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白色的月光下,風鸞臨風站著,身影看著眼熟。婀陽走到他身邊,胸口忽然涌起莫名的溫暖。
未等她開口,風鸞淡然問道。“你找我有事?”
“你不能處死葉如陌。”
風鸞看她一眼,二話沒說,轉身就往屋里走去。
“喂,你不許殺他。”婀陽情急之下,伸手抓他衣袍。
風鸞突然回轉身,將她攔腰橫抱在懷里。“你很關心他。”
明月星輝,徐徐輕風如棉絮柔弱吹在臉上,他眼底那異樣的炙熱令人不安。
婀陽慌亂無措的起身,他箍著她身體的手更加用力,讓她絲毫動彈不得。“是,所以你不能殺他。”
風鸞勾唇一笑,帶著面具的向她貼近過來,只在她的臉前忘情的嗅了嗅,曖昧的說:“你越不想讓他死,我就偏要他死。”
“如果你要殺他,就連我一塊殺,反正我也不是教中人。”婀陽試著用自己的命來威脅他。
風鸞卻沒有像她預想中的那么在乎她的性命,輕描淡寫的道了句:“好,我隨你心意。”
婀陽一驚,咬唇忿忿離開他懷抱。“在死之前,讓我見他一面。”
“你不像是剛認識他。”風鸞目不轉眼的看著她,似乎要看穿她的內心。
婀陽心咯噔一下,未顯慌亂的說:“是剛認識的,他有恩于我,我就要回報于他,就這么簡單。”
風鸞仍有些不信的盯著她看了半天,后淡淡一笑:“但愿如此,隨我來吧!”
為了見到葉如陌,婀陽只好跟著風鸞下樓,一步不離的緊緊跟在他身后。風鸞告訴她不能隨便亂摸墻上的機關,她現在才頓悟,原來天蘭教中到處暗藏著機關,不小心就會命喪于此。
如此精密布置,是為什么?她想著,就見風鸞打開道鐵石暗門,門一開,有陣陣陰寒之氣飄出來,森冷的寒氣讓筱然打了個寒戰。
幸好事先風鸞和她都穿了厚重的貂裘,走進去后看到里面全是用寒冰筑成。
婀陽好奇問:“這就是傳說中的冰月宮嗎?”
風鸞邊走邊答:“是啊。”
“哪你帶我這里干嗎?”婀陽與他并肩而行。
“你不是想見葉如陌?”風鸞說著,轉過道冰筑拱形大門,手指指向里面的一張透明冒著濃重寒氣的冰床。
冰床上躺著的人正是葉葳,婀陽忽地飛奔過去,跪在床沿。此時葉如陌眉毛和發上全部都凝結了寒霜,氣息仍有,只是微弱,蒼白的臉色襯得朱唇鮮紅如血。她心底一痛,搖著他身體,喊:“你醒醒,我是婀陽,你快醒醒。”
葉如陌沒有動,風鸞在身后說:“別叫了,你只要答應我一件事,我就不會讓他死。”
婀陽怔了下,回頭睫毛上沾著滴淚,急著問:“什么事?”
“看得出來,你很在意他。”風鸞走到床邊,認真的說:“答應嫁給我。”
什么?婀陽驚訝的閃動著睫毛。半晌反應過來,是他要娶她。“可,可我沒有見過你長什么樣呢。”
“究竟是我的容貌重要,還是他的命重要?”風鸞走過來,手探在葉如陌人中穴上,威脅道:“馬上就快沒氣了,他的命就靠你了。”
她婀陽可不是隨便的人,為了救葉如陌,是身不由己呀!何況她生在魔教,這里人人兇神惡煞的,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若嫁給他們教主,誰敢拿她怎么樣?轉念一想,她不喜歡他呀!
猶豫中,風鸞轉身風度翩翩的離去。婀陽著急葉如陌性命,跳起來跟了過去。“我答應嫁給你,但你必須讓我看到你的容貌,你現在就快點救他。”
聞言,風鸞轉過身,明亮的眸底似喜似怒。“好。”
當即咐吩屬下將葉如陌移出冰月宮,與冰月宮相對的是水泉宮,這里四季如春,水聲淙淙,花香四溢。他們將葉如陌放到一處冒著熱氣的溫泉中浸泡,只得褪去他身上的衣服,風鸞忽然說:“你還不離開,要看光著身子的男人?”
