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鸞殿
林毓婉剛一走進,就聞云隸哀聲哭喊,林毓婉腳步一頓,微微蹙眉,而后快步走進。
看著床上逝去之人,林毓婉覺得有些奇怪,她從進門開始,便聞到一股宿草香,這種草香味很怪,一般不會有人拿來做香料,可是這屋子里卻好像燃了很多,刺鼻的厲害。
再看看床上的人,人已死,但卻面色紅潤,看起來與常人無異,甚至比活著的人面色更好。
難道……
林毓婉順手拉過一個太醫,問:“貴妃娘娘之前是不是深陷肺病之擾,一道春秋換季之時便會呼吸不暢,咳個不停?”
太醫奇怪的看著林毓婉,點了點頭,“是,可是姑娘你是……?”
“平日里,你們是不是都給娘娘吃鹽白草和青山梨?”林毓婉沒有閑暇回答太醫的話,繼續問。
太醫再次疑惑,“姑娘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誰啊?”
突然,云臻從林毓婉身后走了過來,伸手輕柔的將她往懷里一擁,“可以走了嗎?”
“九王爺?”
一眾太醫一同垂首喚道,同時,他們也知道了,這個一進來就開始問這問那的女子是誰了。
林家九小姐,入過死囚牢,上過斷頭臺,進過九王府,獲得閻王寵。能被九王爺摟在懷里的,不用懷疑,一定就是那傳言中的林九小姐了。
“這皇宮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下手還真夠狠的。”林毓婉喃喃道。
“在說什么呢?”聽她自言自語,云臻輕笑問道。
突然,林毓婉掙脫開云臻的手,一把拿過太醫的藥箱,直奔床邊。
她一把拉起哭倒在尸體上的云隸,直視著他,寬慰一笑,“我說過,有我這個朋友,是你這輩子最幸運的事,這里交給我,放心,你母親不會死。”
云隸有些愣怔不明,擦了擦臉上的淚,剛想問她要做什么,就聞林毓婉揚聲開口,命令道:“把房里所有的窗子都打開,把屋內所有帶香氣的東西都拿出去,找幾個炭盆,在屋內燒上白醋,越濃越好。”
“毓婉,你想做什么?”云隸眼淚不止,拉著林毓婉的手不停的抖。
回頭看了看,房里的所有人全都一動不動,林毓婉忽的站起,一把捏起云隸的衣領,喝道:“哭什么哭?我說了,你母親死不了,擦干你的眼淚,給我滾一邊看著去。”
回身,瞪著那些木頭一樣的下人,繼續吼:“都TM聾了嗎?再杵在那裝木頭,我就讓你們永遠都動不了。”
“林毓婉,你到底想做什么?”云帝悲痛欲絕,聽著這大吵大嚷的,他終于忍不住,拍打的桌案,叫道。
林毓婉磨了磨牙,“到底還想讓我說幾遍?”
一旁,云臻雖然不知道林毓婉想要做什么,但是,他卻看出了她的急切,看著這滿屋子的人沒有一個肯聽她的指派,云臻幾步走近,輕撫著她的頭,平靜了一下她的氣憤。
林毓婉一把拉住他的手,想要求助,“云臻……”
沒等她說完,云臻便心領神會,打斷她,冷冷道:“全都給本王按照她的話做,誰要是再裝做聽不到,本王就讓他這輩子都聽不到。”
話落,就聽開窗聲接連響起,那些下人也全都忙活了起來。
林毓婉寬心一笑,“我第一次知道,你居然這么有用。”
轉身回到床邊,蹬掉鞋子上床,青紗帷帳一攬而下,林毓婉褪去善貴妃的衣物,打開藥箱,拿出針包攤開,幾只銀針刺下,而后拿出脖子上的一個鈴鐺形狀的鏈墜,打開,里面竟是一顆烏黑的藥丸。
掰開她的嘴,將藥丸塞進,而后托起她的脖子,在她胸口一拍,喉結滾動,藥丸吞了下去。
陣陣刺鼻的醋酸飄進,林毓婉隱隱皺眉,“香爐,香料全都拿走。”
“姑娘,已經都拿走了。”一個下人壯著膽子回道。
“還有,再找找。”
聞言,一屋子的丫鬟奴才又開始重新翻騰。
一眾太醫竊竊私語,實在搞不懂這個林九小姐是在弄什么,人都已經死了,她還折騰個什么勁?
