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的話讓南婷徹底驚呆了。在她的記憶里,哥哥南方是一個很憨厚老實的形象。雖然他在寧府的布莊做掌柜已經有幾年了,可憑借的是他的辛勤,賣力還有打得一手好算盤!這樣的人,從哪里也看不出如何能入了人家高門大戶家嫡小姐的青眼啊?!
“你說的是真的?”南婷再次向邵文確認著。
邵文懶得再理她,點了點頭,拉著颶風走出了大門。在即將上馬的那一刻,看看跟到了門口,滿臉難以置信和無所適從的小南婷,嘆了口氣,伸手拉了拉她的辮子,低聲勸慰道:“別急,我這不就是去處理嗎?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你安安生生的待著,該干嘛干嘛。對了,今天若有空,和大志去把地選選吧。”
南婷點了點頭,看著騎在馬背上的邵文,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一把拉住颶風沖邵文說了一聲:“你等一下!”然后匆匆跑到廚房,打開鍋蓋,拿出張媽給她熱好的饅頭,又順手拿了一塊兒昨天煮出來的火腿,粗粗的切成幾厚片,夾進了饅頭里,用屜籠布包著,拿出來遞到他的手里:“路上吃。”
接過這還冒著熱氣的布包,邵文笑了一下,策馬揚鞭,朝山下飛奔而去。
望著那遠去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視線之外,南婷默默的回到了房間。小齊似乎感覺到了娘親的不高興,乖巧的端了一碗蜂蜜水遞給了她,就聰明的自己去院子里找小乖玩了。
南婷這會兒腦子里亂的很。說實話,如果說她是在為那個便宜哥哥擔心,倒不如說她是在為邵文擔心。雖然記憶里哥哥南方待自己一向很好,但那畢竟只是原主的記憶,南婷目前還做不到感同身受。可是,她現在很明白的一點是--這個便宜哥哥,是惹了大麻煩了!
寧府,是鎮子上最大的富戶,也是整個地區最有聲望的家族。他們家雖然是靠做生意起家,可是子女卻一個個非常有出息。雖然南婷記憶里關于寧府的信息不多,可有限的一些,也讓她了解到,寧家三公子曾經做過武狀元,現留在京城做了官,寧家的大公子和四公子生意做得非常好,店鋪遍及全國,甚至還開到了鄰國去。而寧家的幾個女兒,一個嫁給了兩江總督的公子做了正妻,一個嫁給了知州大人做了填房……剩下的也都以美貌著稱,顯然將來的姻緣也不會比兩個姐姐差!--這樣的家庭,豈是他們一個小小的平頭百姓能夠得罪的起的?!
“哥,你可真有本事!”南婷喃喃的低語一聲,嘆了口氣,站起身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情已經出了,現在說什么也晚了,日子總還是要過下去的。既然邵文出面解決,南婷也只能依靠于他。不然,僅憑她現在這一副弱小的模樣,又能有什么辦法?
來到這個世界,南婷第一次有了要強大的欲望。靠著別人,或許能夠躲過一次災難,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她相信,邵文會幫助自己,可是對于從小接受西式教育,懂得靠人永遠不如靠自己的南婷來說,哥哥的事情,讓她意識到了自我的強大有多重要。想了想,她朝門口走去。
“小齊,”南婷朝蹲在門口數螞蟻的小家伙招了招手:“你去張奶奶家玩兒好不好?娘親有點累,今天想多睡一會兒,你去告訴張奶奶,今天不用來了,明天我再和他們一起去后山。”說完,南婷又用意識告訴小乖,自己準備去空間里看一看,讓她幫自己看著,不要讓人打擾。
交待完這些,南婷再次回到了臥室。她把床幔放了下來,又把被子卷成筒,做出了一副正在睡覺的假象。然后按了一下手心的元寶,回到了空間。
空間還是那個空間,看上去沒有什么變化。南婷今天來的目的是為了金螺母。小乖既然說,這個東西都是一片一片生長的,那南婷一定要去池塘里找一找,寶貝,還有誰嫌多?!更何況,這可不僅僅是寶貝,這分明就是錢啊!
南婷脫去衣服下到池塘里。這次的她,沒有在石頭上坐下,而是直接雙膝跪地,用手在池塘底灰白色的塘泥里一點一點的摸索著。
或許是身體里的寒氣還沒有排凈,也或者是因為南婷沒有聽從小乖的勸告,來泡泉水的幾率太頻繁,這次感受到的那種麻癢和刺痛比以往的幾次要強烈的多。
比起疼來,有時候,癢的感覺更加的痛苦,因為疼可以忍受,而癢,讓人抓撓不得,百爪撓心的感覺會把人逼瘋的!
南婷摸索了半天,什么也沒有摸到,只好怏怏的回到了岸邊。渾身仿佛有一百只小蟲子在爬,抓不住夠不到的,她盤膝坐在岸邊的沙灘上,靜心,松弛,吐納,希翼能夠通過平靜心神來慢慢的忘記這份難過。
果然,這樣做是有效果的。除了身上不再痕癢,連心也定了下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老天爺給了自己空間,給了這么好的一汪池水,難道還不夠嗎?做人要知足。或者,那個金螺母,是上蒼憐惜小乖的腿殘,借自己的手幫助小乖療傷呢!怎可再貪婪?!--南婷開解著自己,放下了那份失落,睜開眼睛,心境寬了,似乎連眼前都變得更加清亮了。
靠天靠地,靠人靠神,統統不如靠自己!南婷聳了聳肩,握了握拳頭,站起身子,穿上衣服--出去圈地,養花種草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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