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云月山山頂,某女躺在一棵海棠樹枝干上。
茂密的樹枝遮擋了部分刺眼的陽光,一絲光線滲透到樹枝內部,照射在女子的身上,使女子身上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一襲淺紫色衣裙修飾著女子纖細修長的身姿,裙擺凌空飄搖,青絲僅用一根紫色絲帶綁住,偶爾一兩根發絲拂過臉頰,使這幅畫面更加安逸和諧。
只是,再和諧的畫面也終究會被打破。
“嗚﹏﹏”
原本在女子腳下玩耍的小不點兒由于動作有些大不慎滑下了枝干,空中的小不點兒不停的揮動四肢,一絲懊悔劃過眼底。
一條銀色絲綢快速卷住小不點兒的身體,將小不點兒帶回樹上后就消失不見,這個過程只用了三秒,而原本閉目休息的女子無奈的睜開雙眼,看向面前的小不點兒。
面前的小不點兒清澈的小眼睛無辜的望著自己,仿佛在說不關我的事一樣,慕顏兮瞧得哭笑不得。
想到剛才的事情,慕顏兮真不知道是應該安慰它還是教訓它,無奈之下只能狠狠地揉弄一下它頭上的毛發。
沒錯,這個女子就是已經十三歲的慕顏兮,而這個小不點兒則是一只玉貂。
這只玉貂是慕顏兮十歲時在山上修煉時遇到的。
當時這只玉貂剛出生不久母親便不見了,恰巧見到的第一個人卻是慕顏兮,小家伙就此將慕顏兮當做自己的母親。
自此小家伙就不肯離開慕顏兮,慕顏兮走到哪里小家伙就跟到哪里,慕顏兮干脆就收養了它。
又因小家伙通身雪白,只有尾巴末端是紅色的,因而為其取名為羽焰。
對于慕顏兮來說,小家伙既是朋友也是家人。
小家伙的出現給慕顏兮帶來了很多溫暖和歡樂,自從三年前水亦詩和晏爵下山后就只有小家伙陪伴著慕顏兮。
“阿焰,你就不能小心一點,你這小家伙總是這樣,玩的高興時就不管不顧,你若是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也會摔殘,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就是不聽!”
慕顏兮無奈的說道,手下卻順著小家伙身上的毛。
“嗚......”
羽焰聽后一臉委屈的盯著慕顏兮,每次見到小家伙做錯事后露出這副表情慕顏兮便不由心軟下來,然而這次也不例外。
“哎呀,好了好了,我不說你了,說你兩句還委屈你了,走了,回去找那老頭兒”
說罷,慕顏兮利落的跳下樹并向小院走去,而羽焰則穩穩的趴在慕顏兮的肩膀。
“丫頭,回來了。”
慕顏兮剛步入院內,就見緣風老頭從藥房出來,并且手中捧著一個盒子,放到院內的竹桌上。
“嗯,我該走了”
“是啊,一轉眼十年便過去了,如今,丫頭也要走了...”
聽到慕顏兮的話,緣風老者不由感慨道。
“我會回來的。”
言外之意就是我會回來看你的。
盡管知道這是裝出來的,但慕顏兮還是有有一絲心酸,畢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再冷漠的人也會有感情。
憶起這些年老頭盡心教導自己功法和各種技藝,慕顏兮就說出了這句話。
雖然只有這一句話,但緣風老者還是感到一絲欣慰。
對于這個小徒弟自己還是了解的,別看她外表淡漠,其實只要真心對她,她也會加倍對你好的。
“丫頭,明天你就下山去吧,這是一些藥品,路上用的,雖然你自己的醫術也不差,但還是要備上一些以防不測。”
“若是有時間去看看你師姐,那丫頭的日子不太好過啊,還不肯讓我們知曉。”
“好,不用你說我也會去找她的,我的師姐還容不得別人去欺負。”
想到這些年來水亦詩受的折磨,再聽到老頭說的話,慕顏兮既擔憂又無奈。
擔憂的是師姐的身體,無奈的是師姐的倔強。
與水亦詩相處多年,慕顏兮非常了解自家師姐的脾性。
按理說身中此毒的人大多不是被折磨的瘋掉就是被折磨得自殺,然而師姐卻能夠一直堅持到現在,不得不讓慕顏兮敬佩。
“好了,丫頭,你去準備吧,明天你直接下山就是,不必拜別了。”
緣風老者說罷便一溜兒煙走出小院,不見蹤影,而慕顏兮對此現象已經不陌生了。
因為三年前在師姐和晏爵下山時,老頭兒就不曾出現過,大概是老頭不想面對這種離別的場面,所以才選擇不見面。
但只有慕顏兮知道,當年師兄他們下山時,老頭便一直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后,直至山下的大陣。
夜晚總是來得很快,這將意味著慕顏兮就快離開了。
第二日,卯時,慕顏兮最后一次在山上練功。
看著這個住了十年的地方,要說沒有一點留戀那是不可能的,想著曾經的點點滴滴,慕顏兮不可否認,自己舍不得。
“師傅,保重!”
走到院外的慕顏兮突然回頭,面對著院內,利落的跪下緩緩的磕了三個頭,鄭重的說道。
慕顏兮說完也不管有沒有人聽到就飛快的走下山。
不想面對分別的又何止一人呢,但是總會有人要去面對的,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此刻的分別又何嘗不是為了下一次的重逢呢。
走過熟悉的小路,來到了山下的樹林前。
慕顏兮此刻清楚的記得當初來時的場景,現在將要離開了,心低卻升起一抹復雜之感。
慕顏兮看了一眼身后的云月山,努力的將它刻印在心底,然后便毅然的走進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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