婀陽微微一愣了,馬上用雙手捂住眼睛,說:“沒關系,我這下看不到了。”
“不行,你是未來的教主夫人,影響不好。”風鸞口氣十分強硬,拽著她一起離開。
婀陽忽然間覺得風鸞沒有教中人說的那么可怕,還是不放心的問道:“如陌能救活吧?”
“救不活他,你就不用嫁給我了。”風鸞直接直接明了的說。
那倒是,婀陽當然不愿嫁給他了。“那到底是救不救得活嘛!”她急了,揪著他衣服認真的問。
白玉般的小手光滑透亮,風鸞大手箍住她小手,放在胸口。“為了娶你,當然救得活。”
婀陽臉一紅,立刻抽手出去,趁他不注意,伸手去摘他臉上面具。
腰間一緊,風鸞的手重重箍住她,調侃的說:“這么想看未來夫君。”
一個陌生男人這么說,婀陽臉開始發燙。風鸞手不安分的在腰間游離,頓感酥麻的婀陽只能停下摘他面具的動作。手一落,整個人被風鸞抱了起來。
清風涼澈拂面,暗夜蒼穹點綴繁星點點,婀陽被風鸞抱著轉動,星光閃爍在兩人身上,衣裙翻轉如蝶……
婀陽心念再動,再去摘他臉上面具。面具陡地滑落,一張如玉臉龐清晰躍目,那樣熟悉……
驚詫之下,風鸞在她頭上點了下,眼前莫名一陣眩暈,眼中風鸞變成無數個重疊晃動。意識逐漸模糊,身體陡一凌空,有大力將她抱起,閉上眼睛時隱隱看到風羽將面具重新戴在臉上,抱著她闊步離開。
……
睡夢里,總有個翩翩白衣身影在晃動,獰猙的面具下面是雙溫柔如水的雙眸。纖長的手指撩起她額前碎發,灼熱的氣息噴在臉前,向她芳唇吻過來……
身子向后一移,陡地從夢中驚醒。努力睜眼,一張陰柔絕代的面龐放大在眼前,明澈如寶石般的眸底透著隱隱擔憂,尖細的下巴,乍一看去,以為是個女子。
婀陽心中驚喜,突地從床上坐起,伸臂將他摟住,叫道:“你沒死,太好了。”
葉如陌輕輕回抱住她,“傻丫頭,我死了,以后誰來照顧你。”
“不許說死,你不會死的,我不準你死。”婀陽離開他懷抱,嗔怒的望著他。
葉如陌美玉般的臉色卻異常難看,雙唇也沒有往日般的紅透,輕聲道:“是公主救了我,我不會輕易死掉的。”
婀陽向他身后看了眼,發現連蕊不在房中,小聲道:“這里很危險,你還是趕快離開吧!”
“要走一起走,我不會再丟下你不管的。”葉如陌神色鄭重,纖長的手指撫摸她散落青絲,眼底里有抹哀傷在流轉。
她也好想和他一起離開,可是風鸞不會放她走的。想到風鸞,她腦海變得一片混亂,關于昨夜的記憶竟是凌亂拼不成一個完整的畫面。發生了什么事,她也想不起來。“你不用管我,我,我想留在這里。”婀陽說的言不由衷,怕葉如陌會想盡一切辦法帶她離開,故意炫耀說:“對了,我要嫁給風羽了。”
“你不能嫁給他。”葉如陌當即打斷她的話,臉上有著淺薄的怒意。
她記得葉如陌在她面前是第一次生氣,不愿分別的心讓她好生難過。不知該說些什么的時候,葉如陌壓低了聲音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婀陽重重一愣,迷惑的問:“他是誰?”
“我冒死進天鸞教,就是為了查明他的身份,他是……”葉如陌猛然住口,門口一道雪白身影佇立門口,寒星般閃亮的眸底有兩簇怒火在隱隱跳動著。
風鸞,婀陽不明白他生的那門子氣。
葉如陌朝她笑了笑,有些無奈的說:“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眼見著葉如陌逃般的離開,婀陽張口想叫,風鸞大步走了進來。“帶你去個地方。”
婀陽想要拒絕,風鸞好不斯文的將她從床上拉下,全然不顧及她未著絲履和半掩的衣衫。
即便她怒吼:“風鸞,你放開我,我沒穿好衣服。”
風鸞急行的步伐停下,看都不看她,將她橫抱起來,向她從未到過的地方大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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