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泯滅和重生

顧晚晚仰面倒下，感到自己不斷下墜，凌亂的頭發隨風飄散。失血過多，她的眼瞳已經開始渙散。

上輩子，因為信錯了人而死；這輩子，卻是因為甘愿為人而死。顧晚晚嘴角泛起苦笑，兩世為人，顧晚晚，你還是那么心軟。

罷了，罷了，這輩子就當做是一場夢吧。反正她早就該死了。

手臂猛的一緊，顧晚晚緩緩睜開雙眼。入眼就看到林源蒼白的臉。他的發帶已經不知所去，長發凌亂的披散，臉上幾道細微額血痕，狼狽的不似當初那個風華絕代的少年。

顧晚晚努力想要睜大眼睛，卻發現自己漸漸無力：“你怎么來了？”

林源沒有回答，他一只手抓著懸崖上凸出的石壁，另一只手緊緊抓著顧晚晚的手腕。他的雙唇緊抿，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然而，兩只手依舊漸漸脫離。

“唐源，放手吧。”顧晚晚咳了咳，“這樣下去，我們都得死。”

“唐源，我服了助為丹，反正也活了了，你不必……”

“你閉嘴！”林源突然暴怒，沖著顧晚晚吼道，“你懂什么？你憑什么將自己的命看得這么輕？你以為一命抵一命就還清了嗎？你以為可以還清嗎？我告訴你，你做夢！”

顧晚晚眼神漸漸暗淡，助為丹雖然可以讓人的內力在短時間內暴漲，但肆虐的內力根本不是常人的身體能夠承受的，內力盡失，經脈具損，五感全無。

身體緩緩下墜，兩只手最終交錯，分離。

林源猛的跳下懸崖，將顧晚晚抱在懷里。

從高空墜落的感覺并不好，呼吸困難，血液逆流。林源卻顧不得那么多，他翻身將顧晚晚緊緊護在懷里，像是抱著稀世珍寶。

笨蛋……我們是一類人，我怎么能看著你去死呢？

林源緩緩閉上雙眼，背部一瞬間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便再沒了知覺。

懸崖上，隱衛扶住滿身血跡的黑衣人，喂他吃了一顆丹藥：“大人，他們掉下懸崖，定活不成。”

黑衣人吃力的捂住胸口的血窟窿，聲音森冷陰沉：“這樣死了，算他們好命！”

他拼命的站起來，原本就松了的頭罩掉了下來，露出他的臉頰。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刀痕，丑陋無比。頭上光禿一片，還滿是火燒的痕跡。

隱衛心神一震，連忙低下頭不去看他。

那黑衣人也不顧身上的傷，猛的推開隱衛，慌忙跌跌撞撞的撿起頭罩哆哆嗦嗦的將頭罩住，有些神經質的整理自己的衣服，確定渾身上下沒有露出皮膚的地方后才像失了魂似得跌坐在遞上。

他目露兇光，咬牙怒吼：“瘋老道，殺妻之仇，毀容之恨，我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林海之下

一位白衣老者緩緩走到一棵樹下，看著跌落在地上，已經沒有聲息的兩人。良久，輕輕嘆了口氣。

“癡兒……”

命運向來不曾眷顧平凡的人類，所有的一切，只能靠自己去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