尋了一圈,剛剛那個丫鬟再次走到帳前,回道:“姑娘,奴婢們都找過的,真的沒了。”
忽的,林毓婉突然從床帳里跳了出來,帳前回話的奴婢被她嚇了一跳,險些摔倒。
林毓婉一把將人扶住,墨眸微斂,挪動腳步,從哪些下人身邊一一經過。
經過一個小婢女身前,林毓婉腳步一頓,抬眸看了一眼那有些發顫的人,“交出來。”
小婢女顫抖著,頭垂的老低,“姑娘讓奴婢交什么?奴婢不懂。”
林毓婉雙手抱胸,點了點頭,“好,不懂是嗎?皇上,她就是謀害貴妃的人,她身上現在還留有證據,不過不肯交,皇上覺得,是直接將她處死,還是嚴刑逼供,問問主謀是誰?”
聞言,小奴婢撲通一聲跪地,掏出一個小腰包,雙手顫抖著托起,“姑娘饒命,奴婢不是有意害娘娘的,只是有個眼生的公公找我,說只要我將這腰包帶在身上兩天,他就會給我五十兩銀子,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啊!皇上,您饒了奴婢吧!”
聽了小婢女的話,眾人頓時驚愕,特別是那一眾太醫。
貴妃猝死,他們那么多人都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她居然就靠聞味,就知道貴妃并不是死于正常。林家是官宦世家,什么時候出了個懂醫的丫頭?
一聽善貴妃是被人謀害,還沒等云帝發話,云隸突然喝道:“來人,把她給我帶下去。”
“是。”
這找兇手的事,林毓婉不想管,也管不著,她再次爬進帷帳內,銀針刺下的地方開始一點點的往外滲血,她探頭看向帳外,找到了剛剛回她話的丫鬟,“你過來。”
丫鬟走近,微微屈膝,“姑娘有何吩咐?”
“去找幾條干凈的汗巾,在燒開的醋里浸濕,然后拿給我。”
“是。”
林毓婉將善貴妃身上的銀針取下,接過浸過醋的帕子,輕拭血點,而后換了幾個地方,再次落針。
重新接過一條浸過醋,冒著熱氣的帕子,聞了聞,“咳咳。”這氣味,險些酸倒了牙。
她拿著這酸到嗆人的帕子,掩住了善貴妃的口鼻,而后拿著一根較長的銀針,對準她的心脈,一點一點的旋下。
“呃——”死去的人突然倒吸一口氣,聲音是那般的響徹,而后就因吸入醋味,而被嗆的干咳。
“咳咳,咳咳咳……”
這咳嗽聲,那幫奴婢都已經聽了幾年了,一下子就能分辨出到底是不是他們主子的聲音,這些太醫,也都是一直以來給善貴妃瞧病的,這聲音,多少也能聽出來點。
云帝,寵愛她一生,只因依家的介入,所以才沒有立她為后,她身體孱弱多年,但云帝卻一直都沒有將她棄之,這咳嗽聲,更是經常相伴耳畔,他自然是不會聽錯。
而云隸,雖然她聽不出自己母親咳嗽的聲音,但是他卻聽得出,那不是林毓婉的聲音,床帳之內就只有兩個人,不是林毓婉,自然就是她母親。
“母后。”
云隸急切的來到帳前,剛要伸手,就聞林毓婉冷喝一聲,“把手拿開,你要是敢掀帳簾,當心你娘這輩子都不認你。”
“毓婉,我母后醒了嗎?”
“貴妃娘娘,還是您自己跟他說吧,我說了,怕他不信。”
善貴妃看著笑意和善的林毓婉,并沒有抵觸之心,微微偏頭,看著那帳簾,虛弱道:“隸兒。”
聞聲,房內頓時沸騰。
善貴妃已經死了,這是幾個太醫共同檢查出的結果,這是不容置否的,可現在,居然被林家九小姐給救活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把已死之人救活,她到底是怎么辦到的?
她小小年紀,居然有這邊高超的醫術修為,簡直不敢讓人相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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