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是怎么知道,這荷塘泥有修復筋骨之效的?”卞大夫奇怪的問。
看她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居然知道這連他都沒聽說過的事,這叫他如何不稀奇!
林毓婉看出了卞大夫求知之心,但是,她卻不能實話實說。
“在一本書中見過此記載,于是便記了下來。”
“書中?”卞大夫興致甚濃的看著她,“老夫覽遍天下醫書,為何從來都沒見過這等醫術的記載?你的那本書,不知還在不在,能否借給老夫瞧瞧?”
“不過是本殘本,我也是在家中整理舊物時無意間發現,而且已經是很久以前了,現在恐怕早就不在了。”
這段日子下來,林毓婉也多少了解到,這位卞大夫獨到的診治手法,他給她所配的內服和外敷的藥,全都比一般大夫的功效要好。短短的半個月時間,除了那去不掉的傷疤,她的身子基本已經完全恢復了。
她雖然不了解這個時代的醫術如何,但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將她醫好,這位卞大夫可謂是神人了。
卞大夫聞言,略有失望,起身,捋了捋胡子,“也罷,天下醫學,又豈會是僅用一生就一覽余盡的?學無止境啊!”
“卞大夫。”
見他要走,林毓婉開口叫住他。
“丫頭還有事?”卞大夫回頭問道。
輕紗遮住了臉上的疤痕,漆黑的雙眼,亮而有神,林毓婉點了點頭,“毓婉有個不情之請,還想請卞大夫幫忙。”
“哦?說來聽聽。”
“我想求一副草藥,還想要一副銀針,不知卞大夫能不能幫我。”
卞大夫轉身,好奇的看著她,“可以倒是可以,可是你要銀針做什么?難道是想學習醫術?”
晶亮的眼輕輕彎了彎,“我若是說想學,卞大夫愿不愿收了我這個徒弟?”
這話,林毓婉沒有說笑,卞大夫的醫術她的確欣賞,雖然她的醫術并不低于他,但是,以前的林毓婉卻是不通任何醫術的,她若平白無故的施展醫術,定會惹人懷疑,如果有他來指點,以后也好說的過去。
然而,聽了這話后的卞大夫,所想的卻是另一回事。
他以為,她是想逃避九王爺的折磨,所以才想出這么一招。
如果他真的收她做徒弟,那小閻王即便是要出手,恐怕也要給他留三分情面吧!
不過,小閻王的事,他向來不插手,所以這收徒一事……
“鬼丫頭,就你心眼多。收徒就免了,老夫一輩子云游,絕不會收一個官家小姐做徒兒的,但是,你若以請教為目的來我的藥園,老夫隨時歡迎。”
這話,其意明顯,雖然他不收她為徒,但是他卻愿意不吝賜教。
如此,足矣!
“毓婉定會去叨擾的,還望卞大夫到時候不要嫌煩才好。”
卞大夫含笑捋了捋胡子,這丫頭精明,又有膽識,教她,他還是愿意的,若是換個人,他還不一定肯教呢!
“對了,你剛剛說要些草藥,都想要些什么?”
“毓婉會列個藥單,到時候給卞大夫送去,可能總類有些多,還望卞大夫多費心。”
卞大夫點了點頭,“成,別的老夫做不了,但這跟藥有關的事,老夫還是做得成的。”
“那就先謝過卞大夫了。”
……
翌日,童文慌張的跑來,剛進云臻的院子,就跟童武撞到了一起。
童武皺眉,一把提住正要摔倒的童文,“做什么呢?毛毛躁躁的,當心王爺罰你。”
“童武,我死定了,林毓婉不見了,你說王爺會不會殺了我呀?”童文拉著童武,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你說誰不見了?”
清幽的聲調,聽的童文一抖,怯懦的回頭看去,就見那溫潤如玉,身姿秀逸,紫衣綾羅,笑里含冰的某閻王,出現在了門前。
“王,王爺。”童文頓時垂首。
“我問你誰不見了。”聲音亦是溫潤,但是那面上,卻不帶一絲笑意。
童家兄弟在旁伺候多年,這九王爺,什么表情,什么心情,他們一眼就能看透,此刻,他明顯就是生氣了。
童文吞了吞口水,弱弱的說:“是,是林姑娘。”
銀色的眸底,仿若能射出冰來,云臻沉著臉,低惱,“給本王找,找到了接家法,找不到要你命。”
童文為了小命,連應聲都來不及,轉身就往外跑。
此刻,云臻也沒了回房坐等的耐性,正準備往外走,就聽童文一聲狼嚎,而后就是童易的怒喝。
“怎么走路的,不知道看著點?火燒屁股了?”
童文撇了撇嘴,小命都快沒了,居然還要被他兇,他這是什么命啊!
嗚嗚,不活了!
不知道他哭個什么勁,童易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跑掉,回頭,就見云臻和童武走了出來。
“王爺,太后差人來傳您進宮。”
“知道了。”
話落,也不說是去還是不去,直接從童易的身旁走了過去。
童易有些愣愣,他看了看童武,問:“出什么事了?”
“林毓婉不見了。”童武面無表情,呆呆的答道,而后隨著云臻的腳步離去。
童易站在原地愣了愣,他現在算是知道,童文剛剛為什么那個德行了。
……
大門口,童文帶了一群侍衛,正準備出門去收,可還沒等出門,就見一身白衣,面上掩著輕紗的某人,從大門外跑了進來。
看著這一大群準備出門的人,林毓婉腳步驀地一頓,輕紗飄決,隨著她住下的腳步微晃。
一眾侍衛同樣是腳步一頓,愣怔的看著眼前的人。
敵不動我不動的維持了數秒,林毓婉以為是自己擋路了,她慢慢挪動腳步,往旁邊靠了靠,可誰知,他們還是不動。
林毓婉有些奇怪,他們都杵在這裝木頭,有意思嗎?
突然——
“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