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臭婆娘,我說你今天這么好讓老子去城里,合著你是故意把老子支出去自個兒在家里偷吃!”楊天動腫著臉猛地踢開屋門,指著油嘴滿面的肥婆大吼道,本來今兒個去了大賭坊輸光了錢火氣就大,又聽見人傳信說他家婆娘正在家里偷吃,這不就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
肥婆此時正絲毫沒有形象的大快朵頤著,聽見楊天動的聲音急忙反射性的把盆子往身后一藏,擦了擦泛著油光的嘴角,扯著嗓子吼道:“哼,老娘今兒個給你半兩銀子讓你去城里好吃好喝好賭的,老娘自個兒在家里補補油水又咋啦!”
“咋啦!哼,老子辛辛苦苦一年才賺了那幾個兒小錢,就算是補油水也應該是老子來補才對,什么時候輪到你這個臭婆娘了!”楊天動一個伸腿毫不留情的朝肥婆踹去。
他本來輸光了錢就窩了一肚子的火氣,若是肥婆剛剛好好說話認個錯陪個不是,就算他想發火也沒處撒。
只是,肥婆也不是個好惹的,雖然被楊天動一腳給揣在地上,不過礙于她肉厚到沒摔疼她,肥婆見狀反而一把撈住楊天動的小腿,一個使勁兒就把他給拽倒在地上。
二人躺在地上互相拉扯著,楊天動胳膊舉得高高的手里緊緊撕扯著肥婆的頭發,肥婆則靠著她的體重優勢把楊天動死死的壓在身下,腦袋因為頭皮被拽的發麻只能高高的揚起,然而卻仍不忘記手上功夫,肥婆一手插著楊天動的鼻孔,另一手則不斷的擰著他身上的肉。
楊天動見僵持不下,慢慢扯著肥婆的頭發蹭著身子往桌子挪去,腳尖一勾小腿猛地一用力,把桌子給斜著拉飛了起來,同時立馬松開扯著肥婆頭發的雙手。
只聽砰的一聲,桌子猛地向肥婆腦袋砸去。
趁著這個空檔,楊天動雙手一發力,終于把肥婆從自己身上推了開。
哎呦一聲,肥婆呲牙咧嘴的坐在地上,不斷的揉著腦后勺的大包,惡狠狠的吼道:“好啊你這個死鬼,竟然敢拿桌子打我,你,你給我等著!”
肥婆晃悠著站起身,抄起桌子往墻上掄去,原本就破敗的桌子更是不堪重負,吱呀一聲四分五裂開來,抄起手臂粗細的桌子腿兒,竟什么也不顧的往楊天動身上招呼著。
楊天動嚇的急忙四處躲藏,不一會兒也順勢搶過一條桌子腿兒,二人便在狹小的房間內開始了你追我跑的鬧劇。
在廚房啃著黑面餑餑的蓮花自然是聽見了屋里噼里啪啦的動靜,不過這種事情對她而言已經是家常便飯了,等到屋內動靜慢慢減弱之后,蓮花這才不情愿的去了屋子勸架。
“爹,娘,你們不要再打了。”蓮花站在門口處,看著屋子里的滿目狼藉,微微嘆了口氣勸道。
“滾!老子管教婆娘關你死丫頭什么事兒!”
“滾!老娘管教死鬼關你死丫頭什么事兒!”
楊天動和肥婆倒是難得的默契,紛紛停下手中的撕扯朝著蓮花吼道。
蓮花默默的低下頭沒有言語。
楊天動扔掉手中的桌子腿兒,大踏步的走到門口一把把蓮花推到地上,開口大罵道:“你這個死丫頭,虧老子辛辛苦苦把你養到這么大,竟然跟著臭婆娘一起來誆老子,以后要是再讓老子發現你背著老子跟臭婆娘一伙兒,看老子不把你給賣到山溝溝里去!”
罵完蓮花,楊天動冷哼一聲出了主屋,去院子里逮了一只母雞,自顧自的拔了毛清理好,又去柴房找了柴火架起火堆找了根木棍串上去烤,不一會兒便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兒。
肥婆看著地上灑了一地的肉,心中仍舊是一陣火大,冷冷的瞪了蓮花一眼,一個箭步就把她給拽了進來,手上的桌子腿兒毫不客氣的往她身上招呼著。
“老娘打死你個吃里扒外的小蹄子,竟然敢趁我不注意給死鬼報信,看老娘不好好收拾你!我打死你!打死你個賤蹄子!打死你……”
肥婆手下毫不留情的打著蓮花,仿佛她只是一只雞一只鵝一般,只是供她撒火的工具。
蓮花咬著嘴唇不哭不鬧的任由肥婆打她,她不是不怕疼,只是她知道,她若是越喊越叫的話,肥婆只會打的更狠更過癮而已。
過了大約一刻鐘左右,肥婆累的呼呼直喘這才停下了手,冷哼一聲罵道:“死丫頭,還不趕緊把屋子都給我收拾干凈,要是晚上回來沒收拾好的話,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說完,肥婆從床底下拿出一串銅板賽到懷里,心情大好的扭著水桶腰出了屋。
感受到身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蓮花不禁發出一聲悶哼,扶著床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忍著痛換了一身全是補丁的麻布衣服,這才去院子里拎了一桶水進屋,清理著滿屋的狼藉。
而楊天動此時也老早跑得不見了蹤影,只剩下地上一小堆黑色灰燼和骨頭。
在東屋的楊天武好不容易等到外面沒了任何聲響,這才打開屋門出來去了主屋幫著蓮花一起收拾。
“蓮花啊,都是大伯沒本事,害的你要受這樣的罪!”楊天武皺著眉無比心疼內疚的說著,以前他也試著攔著肥婆打她,可是非但會被肥婆反過來譏諷不說,還害的蓮花再次被打,所以他也只好任由肥婆亂來。
剛剛肥婆打她打的那么狠她都沒掉一絲眼淚,可是楊天武的這一句話卻讓她的眼淚不可控制的掉落下來。
她就知道,在這個家就只有大伯是真心實意的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