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領(lǐng)命的士兵上前喝道:“你,跟我來。”
婀陽愣怔了下,見士兵指著她,一臉驚訝。
“不用怕,將軍要見你。”
不管怎么樣,總算是虎口脫險,前面面對的是什么她不知道,抱著僥幸心理,跟著士兵進(jìn)了間用竹子筑起的房子里。
不期而遇對上雙鷹鷙的雙眸,男子左臉有塊明顯的刀疤,很賞識的上下打量她。“你膽子很大,居然敢和他談條件。”
婀陽一時猜不出他救她的目地,便也毫不忌憚的打量他。“怕也沒用,反正進(jìn)了這里就是等著供人玩樂,與其那樣,真不如給一刀來得痛快。”
“給你一刀?”男子微露訝色,“女子們都想求個活命的機(jī)會,好死不如賴活著。”
在別人身下委屈求全,可不是她筱然要的,她干脆開門見山的問:“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都說婀陽公主,尊貴冷傲,確實(shí)不同常人。”男子很欣賞的盯著她,仔細(xì)瞧這男子,四方臉,黑皮膚,連鬢胡,貌似像電視里的黑旋風(fēng)李逵,又比他稍為顯得柔和了些。
想來他不會像其它粗魯?shù)氖勘鴮λ嵌Y吧!婀陽在旁邊的椅上坐下。“將軍帶我這里,不是來夸我的吧!”
“當(dāng)然不是,本將軍叫蒙顏。”男子很有禮貌的向她自我介紹。“戰(zhàn)場上公主一曲驚魂舞,至今讓我記憶憂新,公主可否幫在下個忙。”
“什么忙?”
蒙顏拍了拍手,突然從輕紗后走出個高挑的女子,發(fā)絲全梳成無數(shù)小辮,上面綴滿各種顏色的珠玉,在月光下閃著盈盈光亮。頸項(xiàng)上帶著用紫色珠玉串成的瓔珞,及膝的紫色短裙,輕便的紫色長靴。這是她見過的第二個東浣女子,沒有他們北國女子衣飾的逶迤、繁復(fù)與飄逸,看起來簡單而利索。
“她是本將的義妹,尉遲瑾嫣。”
義妹?婀陽不解何意的從椅上站起。
尉遲瑾嫣眼角微挑,仔細(xì)凝眸她祥她,眼底露出艷羨之色。“都說婀陽公主貌若仙子,要我說比那仙子更好看。”
聽她由衷贊美,婀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婀陽姿色,斷不敢和仙人媲美。”
尉遲瑾嫣拉過她,眼波兒轉(zhuǎn)動,露出個開心的笑容。“瑾嫣非常喜歡公主的舞姿,所以想拜公主為師。”
“為師?”見婀陽有些猶豫,蒙顏接話道:“以后公主可以不用像其他女子,任人欺壓。”
聽他的話,在這里是有點(diǎn)身份的人嘍!教個舞嘛,還不簡單。總之不用伺候那幫男人就好,筱然很爽快的應(yīng)下。“好啊,只是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公主請說。”
“我想讓那些女奴活的有點(diǎn)尊嚴(yán)。”
“女奴是它國的戰(zhàn)俘,要什么尊嚴(yán)?”蒙顏表情變的冷硬起來。
瑾嫣見狀,笑瞇瞇道:“婀陽公主是好心,同身為女子的我們,確實(shí)該做點(diǎn)什么。蒙大哥,拜托了。”
蒙顏臉沉著,卻答應(yīng)了下來。“好。”
婀陽人在軍妓營,日子卻比之前過得慵懶舒適。悉心教導(dǎo)瑾嫣跳舞之外,也讓軍妓營的女奴們漸漸看到了活下來的希望。營中女子太少,只好遵從一夫三四妻制,算是為女子們找回了點(diǎn)點(diǎn)尊嚴(yán)吧!
這消息很快傳到慕然柯耳朵里,聽到平日里粗暴的士兵根本沒動她分毫,胸中怒意頓生。真是活見鬼,難道她會妖術(shù)?寒霜般的眸底繚繞出繞有興味的光芒……
遍地都是綠草芬芳,又是群女妓的鶯歌燕舞,看的聽的倦了。鶯鶯燕燕,不過是撫慰士兵們在血腥的征戰(zhàn)中那顆緊張的心靈罷了!
突然,有飄飄渺渺的琴聲傳來,婉轉(zhuǎn)清越,動人心弦。
臺榭四周篝火閃耀,原本綠意飄然的舞妓中多了抹紅衣身影,翩翩舞姿正如那日戰(zhàn)場之上,一抬眸,一投足間婉若游龍。面有輕紗遮面,不禁讓倦怠的慕然柯面色一變,隨即坐起。
舞盡高潮,女子飛躍紅綢之上,輕輕展袖,撒出無數(shù)花瓣。
所有將士都驚呆了,慕然柯大步走向臺榭,心中即驚又怒,“是你?”
