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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身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換了衣服,而她那皺巴巴的里衣,也被張媽清洗干凈,修補好,晾在了院子里。
看南婷在看衣服,張媽趕緊上前解釋:“南婷姑娘,你別嫌衣服舊,這也都是洗干凈了的。你知道,這山上,除了那些大男人,剩下的也就是我們這些老婆子和小孩兒們了,這是我的,你穿會瘦,所以我又放出了一些?!阆葴惡弦幌?,老虎回來,肯定會給你買新衣服的?!?/p>
南婷看衣服時原本沒有想那么多,她只是記得當時在池塘時,自己是脫得光溜溜的,生怕直接就那樣兒回來了,所以有點心虛。聽張媽這樣特特的解釋,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張媽,謝謝你幫我找衣服,真是麻煩你了。等過幾天下山了,我做好吃的給你送過來!”
南婷這一句話,讓張媽不由一愣,瞬間,眼睛里流露出了一抹同情??磥?,這姑娘還什么也不知道呢!張媽沒有接她的話茬,而是對她說道:“姑娘,你既然起來了,收拾一下,趕緊吃飯吧。”
南婷答應著下了床。雖然裹腳的布巾還在,可她心里清楚,雙腳已經長好,早就不疼了。可是,這種痊愈的速度實在驚人,南婷覺得還是不提為妙。于是,她把那綁裹的如豬蹄一般的腳丫塞進了鞋里,笨拙的走到凈房收拾打理,洗漱之后來到了桌子邊。
桌子上放著兩個碟子一個碗。碟子里是炒青菜和涼拌木耳,碗兒里面是熬的小米粥??茨湘米?,張媽又從旁邊的簸籮里拿過兩個蒸好的白面饅頭遞給了她。
看南婷開始吃飯,張媽坐在旁邊,如同家人一般慈愛的看著她,和她說著話:“你的熱剛剛退下來,吃點清淡的比較好,等你好了,張媽再給你做好吃的。呵呵,二寨主說的真對,你的身體還真可以抗過去。你不知道啊,昨天那樣子可把人嚇壞了,老虎整整陪了你一個晚上,眼睛都沒合!看來他這是白擔心了,這不,一轉眼,你就好了。”
邵文陪了自己整整一個晚上?那印象中幫自己擦拭的人不是張媽,是邵文?!偶買告,誰幫自己換的衣服?!南婷大窘,整個臉都熱了起來。她慌忙打斷張媽的話:“他人呢?”
看南婷如此關心老虎,張媽不由樂瞇了眼:“他下山去了。不過別擔心,這次應該事兒不大,總共也沒跟去幾個人,用不了幾天就回來了?!?/p>
下山?南婷立馬想到了他那個寨主的身份??磥?,他們是做“買賣”去了。至于他們究竟去做什么,南婷不想知道,總不過是那些打家劫舍的事情。想到這里,南婷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在她的心里,實在沒有辦法把邵文和那些劫道兒的土匪畫上等號。
再想想,這些,又關自己什么事?雖然大恩不能忘,但是,自己也就是上山避兩天而已,等事情平息之后,她還是要回家去?!思业氖虑?,還是少知道為妙。至于報恩,相信總有機會吧。
看南婷吃的差不多了,張媽推開要幫忙收拾的她:“你別忙活,出去轉轉吧,說起來你也來山上兩天了,連這屋門兒都沒邁出去一步呢!雖說這山上沒啥好看,出去溜達溜達,也算是消了食,比悶在屋里強。你去玩兒,我去廚房干活,有事你到廚房找我就行?!?/p>
被張媽推出了門,南婷也不再客氣,出了院子,信馬由韁的沿著門外的小路朝山上走去。說起來,威武寨這個名字大氣的很,可真放眼望去,也不過就是一個依山而建的小山村。一個個農家小院,錯落有致的排列在山坡上,看來,這所謂的土匪,應該屬于那種忙時農夫,閑時土匪的形式。
或許家里的男人都跟著老虎出了山,南婷走了半天,也沒見著什么人,反倒是山邊上種植的莊稼,讓她不由皺起了眉頭。
眼前這塊兒地里,種的應該是土豆。在這夏末秋初,眼看就到了收獲季節(jié)的時候,看這稀稀拉拉,高不過半尺的秧苗,不用想,也看的出,長得實在是不怎么地!——要知道,土豆是最為高產易種的作物,看如此大面積的種植,想來這里的人是把它當做主食來種的。可面前這細弱干癟的土豆苗兒,南婷不得不懷疑——他們每年吃的糧食,真的是靠種出來的嗎?
雖然沒有種過糧食,可一通百通,愛好種花的南婷還是忍不住,蹲下身子抓了一把田間的土壤拿起來細看。這哪里稱得上土壤?。棵髅骶褪巧匙勇?!那微紅的沙化的塵土,稍微松開一點,就順著手指流了下去,指縫間留下的,只有淡淡的類似于硫磺的氣息。
學化學出身的南婷,看到這些,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樣的土壤,怎么可能長出好的莊稼?可是,改善土壤,這樣宏大的工程,絕非是她一人之力能夠完成的!她淡淡的嘆了口氣,拍了拍手掌中殘留的沙土,站起身子,繼續(xù)朝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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