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吹來嗆人的灰塵,弄亂了我的發絲。我將頭發還原,發現凌亂的不止頭發,還有扯破的衣服領口,我身體如撕裂般劇痛,我伸手試探一下,居然是血。而自己身在異鄉的鄉下,剛剛表哥將我按在地上凌辱。
舅媽在外面喃喃的罵:“真是有什么樣的爹媽就有什么樣的種,繡花枕頭一包草!看你那件紅衣服,嘖嘖!小小年紀就懂得那種事情了!一個留級生想什么呢?我兒子可是拿獎學金的!你們蘇家沒別的本事就會勾引人!要不是看公公婆婆的面子,你早該滾蛋了!這沒你的戶口!沒你的學籍!也沒人看的起你那張臉蛋!”
我用力的在扶手上抹去血污,也想抹去剛才的驚恐和屈辱,努力挺直腰板繼續走。
我已經不在異鄉了!這兒沒有人讓我滾!也沒有那個囂張的表哥!在這兒我是安全的,只要我愿意,拿獎學金也不是什么難事,而那個表哥終究會成為一個丑陋的鄉下流氓,總有一天會在牢房里清算他罪惡的人生。
我整整自己整潔的衣服,發現自己已經走出幻景,但是真實的眼淚卻弄濕了臉頰,沒想到我有一張如此美麗的臉,而童貞竟葬送的如此凄慘。
我用食指抹去不能停止的眼淚,接著父母的吵鬧又震動著我的耳膜。“離婚,少提什么孩子。你要是有半點母性,就不會挪用孩子去寄宿學校的錢去買車。你看孩子在你老家的成績!我的親生孩子居然考23分。真是打我的臉!”
母親冷笑著說:“好啊,一年365天你能陪孩子幾天?到頭來孩子還不是歸我管。離婚就離婚,孩子的撫養費你一分也別想少我。”
“孩子對你來說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得到我的錢!”
“彼此彼此。”
我怔住,原來我的存在,從頭到腳就是錯誤!
那又如何,即使被當做工具來利用,我也平安的長大了。我有美麗的容貌,傲人的身材,就算是錯誤也是有改正的那一天,我深吸一口氣,不理那些吵鬧,徑自向前走去。
我覺得頭好暈,腿有千斤重,樓梯似乎永遠上不到頭。我摸摸額頭,火燙火燙,眼前一片雪白,我怎么又到了醫院,但是打點滴的手上貼著的老式膠布證明,這依然是幻景。
我喉嚨近乎要干裂,嘴唇起皮已經流血。而病床邊的媽媽只是專心的講電話沒有看我一眼。我耐心的等她講完電話,看她把晶亮的水遞給我。
我迫不及待的喝下去,聽見她又開始抱怨:“你為什么這個時候生病!你為什么總是生病!你知不知道因為我請假帶你看病,讓我又損失了一個又一個重要的客戶,你知不知道這樣下去我永遠都不會升職!獎金越來越少!少到付你的醫藥費都不夠!”
我艱難的清清嗓子,用濃重的鼻音說:“那你去上班吧,不用管我!”
媽媽皺著眉頭看我,看的我心里發毛,我害怕她會打我,這個時候打我我一定會死的。我發燒燒的眼睛都紅了。
她沒有打我,轉身離去。空曠的醫院走廊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急匆匆的消失,她離我而去了,她走了不要我了,我干澀的眼睛已經流不出眼淚,一種被遺棄的感覺隨著她的高跟鞋腳步聲的消失彌漫在病房里。
整個病房一片死寂,已是深夜兩點半,點滴瓶已經滴完,手上的針管出現鮮紅的回血,呼叫器在離我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夠不到。
死好了,讓我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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