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雪低頭看著那盅鮮紅的血液,一雙深邃而幽遠的雙眸猶如閃耀著群星的夜空。她優(yōu)雅的放到嘴邊,像在品嘗一杯令人上癮的毒藥,緩緩的將濃濃的鮮血送入腹內(nèi)。殷紅的嘴角洋溢出一絲的血跡,唇邊勾出一抹鬼魅的笑意,竟給人一種妖媚的氣息。
黑,漸漸布滿了天空。無數(shù)的星撐破夜幕探出來,夜的潮氣在空氣中慢慢的浸潤,擴散出一種感傷的氛圍。仰望夜空,此時的星空竟格外的澄凈,幽遠的星在閃耀著,像細碎的淚花一般。
梅枝一人坐在梅花林中,心中感慨萬分。穿越僅僅一天,可卻讓她覺得像是過了幾個世紀那般漫長。她是寧愿在這黑夜中逗留,也不想踏入那如死灰般的宮殿,去面對一個冷若冰霜的吸血鬼。現(xiàn)在的她感覺自己地心像要跳出來一般,徘徊,流浪卻找不到出口,只知道自己將面臨著一想艱巨卻又不得不為的重擔,心,突然好累……
月光是如此清冷,顫顫的感覺如一粒碎石,輕輕擊在梅枝那如湖水的心底,輕輕蕩漾,映照出點點滴滴,細細碎碎的回憶。
忽然,遠處傳來優(yōu)美的笛聲,像是傳到星辰與皎月的深空中,和著云絲曼妙起舞,亦如同天上人間的喧嘩一般,化作一片絢爛織錦,一副無聲靈動的畫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籟。
梅枝隨著這優(yōu)美的旋律舞動著步子,像個歡快的小鳥一般飛馳而去。那聲音如同一個魔咒,正在侵蝕著她的靈魂,笛聲越來越弱,忽然轉(zhuǎn)變成‘啪!’的一聲脆響,打破了這夜的寧靜。
她透過皎潔的月色,朦朧中見到遠處一個身著紅緞裹胸,外披紅色紗衣的女子。此時,她的素手上拿著一根短笛,嬌媚的臉上已被陰云籠罩,深不見底,陰狠的眸光看向那跪在地上身著淺水藍長裙,瑟瑟發(fā)抖的女子,厲聲責問道:“沒用的狗奴才,竟然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都解決不掉,那本宮還留你何用!”
那女子眉心擠成一團,努力辯解著:“主子,不是奴婢無用。而是昨夜皇上一直都守在雪凝宮,奴婢實在不好下手。后來,玉王又被皇上喚來,奴婢也就更沒有下手的機會了……”
這邊正在算計著,而不遠處一個躍動的紅點由遠至近飄來,落到梨樹梢上。紅袍飛舞,墨發(fā)飛揚,如妖狐變幻的尾巴,拂過之處紅光點點,亦如簇動的火焰,美到極致。
梅枝深知來者何人,都說吸血鬼的聽力非常敏捷,真是果不其然。此時,她正冷冷的看著前面這對女子,攝人心魄的瞳孔漸漸露出陰狠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清心宮。
此時宮中紅燭搖曳,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后,有人披紗撫琴,指間起落音聲流淌,或虛或?qū)崳兓療o常,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透。
忽然,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打斷了這天籟之音。只見周婕妤烏黑的墨發(fā)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著一只珠花的簪子,上面垂著流蘇。雙眉修長如畫擰作一團,緊張的回眸望向床榻上正咿咿呀呀的孩兒。她的心在抽痛著,不敢貿(mào)然起身,生怕一眨眼孩子就會消失不見。
許久后,她提著勇氣站起身來,緩緩回眸目視著這不速之客,話在嘴里像塊石頭堵住了她干燥的喉嚨。那黑衣人一步步逼近,她隨之后退,踉蹌的跑到床邊,一下抱住襁褓中的嬰孩兒,眼中蓄滿了淚水。
那黑衣人見此,雙眸如同冰山的寒風,直入骨髓,陰冷的話語傳到周婕妤的耳邊:“將孩子給我,饒你不死!”
周婕妤緊緊的抱住孩子,熱淚已打濕了她哀傷的臉龐。她跪下神苦苦哀求著:“求您不要傷害我的孩子,無論怎樣,他可是龍種,是皇上的孩兒啊!求您救饒了他一命吧!”
那黑衣人不由分說,上前搶下她懷中的孩子,而后將自己手里的包裹扔到了她的手中。一聲聲啼哭聲揪痛了周婕妤的心,她渾身一顫,連忙打開包裹,發(fā)現(xiàn)里面竟是一個和自己孩兒一般大小的孩子!她驚恐的將那孩子放到地上,爬到那黑衣人的腳下,痛哭流涕的哀求:“求您將我的皇兒還給我……還給我……”
黑衣人沒做理會,用力一腳將她踹倒在地,怒罵道:“賤人!這件事你若是膽敢聲張,我定會滅你九族!記住,好生將那孩子養(yǎng)大,若是出了一點差錯,我隨時都可以要了你的狗命!”
話音剛落,那黑衣人又悄無聲息消失在周婕妤的眼前。望著空蕩蕩的屋子,她一下癱倒在地,放聲大哭著。她不敢將此事告知他人,她知道,若是說了,那自己皇兒可就真的會命不久矣了……
正午的陽光唯其盛烈,唯其怦然粲放如花。不過,這也只是虛哀的爭榮競寵,裝笑裝顰,到最后依舊是隱遁入夕暮的盡頭。正午的陽光雖韶華極盛,可盛極反趨于哀朽,絢爛至極反歸于幻滅。
雪凝宮中。
西門雪剛剛血飲完,正躺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這時,梅枝輕手輕腳走上前躬身道:“娘娘,剛才奴婢途徑御花園,看見皇后娘娘正在邀請各嬪妃觀賞百花,聽說……皇上也許也會前去。”
西門雪慵懶的坐起身,眸中蘊藏著一抹深意,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喃喃著:“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們休想逃脫我的手掌。該來的總是要來,該走的誰也留不住,我要站在天堂觀望地獄,那才是別有一番風味……”
隨后,她緩緩站起身,對著梅枝吩咐道:“去,將那具尸體拿來,是時候?qū)⑺偷綄儆谒牡胤饺チ恕?/p>
梅枝聽罷,一臉驚恐。她感到一股陰風正侵襲著她的百骸,讓她寒毛聳立。在這猶如地獄般的宮殿里,面對一個似人非人的冷血動物,再多的言語也都是枉然。為了保命,她只能服從。想著,她蹣跚而去,將那具尸體吃力的弄到西門雪的身旁。就在她們四目相對之時,西門雪的眸中已是冰冷徹骨,而后,她接過那尸體一個掠身向窗外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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