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師傅

林燁華笑著應道，幾人又聊著些時候，便紛紛散了。

顧晚晚正要回房，就見林燁華跑過來一臉奸笑著說道：“阿婉想不想出去玩兒？”

顧晚晚一見他笑瞇瞇的模樣就知道沒好事而，翻了個白眼：“不想。”

林燁華嘆了口氣，佯裝失落：“原本還想帶你去見師傅呢。既然阿晚不愿意，那便算了。”

說罷就要離開，卻發現身后一緊。

他勾了勾嘴角，回身就看到顧晚晚雙手拽著他的衣擺，眨著眼睛撒嬌：“我就知道二哥最好了。”

“你啊。”林燁華狠狠捏了捏她的臉，語氣無奈。

顧晚晚吐吐舌頭，能屈能伸才是好漢。

兩人商定好，下午吃了飯便出發。顧晚晚換了一身青色的長袍，折扇輕搖，好一個俊俏的小公子。

林燁華則穿了一身深紫色的束袖服，看著分外俊朗。再加上兩人三分相似的面容，不知道都以為是一家兄弟。

兩人也不坐馬車，只在街上閑逛。

天子腳下的京都自然是繁華榮盛，勾欄瓦肆，酒樓賭場數不勝數。街道兩邊掛滿了店牌，豎幅。花樓上招客人的姑娘將香帕丟的到處都是，酒樓門前的小二大聲招呼著，一派興盛。顧晚晚也不由感嘆，盛世之下的王朝，甚至比她原來的世界更好。

兩人晃晃悠悠的逛了大半個京都，林燁華才帶著她到了一家花樓。

一進樓里便有好幾個姑娘貼上來，林燁華揮手遣散了她們，就見一個肥胖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扭著屁股走了過來，搖著扇子笑道：“哎呦，兩位公子是要招哪位姑娘陪啊？咱們樓里的姑娘可各個都是好的。花娘我包管兩位滿意。”

林燁華抽出幾張銀票：“今日帶自己小弟見識見識，你下去吧。”

那花娘連連應下，又夸了顧晚晚幾句便扭著屁股走了。

林燁華帶著顧晚晚熟練的繞開人群上了二樓，顧晚晚走在她后面調笑道：“想不到你還挺老練的嘛。”

林燁華拿扇子敲了下她的頭，推開一道門，兩個人進去后就看到一個白衣道士抱著一個大酒壺灌著酒。

林燁華無奈得拿下酒壺放到一邊：“師傅，你別喝了。”

那白衣道士瞇著眼看了看他一眼，呵呵一笑，醉醺醺的說道：“華兒來了，正好，師傅這又得了幾壺好酒，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林燁華一把將酒重重放到桌上：“喝喝喝，就知道喝。”

顧晚晚走上前笑道：“師傅要是想喝酒便到徒兒那里，徒兒特意存了幾壇好酒候著師傅呢。”

那道士瞇眼朝顧晚晚瞅了瞅，然后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阿晚也來了，好好，還是阿婉孝順。可不像這個臭小子！”

林燁華無奈的對顧晚晚說道：“你就慣著他吧。”

顧晚晚一撩衣擺坐下，為秦豫中倒了一杯酒：“師傅雖嗜酒如命卻有講究。皇家酒不沾，世家酒不沾，官家酒不沾，讓人傾佩。”

秦豫中呵呵一笑：“還是阿婉了解為師，這皇家、世家、官家的酒可是沾不得。酒雖香，可沾上了便再也擺脫不得，不如不沾。”

世人只知誠王二子被一個瘋老道收去當了徒弟，卻不知誠王之女也是他的徒弟。

當年顧晚晚周歲時，秦豫中曾帶著林燁華回過京都，見了顧晚晚便笑道：“這丫頭與我有緣。”

顧晚晚便拜了他為師。

林燁華看那師徒兩人，撓了撓頭：“真拿你們沒辦法。”

秦豫中突然瞇眼看著顧晚晚，問道：“怎么又變深了？”

顧晚晚微微一笑：“遇到一個同命之人，一時有些激動。”

秦豫中眼神微冷：“他動你了。”

顧晚晚又為他倒了杯酒：“徒兒這不好好在這兒嗎？”

秦豫中輕哼一聲，扔給她一個玉鐲：“拿著！”

顧晚晚將鐲子戴上，眼中含笑：“多謝師傅。”

“行了行了，出去吧，別妨礙貧道喝酒！”秦豫中不耐煩的揮了揮袖子，房門被強勁的袖風扇開。

“改日再請師傅喝酒。”

林燁華同顧晚晚出了房門，問道：“你跟師傅說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

顧晚晚道：“你只要一直不懂下去就可以了。”

林燁華聳聳肩。

二樓的一扇房門緩緩打開，一個容貌絕代的少年緩緩走出，靠在橫欄上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薄唇輕揚。

他轉身走進顧晚晚兩人剛去的房間。打開門一個杯子迎面砸來。林源旋手將杯子接住，輕易化解了上面的內力，笑道：“道長倒是好雅興，這世道都要亂了，卻還能躲在這里喝酒？”

秦豫中冷冷道：“你不該動阿婉。”

林源一挑眉：“就因為她是你徒弟？”林源為他倒上一杯酒，聲音妖嬈“師叔啊，您既然已經決意不問世事，便一直這么醉生夢死下去好了，何必再管那么多呢？”

秦豫中看著少年笑意晏晏眼中卻一片冰冷，心中一痛：“阿清，你該放下了。”

林源漸漸冷下臉，拂袖將桌上的酒壺扇到地上：“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下一刻，他卻又緩緩站起身來，輕聲笑道：“我還顯少見你關心一個人。那個顧晚晚倒是有趣，放心好了，我可不會讓她輕易死去。”說罷轉身離開，“你就這樣如行尸走肉般過一輩子吧。”

秦豫中輕嘆：“阿清，動了她，你會后悔的。”

林源沒有停下，徑直走出房門。

再次沉寂的房間里，只余下一道淺淺的嘆息聲，很快，消失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