女人，我呸！他媽的他不是女人生的嗎？狗日的。”

沙沙也無奈到：“好了別罵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姿姐的脾氣，整個一憤青。”

江媛語氣里滿是心疼到：“你看她這樣子，真是白白讓自己遭罪。”

還是上班時間，江媛和沙沙也不敢多耽擱時間，把許姿送回化妝間讓她躺著，就出去工作了。許姿剛躺下沒多久，就感覺胃里又一陣翻滾。雖然她醉了，但是她還是知道不能隨便亂吐。憑著僅剩的一點意識，她扒著墻壁費力的往衛生間走去。這一區都是員工休息室，而這個時候員工們都在外面工作，也沒有人能扶她一把。好不容易到達目的地，她又吐了了暢快，膽汁都快被吐出來了，胃里空空的。

軟趴趴的從廁所出來，臉也不想洗了，臟就臟吧。

迎面撞上一堵肉墻，她抬起迷離的醉眼，好半天才看清斜拉著嘴角的卓幕勤。

她笑了，笑得像個孩子，身體一軟，倒在了他身上。

卓幕勤接住她，她嘴邊污濁的味道傳到他鼻端，他低罵到：“shit！你怎么這么愛多管閑事？干脆去居委會上班好了！”

打橫抱起她，許姿無意識的蹭蹭腦袋，只覺得聞到的味道很好聞。不是香水味也不是煙酒味，是她喜歡的，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