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
林毓婉的事鬧得滿城風雨,林家人得知這個消息后,全都覺得這回大難臨頭了。
本想靠著這個沒用的丫頭平步青云,沒想到,那向來婉柔的林毓婉,竟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看來,林家是對她太好了。
“看你養的好女兒,賤人生的賤種,骨子里還是賤,這么多年,林府居然養出個白眼狼,現在好了,我們所有人都要被她拉著送命了,你滿意了?”
在此嚎叫的女人,是林川的正妻,秦氏,也是林老太太當年親自給林川挑選的媳婦。
當年的秦氏,也是個亭亭玉立的嬌柔女子,經過多年的生養,她已然變成了一個身寬體胖的肥婆。
可是隨她生的再多,卻是生不出半個兒子,直到第八個女兒落地,老太太終于失望,同意林川納一妾室。
妾室進門一年,一個白白胖胖的孫子落地,又隔一年,便是林毓婉出生。老太太愛孫子如命,但孩子的母親,卻沒有因此母憑子貴。
秦氏是她親自選的兒媳,不管怎樣,她都是林家的當家主母,盡管林毓婉的母親給林家添了孫子,也是無濟于事。
林筱,林毓婉的親兄,在三歲過后,就被過于秦氏名下,當秦氏的兒子。
有了兒子,秦氏便開始處處刁難林毓婉母女,直到林毓婉六歲那年,母親思兒成疾,在秦氏的打壓下,最終還是沒有承受住秦氏的一腳,就此送了命。
老太太捏了捏孫子的手,不悅的瞪了秦氏一眼,喝道:“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什么賤種?你在罵誰?”
她的寶貝疙瘩雖然過于秦氏的名下,但怎么說也是那個女人所生,她罵林毓婉不要緊,但她不能讓她的孫兒受到牽連。
聽聞老太太怒喝,秦氏斂了斂囂張的氣焰,“母親,兒媳沒別的意思,兒媳就是想說,林毓婉那個小賤人,居然這么坑害我們林家,這么些年,我們沒少過她吃,也沒少過她穿,把她送去太子府,是讓她去享福,可她倒好,恩將仇報,居然連累我們全家。”
“那小畜生的確是不懂事,但事情已經這樣了,還能有什么法子?你在這亂叫,能管什么用?”
“可是……”
秦氏還想說什么,老太太不耐煩的打斷,“行了,已經夠煩了,你就別在這添亂了,走走走,把這些丫頭片子全都帶走,看的我心煩。”
秦氏不滿的瞪了林筱一眼,她生的丫頭片子看的她心煩,那賤人生的兒子就是好的?
秦氏走后,林川怯懦的走了過來,“母親,現在可如何是好啊?”
老太太嘆了口氣,“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還希望皇恩大赦,不要抄家滅族才好。”
……
秋高氣爽,明炎高照
如此讓人心定神閑的時節里,卻只有這九王府,能偷得此刻閑暇,來感受這番自然的韻味。
院內,一襲紫衣慵懶的靠在躺椅上,身旁的茶剛剛沏好,淡淡的清香,隨著清風陣陣飄來。
躺椅上的人,輕闔雙目,看似小恬,但卻耳尖的聽見了有人走近。
“怎么樣了?”云臻淡淡開口。
童武垂首,“王爺是指……”
“林家有沒有什么動靜?”
“回王爺,沒有。”
云臻沉默了半晌,開口仍是柔和散漫,“沒有動靜就是最大的動靜,想必定是已經人心慌亂了吧,這樣也好,就先讓他們吊著吧!”
話頓了頓,又問:“林毓婉查的如何?”
“屬下簡單了解了一下,這個林毓婉在林家排行老九,是林家最小的女兒,因為是林川的妾室所生,所以極不受寵。不過有一點屬下倒是覺得有些奇怪。”
“哦?說來聽聽。”
“屬下聽說,林家九小姐性格懦弱,而且膽小怕事,在府里常受家姐奴仆所欺,可是今日屬下見她,哪里有一點懦弱之相?膽敢威脅王爺,就憑這點她就足夠有膽了。”
云臻早在聽到‘懦弱’兩個字時,就已經睜開了那淺淡銀光的雙眸。
他的想法和童武一樣,她懦弱?哼,她怕是都不知道這兩個字怎么寫。
一個懦弱的人,會不怕死的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一個懦弱的人,會有她那樣凌厲的目光?
一個懦弱的人,會挨了一刀而一聲不吭?
一個懦弱的人,會自己走進死囚牢,而且還敢嚴聲威脅他?
她懦弱?她膽小?他才不信。
銀眸一轉,淡淡的看向童武,“你是打哪聽來的這話?”
“屬下買通了林府的一個下人,這些話都是從他那打聽來的。”
聞言,云臻不解的嘆息,“這就奇怪了,難道我們見的林毓婉,跟林府的不是同一個人?”
“應該不會,如果不是,她又怎會不辯解?”
是啊,如果真的是誤會,她又豈會一句辯解都沒有,甘愿走進那死囚牢呢!
她看起來,可不像是那么傻的人!
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跳在扶手上,有節奏的‘噠噠’聲音,詮釋了云臻此刻的疑惑。
一個人的實際性格跟名聲不符,這說明什么?
遭受了太大的打擊,換了性格?還是說,一直以來,她都是裝出來的假象?
還真是有趣。
這個女人,到底會是個什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