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榻上。
梅枝緩緩睜開雙眸,雙眉緊皺,四處尋看了下,當看見眼前這古色古香的屋子時,喃喃自語道:“我這一跳,難不成掉進電影城里了?”
她慢慢坐起身子,心口抽搐的疼痛著。下意識她垂眸一看,自己胸前是被紗布包裹著。四下尋望,當看見地上那一灘灘血跡時,不解的低聲道:“這是在拍電影?也太真實了吧!”
說著,她赤腳走下床,來到血跡前蹲下身,用手指輕沾了點血放到鼻端一嗅,發現這真是人的鮮血!不由自主的,她的腦子里浮現出一幅設想的畫面:難道,這里發生了兇殺案?
“不行,我得趕緊閃人,以免殃及無辜?!彼哉Z著,說完便賊溜溜的巡看四周,躡手躡腳來到窗前。
忽然,一個身影朝她迎面而來,她剛要躲閃,卻被砸了個正著壓得倒在地上。當她用力推開身上的重物,看著眼前這具尸體和他脖頸上的兩個冒血的牙印時,驚得立刻站起身,大聲喊道:“吸血鬼!”
這時,西門雪飛身越窗而來,梅枝看著眼前這個妖嬈嫵媚的女子,那火紅的眼眸已然出賣了她此時的秘密。
見狀,梅枝雙手叉在胸前,驚慌的說:“你……你個吸血鬼,算你今天倒霉,本小姐可是驅魔師,這次,我……我一定要將你收了!”
話音剛落,悠然清脆的聲音傳來,一個身影飄飄而落,如夢境般映入梅枝的眼簾。一襲黑色長袍,眉眼細長,雙眸幽深似海,周身散發霸道而魅惑的氣息,他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梅枝,神情凝重的問道:“你還是那個忠心耿耿的梅枝嗎?”
梅枝此時正沉浸在賞心悅目中,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喚醒,渾身一緊,警惕的看向他們:“我當然是梅枝!”
“我?”
西門雪聽此,眼眸更加的紅光潤澤,厲聲喝道:“你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敢在本宮面前自稱我?說!你到底是何人,竟敢冒充梅枝!”
梅枝忽然頭一陣疼痛,腦子里浮現出一幅幅畫面。她這才明白,自己這是來到異世界,穿越到了別人的身上,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原主竟然也叫梅枝!而眼前這個嫵媚妖嬈的吸血鬼便是她家小姐,一個不受寵的雪妃,不過……這個男人嘛……她記憶中還真沒有。
她深知,一切都已暴露無疑,可若是說出實情,這個非人的女子會饒自己不死嗎?想了想,為了能活下來找到昆侖鏡回到21世紀,她只能搏上一搏。她眉頭擰作一團,鼓起勇氣說道:“我是叫梅枝,但我是從21世紀穿來寄居在這個身體里的,并非誰的細作,請你們一定要查明真相,再來定我的罪!”
西門雪緊盯著她,從她的眼眸里看到了那熟悉的一汪清水。她相信眼前這個梅枝誠懇的話語,自己都能復活,可見世界之大,奇事之多。為了心中那不滅的仇恨,身邊必然缺不了一個所用之人。而眼前這個女孩兒正是自己所需求的。
想著,她旁敲側擊問道:“本宮信你,但想讓本宮留下一個毫無用處之人,那是絕不可能的。原本,梅枝武功高強,做事又機敏沉穩,最重要是對本宮絕無二心,你呢?你又有何呢?”
