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毓婉?三品官職林大人的女兒?”云臻嘴角挑著一抹邪獰,饒有興味的喃喃。
林毓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林毓婉手腕一轉,放平的匕首又重新立了起來。
“刺殺皇族是死罪,是要滅門的,你這樣跑了,難道就不怕你的家人被你連累?”
“他們死活,與我何干?死了干凈。”
記憶里的那些家人,與其說是家人,甚至還不如陌生人,祖母的刁難,父親窩囊,大娘跋扈,嫡姐囂張,唯一的親哥哥,還是懦弱無能,只顧自己前途,寧愿把她賣去太子府,這樣的人,以前的林毓婉顧忌,她可不顧忌。
要讓她為了這樣的人,而放棄自己的命?
她只會對此說兩個字,——笑話。
聞言,云臻再次看了她一眼,小小年紀,居然這般毒辣,有點意思。
突然,一個反手,云臻一把奪下她手中的刀,轉身跨坐在她身上,將她壓在了身下。
林毓婉失神,根本就沒想到他會突然反擊,清冷的面色徒的一凜,惱火的瞪著他。
銀色的眸底,帶著淺淺的笑意,嘴角勾起一抹邪獰,他不疾不徐,雅興甚好的柔言道:“我叫云臻,大家都叫我九王爺,很不巧,你今天切了的太子,是我的侄兒,更不巧的是,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臟東西,而你,卻偏偏把一把染了血的刀,放在了我的脖子上。”
九王爺?林毓婉記憶中,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可是又沒有多大印象。
“你想怎么樣?”林毓婉氣勢直逼,完全不露怯懦。
“怎么樣?”云臻兀自輕喃。
印象中,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見到他不哭喊求饒,而是問他想怎么樣,這么突然的問題,還真是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刀尖在她柔嫩的臉上輕輕略過,云臻似是在考慮。
少頃,銀眸一抬,反握刀柄,手腕輕輕一轉,在她手臂上就是一刀,下手不算重,他還沒打算廢了她,一條口子,不深不淺。
本想聽她哀叫求饒,只要她開口求他,他馬上就再賞她幾刀。
可令他意外的是,這個林毓婉,不但沒有哀求于他,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只是在他下刀的那一刻,微微皺了下眉而已。
纖長的眼睫微微低垂,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對此,仍是一句話都沒有。
她落在他手里,那是她倒霉,但是要想聽求饒的話,那么對不起,她沒學過。
見此,云臻俊美如妖的臉上,略過一絲邪妄與興趣,如玉的兩指,輕扣住她的下顎,稍稍用力,將她的臉抬起。
“本王最喜歡不識趣的女人,因為只有這樣,折磨起來才更加夠味,林毓婉,既然你想你家里的人死,那么本王就幫你……把他們保下來,不用對本王太過感激,因為他們該受的責罰,全部都會由你來承擔。”
“你什么意思?”
林毓婉不由的擰眉,眼前這個人,長相俊秀,語氣溫爾,可為何他說出的話,卻讓她有種不好的感覺?
“你馬上就會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云臻低眸看了看她染紅了的云袖,嘴角一勾,興味甚濃,“不怕疼的女人,還真是無趣,既然你不怕疼,那就更該去好好享受一下了。”
話音落,馬車穩穩停下,車簾一掀,三個橫眉怒目的男子,齊齊瞪著車內的人。見到里面的兩人,是這般姿勢,馬上又松開車簾,垂下了頭。
銀色的眸子充滿了笑意,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卻在隱約中,透著一股不懷好意感覺。
云臻倏然轉身,拉著她的胳膊一甩,轉眼間,人就被扔了出去。
林毓婉摔落在地,不由悶哼,轉而,兩個獄卒將她架了起來。
林毓婉愕然,不是因為自己被抓,而是,他們為什么會把自己送到囚牢?
