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夫人頓時慌了神,倆母女相擁哭成一片。待大家終于安靜下來,寧夫人喝退了眾人,望著自己那老來得女,視如珍寶的最小女兒,心里疼的要滴出血來。
許久,寧夫人拉著女兒的手做出了一個驚世駭俗的決定,“九兒,娘今晚就把你嫁了吧。”
寧夫人的話一出口,淚也隨之噴涌而出。而涵語,對于娘的這個主意,也一時嚇得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還是寧夫人大家氣派鎮得住場面。她抹掉眼淚,摸了摸女兒的頭發,對她解釋著,聲音哽咽卻堅決:“你是寧家的嫡女,堂堂正正的大家小姐。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去給人家做妾!什么二房太太,說白了就是一個妾室,是奴才!九兒,你告訴娘,你心里有沒有人,如果有,無論貧富,只要人好,真心實意對你好,愿意娶你為妻,和你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只要你愿意,娘就允了!如果沒有,讓娘想想,也一定給你找個好人家。咱們今天就嫁出去!”
大家姑娘,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一時,讓她哪里去找心儀的男人?!而門當戶對,平時寧夫人也在心里盤算的那幾個公子們,這個時候又有誰敢冒著得罪鄭天涯的風險,連夜迎娶寧家九小姐?!寧夫人的話說完,兩母女都陷入了沉默。
半天,半天,涵語抬頭看了母親一眼,吭吭哧哧的憋了一句:“布莊的小掌柜南方好像還未娶親。”話未說完,就羞澀的再也說不下去了。
南方?寧夫人還有點印象。鎮子里南家的小兒子,自己家布店的小掌柜。這孩子為人不錯,性子良善,也是個聰明伶俐的。嗯,相貌也出類拔萃,讓人一眼就能記住--只是,這出身,也太低了點,配自己的女兒……寧夫人久久的沒有言語。
“娘。除了他,其他人,九兒不嫁!”看母親不說話,涵語再次張口。
“九兒接觸的人不多,和南方也不過就是見了幾次面。可是,他為人熱情,善良,對于寡母孝敬,對于妹妹友愛。我想,如果跟了他,日后,也會對我好的……”
聽了女兒的話,再想想現在的處境,寧夫人咬了咬牙,當場發話,“去找個人把南方找來!”
……
后面的事兒就不用多說了,有寧夫人做主,娶得又是寧家堂堂正正的嫡小姐,這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南方能不同意嗎?只是迫于鄭天涯的淫威,寧夫人不愿意和寧老爺說,恐夜長夢多,居然痛下決心,在南方給她磕了頭,并對天起誓一輩子對寧涵語好,此生不娶他人之后,讓南方連夜帶著寧涵語逃離了寧府。
于是,就有了私奔這樣一件事兒。
聽了寧家九小姐的敘述,南婷那個嘆為觀止啊!事情原來是這么的跌宕起伏。便宜哥啊,你這可真是走了狗屎運,快可以寫小說了!
“那你們怎么知道要去找老虎呢?”南婷忍不住好奇問道。
“這樣的情況下,我哪里敢把寧姑娘帶回家?”南方無奈的回答。“如果寧老爺知道是我帶走了寧姑娘,還不得直接把我給剁了?!我又怎么敢給娘留麻煩?幸好,當時大寨主曾經派人來和我聯系過,也告訴了我如果有事到哪里找他。沒辦法,我只好帶著寧姑娘去找大寨主,而聯系人當夜就送我們上山了。”
原來是這樣。南婷點了點頭。看這么說邵文昨天晚上應該就接到了線報。那他今天下山,應該是去替南方收尾的。
邵文出面,南婷自然放下了心。對于這個死蚊子,也不知道為什么,南婷就是沒來由的信任,總覺得有他在,一切都不成問題。
想到此,南婷的心情轉好,她擠了擠眼睛,和南方開起了玩笑:“哥,你多大人了還不好意思?為什么不讓我叫嫂嫂?”
南婷一句話,對面的兩個人同時漲紅了臉,涵語抬眼飛快的瞟了一下南方,與他的眼神正好相遇,然后二人同時飛速才錯開眼神,南方更是尷尬的連連退了好幾步。
看南婷笑得嘴角都揚了起來,南方連忙喝止:“二丫頭,你又胡說什么?!我和九小姐,我們還沒拜過天地呢!”
“那有什么?寧夫人不是答應把涵語嫁給你了嗎?我就叫嫂子!”南婷才不怕這個便宜哥,翻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走上前,攬著涵語的胳膊,一口一個嫂子,叫的那叫一個甜!
“不行!婷丫頭,你別胡鬧!”南方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南婷知道,哥哥一叫她“婷”的時候,通常就說明這個疼愛她入骨的哥哥生氣了。于是,再也不敢和他嬉鬧,安安靜靜的等哥哥說話。
“我答應了寧夫人,我會娶九小姐,那我就會一生對她好。即使我不能讓她有一個體面熱鬧的婚禮,至少也要明媒正娶,見過母親,拜過天地!堂堂正正的娶了她!現在這樣,怎么可以?你別胡鬧!”
南方的話讓南婷心里一動,哥哥雖然看上去妖孽,可實在是一個好男人啊!不得不說,寧家九小姐看人還是挺準的。想到這里,南婷偷偷的撇了一眼旁邊的涵語,果然,南方此話一出,這姑娘已經在旁邊悄悄的抹起眼淚來。
“好了,不哭了,今天是個多高興的日子啊!哥哥,你見到我不高興嗎?我見到你們,開心的不得了呢!”看著對面深情對視,卻面帶羞澀不知如何是好的兩人,南婷打起了圓場。“哥哥,今天晚上我炒幾個菜給你們接風。你不知道,我最近學會了幾個新菜肴,你都沒吃過,嘗嘗我的手藝有沒有進步。涵語,咱們出去,我到后院給你摘葡萄吃。”說著,南婷拉著涵語就朝門口走。
剛走兩步,南婷想起了什么,忽然回頭,看著南方,糾結的問了一句:“哥,晚上咱們怎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