女子卻已蓮步上前拜倒在地:“婢女見過王爺。”
婀陽公主會對他屈膝下跪?他有絲不可思議,心中怒也非怒,是莫名的歡悅。同樣的動作擰起她下巴,解開面上輕紗后。他臉上閃過淡淡的怒色和莫名的失落,眼前并非婀陽公主。纖細(xì)的鵝蛋臉,細(xì)長美麗的丹鳳眼算不上驚艷,帶著怯怯不安,紅唇動了動。“王爺,小女尉遲瑾嫣……”
“你的舞誰教的?”他對她的名字并不感興趣,只是問她舞出師名。
尉遲瑾嫣心里陣陣歡喜,一顆小心臟就這么撲通撲通的跳,閃動著睫毛,輕聲回答:“是,是?”
“是婀陽公主吧?”他有些暴怒反問,松開尉遲瑾嫣的下巴。
尉遲瑾嫣一顆躍躍芳心變的冰冰冷冷的,從始自終他不曾關(guān)注過她,反而是婀陽公主令他變了神色。
是恨是迷,就這么扔下她甩袍而去。
溫暖的水,蕩漾起層層花瓣,身心得以放松。
婀陽水水的眸子漾出恬淡純靜的微笑,連著天上映進(jìn)的月光都黯然失色。一頭長發(fā)在水中飄滌,驚世而絕美。
慕然柯行至軍妓營門口,士兵們紛紛露出詫異神色,王爺是從不曾踏足軍妓營的?今晚是?
他以手示意士兵不必聲張,便自己負(fù)手走進(jìn)營妓坊。女妓們不曾料到王爺親自駕臨,即驚艷又雀躍。這生都不會見到的冷漠如神砥的寧王來了,女子們芳心暗暗躍動著,惶惶而不安的跪了滿地。
慕然柯開口便問:“婀陽公主在哪?”
婀陽這一夫三四妻的政策尤以出名,其中個女子指了指前面。“在浴房。”
“沐浴?”慕然柯即便知道她在沐浴,踱步向浴房方向而去。
輕紗舞動,朦朧中仿佛看到婀陽絕世容顏掛著淺笑。風(fēng)一過,輕紗吹起,露出光潔如玉的肌膚、玉臂,甚至是……
慕然柯心猛的一陣跳,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手狠狠的掐在門上,想讓自己清醒。
許是聲響驚動了婀陽,她余光瞥到門外的人影,驚叫了聲,慌忙轉(zhuǎn)過身子。“你,你怎么來了?”
“你過得很自在啊!”慕然柯不由自主的走了進(jìn)來。
婀陽不曾提防他會進(jìn)來,一陣慌亂之下,立刻轉(zhuǎn)背對他。“王爺是巴不得我死嗎?”
他不回答她,眉間攢著狐疑重重。“你教她跳舞,來勾引本王?”
“勾引?我是不想過著非人的生活,才答應(yīng)教她,這和勾引你有什么關(guān)系嘛!”婀陽很不愿意和他說話,盡顯出厭色。
慕然柯盯著她雪白的玉臂,看到她這副態(tài)度,一把從水中將她撈起。
“啊……”一陣驚亂之下,她急急扯浴桶上衣裙,遮擋身體。
“哼,你也有怕的時候。”他邪笑著。
婀陽抱著胸,氣的胸脯上下起伏。“是是是,我怕了王爺,求王爺放了我吧!”
臉上掛著水珠,睫毛顫顫,長發(fā)濕漉漉的散在胸前。心中即使是恨,都恨不起來了。慕然柯滿意笑了笑,輕輕把她放下。
婀陽退了幾步,笨手笨腳的系上裙帶,一抬玉臂。“王爺請出去。”
慕然柯森冷的臉勾起一抹淡笑。“我來想告訴你個消息。”
婀陽心想,這男人又在使什么花招?“對不起,沒有讓你看到預(yù)期的結(jié)局,是不是很失落?”
“你別高興的太早。”
婀陽不怕死的叉著腰,“有什么招盡管使出來吧!”
“我們抓了個北營的人,是來救公主你的。”
對于這句突然冒出來的話,婀陽有好陣發(fā)愣。他是說抓了個北營的人,心底重重一驚,抓著他衣袖問:“是誰?”
“葉如陌。”
“你放了他。”
“憑什么?”
看著慕然柯一副高大冰冷的姿態(tài),婀陽小腦袋快速轉(zhuǎn)動著,莫不是葉如陌真被抓了?一定是,不然他怎么會知道他的名字呢?
“隨你。”這是她唯一回應(yīng)他的方式,用衣服裹住身體,視若無事的從他面前,蹦跳過。
腰間一緊,被他趁機(jī)拉入懷抱中,俊美無疇的臉貼近她的。“公主,難道真不在意這個葉如陌嗎?”
她慌亂眨眼,心中惴惴不安。“你放了他,要我怎么樣,隨你。”
“公主很重情義,那就要看你的表現(xiàn)了。”慕然柯邪魅笑著推開她,拂袖冷冷離去。
燈火閃爍,刺得人眼睛疼,婀陽咬唇,竭力抑制心中的不安。粉拳握緊,葉如陌,我要怎么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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