他明明對駕車的人說過出城,可是為什么會……
“是不是想不通,明明說好了出城,為何會來這?”云臻懶懶的靠在馬車內,含笑睨著林毓婉。
林毓婉仍是一副冰冷的面孔,偏頭看了看站在馬車前的三人,“因為他們。”
這是古代,揣摩主人心思,也許只需要一個語氣,根本不用直言,這點,是她大意了。
“聰明。”云臻說話的同時,臉上的笑意逐漸消散。
他欣賞堅強的女人,但是太過剛強,就不免讓人惱火。
他的威嚴,向來不容別人挑釁,可是這個女人,不但挑釁了他的脖子,更是挑釁了他的耐心。
“胡大人,這個女人就是切了太子命根子的那位,本王今兒給你送來,你可要好生伺候,妄不可怠慢。”
這閻王的話,誰都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看來,這個女人犯得事,定不會只是切了太子命根子那么簡單了。
胡大人趕緊躬身上前,“下官明白,九王爺放心,下官一定親自著手此事,定不會讓九王爺失望。”
云臻滿意的點了點頭,銀色的眸輕輕的瞟著林毓婉,“進去好好享受一下,也讓你知道知道,將刀放在本王脖子上的下場。”
玉手一擺,“去吧!”
獄卒壓著她欲走,林毓婉腳步一頓,目光直直的瞪向坐在車里的人,“云臻,我記住你了,你最好祈禱我死在里面,如果讓我有幸活著出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
一聽這話,童易急了,剛要說什么,就聽云臻一陣大笑。
“哈哈哈,好,林毓婉,本王也記住你了,你最好給本王撐住,不要死在里面,否則,本王會讓你連做鬼都痛苦。”
厲眸一剜,林毓婉甩開牽制著自己的兩個人,轉身自行走進囚牢。
見此,童家三兄弟一同皺眉。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奇怪了,這囚牢可是猶如地獄,她竟然自己走進去了?看王爺的神情,明顯就是對她有興趣,也許她開口說兩句軟話,說不定王爺就能留她一命,可是她居然那般挑釁,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胡大人和一眾侍衛,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就算是在剛硬的男人,走到這囚牢門前,也都兩腿打顫,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子,不但沒有哭叫求饒,反而自己走了進去,這簡直是前所未見!
“都下去吧,犯人已經進去了,你們還在這做什么?”童易開口,圍在這的一群人,頓時進牢的進牢,散去的散去。
當人走盡了,云臻依然看著那牢門,嘴角邪獰的一勾,“我們來賭,她能堅持幾天。”
聞言,童文嘴一咧,嘟囔:“王爺又要坑我們錢。”
銀眸淡淡一瞥,“本王什么時候坑你們錢了?打賭本就是公平的,是你技不如本王,怎么能說本王坑錢呢?”
童文繼續低頭扁嘴,“屬下不賭,屬下這個月的晌銀,都跟王爺打賭輸光了,渾身上下就剩二兩銀子了,我才不賭呢!”
“屬下賭她堅持三天。”童武涼涼的說。
童武,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沒有多余的表情,更不愛管閑事,一味的只知道聽從云臻的命令。
“屬下賭她堅持兩天。”童易惱火的說。
童易,性情比較暴躁,易惱,易怒,他的性格完全對得起他的名字。
他現在生氣,是因為剛剛林毓婉對云臻不敬,這口氣,還不知道要維持到什么時候呢!
兩人說完,一同抬頭,看向馬車上的人。
云臻低頭把玩著手里的匕首,淡淡道:“本王賭她堅持十天。”
“十天?”三人一同驚叫。
“王爺,這囚牢可不是人待的地兒,就是七尺大漢進去走一遭,也得扒層皮才能出來,更何況是個小女子?要屬下說,她兩天都堅持不了。”
云甄轉眸看向說話的童文,嘴角邪惡的一扯,“那這么說定了,你就賭一天。”
童文一愣,趕緊擺手,“屬下不賭,屬下不賭。”
“那可不行,你話都說了,豈容你不賭?”
“王爺,屬下真的沒錢。”童文可憐兮兮道。
“沒錢?從下個月的月例里扣,就這么定了,不許反駁。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