“我當然有!”梅枝被她的話嚇得面色慘白,細密的汗水已浸出額頭,吞了口吐沫,眉心一跳一跳,緊張的說道:
“我是驅魔家族梅氏的第三十六代傳人,而且我還會操控術,能夠操控所有的飛禽走獸,憑空移動物體,最重要的,我會像梅枝那般,對娘娘忠心不二的!不過……”
“不過什么?”西門雪的臉陰沉暗淡,冷聲問著。
梅枝吞吞吐吐的說道:“不過希望娘娘也能答應我一件事,就是幫我找到昆侖鏡,那可是我梅氏的傳家之寶,可不能葬送在我的手里。”
西門雪輕應了聲,轉頭便不再看她,望向窗外眼眸里堆積著塵埃,陰霧蒙蒙,仿佛世間萬物都盡收在她的眼簾之內。想到她悲慘的一聲,淚不由自主滑落下來,像一顆顆冰冷的寒星,閃閃發亮,卻讓人寒氣入骨。她告誡自己,這是最后一次對人世的真情流露,既然復活,那她就要向那些欠自己債的人一一討要回來,讓她們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玉王將一切都盡收眼底,他知道,一場腥風血雨的序幕正在慢慢拉開……
清晨,萬籟俱寂,東邊的地平線泛起一絲絲光亮,小心翼翼的浸潤著淺藍色的天幕,新的一天從遠方漸漸的移了過來。雪凝宮內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屋里已被梅枝清理的一塵不染。
西門雪獨自沉思在窗前坐了一夜,她深知,為了心中不滅的仇恨,她要換一種活法,改掉曾經的端莊秀麗,投其所好,讓那個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對自己刮目相看,以報自己的血海深仇。
回眸望向那個給她第二次生命的玉王,眼眸里卻依舊是冰冷如墨,沉聲道:“玉王,你現在可以向皇上復命,就說本宮已被你救活了?!?/p>
玉王凝視著她已恢復的雙眸,此時,她眼底的恨意已被她隱藏在深處,只留一汪清水卻深不見底。他從這一刻才明白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曾經那個溫柔善良的西門雪已在昨夜殞了,而現在的她是被仇恨占據,懂得將自己的情感收放自如的西門雪。
他的表情復雜,心亂如麻,不知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逆天而行是對還是錯,想著,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艱難的向外走去……
雨蝶宮。
玉王一來到雨蝶宮,就看見福德像一根柱子在珍妃的寢宮外守候著,里面還時不時的傳出珍妃那曖昧的歡笑聲,讓他恨得眉峰緊皺?;噬想m是一國之君,卻失去了人的本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簡直視人命如草芥。
福德見玉王失魂落魄的模樣,急忙上前叩首一拜:“玉王,雪妃娘娘她是否已度過危險?”
玉王抬起疲憊的雙眸,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去,稟告皇上,雪妃娘娘已安然度過危險?!?/p>
福德一聽躬身而退,快步走到珍妃的寢宮前,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拉緊嗓音低聲唱道:“皇上,玉王來了,說……雪妃娘娘已安然度過危險……”
屋內,皇上臉色風云淡起,一下推開懷中的美人珍妃坐起身來,雙眸里帶著陰森與恐怖,猙獰的臉上已被兇狠纏繞。他銀牙緊咬發出吱吱的響聲,緊握的手骨也在作響,半晌,才輕哼了聲道:“朕知道了……”
玉王站在原地,依舊紋絲不動,他心知暴風雨即將來臨,他只能拭目以待。果不其然,不到半刻鐘,皇上終于從溫柔鄉中緩緩走出。當他們四目相對之時,他深邃的眸子里已是冰冷徹骨,嘴角那抹冷笑也走了形:“福德,擺駕雪凝宮!”
雪凝宮。
西門雪不動聲色躺在床上,心中已有了萬全之策。對付這種得勢的小人,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對著站在一旁的梅枝叮囑道:“若想活命,就要懂得自保,言行舉止都可能會要了你的小命。一會兒皇上來,切記要懂得尊稱,否則,若是惹惱了那個暴君,本宮也救不了你?!?/p>
“是……奴婢記下了。”梅枝福身恭敬道。
“皇上駕到……”
福德的聲音又傳入耳畔,西門雪立刻躺下身,眼眸深處閃過異樣的光芒。
皇上一踏入寢殿,看見完好如初的梅枝心咯噔了下,他這才恍然,自己的棋子看來已走出了僵局。他心有余悸的走到西門雪的床前,當對上她的美眸之時,忽然像是被誰剜心掏肺一般,快要窒息的感覺。
他僵硬的臉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笑容,試探的問道:“雪兒,你真的好了?”
西門雪那雙迥然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對著他露出一抹純真的笑容:“你是何人?為何要叫我雪兒?你……認識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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