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坤城出發,沿著長隆道一路往西北方向而去,先后經過山蒙城、水屯城、地師城三個城市,便是乾天城了。
楚千憐等人快馬加鞭,趕在日落之前來到了山蒙城城郊,眼看馬上就能進城,卻不料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瓢潑大雨,只得就近找了一間破廟躲雨。
“這樣的天氣真是太可怕了!”一旁的守衛看著遠處漆黑的天空,這夏日的天氣真是說變就變,剛才還是晴空萬里,突然一下就黑云壓城了!
“醫尊,九皇子,這雨來勢兇猛,烏云遲遲未散去,看來短時間內不會停雨。”
“那我們今夜就在這破廟里過夜吧。”圣星從包袱里翻出一件薄薄的黑絲披風,走到門口,為坐在臺階上的楚千憐披上。
“師父,風大,小心著涼。”
圣星挨著她坐下,廟外電閃雷鳴,天際黑壓壓一片,豆大的雨點砸下來,屋檐下的臺階迅速被風吹進來的雨水打濕,濕淋淋地積了好幾灘水。
“這樣的天氣,可以看到黃金雨蛙。”楚千憐伸出素白的手,張開擋在面前,感受飄進來的雨滴打在手上的感覺。
“師父要出去捉雨蛙嗎?我這就去準備斗篷!”圣星展顏大笑:“我特意請工匠改良了斗篷,這次,不管多大的雨都……”
“不用了。”楚千憐拉緊身上的披風,“我沒有心思出去。”
她腦海中總是浮現一個人的臉,以至于她只想懶懶地呆著看雨,仔細地在心里面勾勒一個人的輪廓。
一道閃電,如同一條巨大的銀蛇,在天際游走,劃破天際,將廟宇方圓二十多米,照得亮堂堂如白晝。
緊接著,一陣陣雷聲轟隆隆地響起。
楚千憐盯著前方:“小星,那里躺著一個人。”她指著廟宇正前方。
“咔嚓!”
又是一道閃電,如同一把利劍,將天空劈開了兩半。
圣星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個青衣女子,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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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救了我。”青衣少女飲下一杯熱水,坐在火堆旁取暖。
她大概十五六歲的模樣,長相清秀甜美,身子暖了后,她一雙烏溜溜的眉目好奇地打量著楚千憐:“你怎么會解我身上的毒?要知道我可是挑了一種最難解的毒。”
聽這話,她是自己自愿中毒的。
圣星在她身邊坐下,語氣驕傲:“我師父能解這世上所有的毒!”
青衣少女:“你騙人!”
“誰騙你了?!”圣星怒目:“你這人怎么這么不知好歹,活該死在破廟外面。”
“你……”青衣少女沒料到這尊“白瓷娃娃”這么尖嘴利舌,一臉不服:“如果她能解這世上所有的毒,為什么她自己身上的毒不能解?”
少女氣鼓鼓地撥弄著火堆,堅定地說:“我大姐才是這世上用毒最厲害的人!她才能解這世上所有的毒!”
楚千憐清麗的眉眼一動,“你看得出我中毒了?”
青衣少女點點頭,面對楚千憐美麗如林間仙子的臉龐,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剛……剛才你換衣服的時候,我看到你手臂上六個色斑了,赤橙黃綠青藍……”
青衣少女欲言又止,她偷偷抬眼看一眼楚千憐,小心翼翼地問:“姐姐,你和白家是什么關系?”
“白家?”圣星重復了一句她的話。
青衣少女立即手舞足蹈比劃:“白家,就是那個巫蠱世家啊,非常有名的!”
少女說著說著,就停下來了。
那漂亮姐姐的眼睛好透亮,在她眼皮底下,好像無所遁形一樣,跟大姐一模一樣。
“你是白氏后人。”楚千憐用肯定的語氣說,她看著青衣少女,問:“你對彩虹毒知道多少?”
青衣少女手足無措起來。
“姐姐……姐姐先告訴我,你是不是白家的仇人?”
“這個毒是我與人斗藥時中的,無關個人恩怨及家族仇恨。”楚千憐淺笑出聲,這小丫頭心思透明,但想得還挺多。
青衣少女聽到回答,明顯淡定了很多,她抬眸看著楚千憐:“姐姐,我信你!”
楚千憐失笑,心底軟了幾分,對這個少女的喜愛又多了幾分。
“我是白小云,姐姐叫什么名字?”
楚千憐曾經為了解自己身上的彩虹毒,調查了白氏一族很長時間,聽她自報姓名,基本明了她的身份了。
白小云,白家族長的親妹妹,排名老三,生性頑皮好動。
“我是楚千憐。”
“噢!千憐姐姐!”白小云甜甜地叫了一聲。
圣星在一旁冷哼:“倒挺會攀關系。”
白小云白他一眼,“干你屁事!”
楚千憐眨眨眼,默默將白小云剛說的那四個字記下來了,感覺很好用,嗯!
“千憐姐姐,你為什么會中了彩虹毒?”她扯了扯楚千憐的衣袖,烏溜溜的眼睛晶亮。
“千憐姐姐,可以讓我再看一眼嗎?”
楚千憐不甚在意地將衣袖挽上去,露出瑩潔如玉的手臂,上面六個顏色不同的色斑整齊地排成一列。
“我記得大姐的醫書上記載了彩虹毒,說它的癥狀就是毒性每發作一次,手臂上就會多一個色點。因為這些色點剛好七個,又是彩虹的顏色,才會被稱為彩虹毒……”
“你知道怎么解嗎?”圣星打斷她,急忙問道。
“你聽我說完會死啊!”白小云翻個白眼,非常討厭這個白瓷娃娃一樣的男人。
圣星也怒了:“你一口氣說完會死啊!繼續!”
白小云沖他揮揮拳頭,繼續說:“彩虹毒早已失傳三百年之久,記載它的醫書上也只寫了癥狀,記載功用和解藥的部分丟失了。”
“說了跟沒說一樣!”圣星臉沉下來,酸了一句。
白小云懶得理她,她扯扯楚千憐的袖子:“千憐姐姐,是誰給你下的毒?”
按理說,她們白家失傳三百年的毒藥出現了,大姐會告訴她呀!
“白等閑。”楚千憐回想記憶中模糊的臉,很奇怪,她不記得白等閑長什么樣了。
她記得那日紫宸殿所有人的面孔,唯獨不記得白等閑的長相。
“白等閑是誰呀?”白小云皺皺鼻子,“她也姓白,難道是我們白家的人?可是我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啊。”
“她和我長得像嗎?”白小云揚起一張臉。
楚千憐記憶閃過那人的喉結,現在想起來,她為何會覺得他的喉結怪異?
“他到底是男還是女?”楚千憐驀地不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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