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脊背僵了僵,腳下步子不停。
這件事,他早就聽說了。那位洪公子的品行,不需他多做了解,就知道的一清二楚。恐怕整個長樂還沒人不知道洪公子好女色的。
哪怕他心如刀絞,可也無計可施。太皇太后開了金口,這事兒就再沒有回旋的余地。
昭云見越人絲毫反應都沒有,像個沒事人似得,十分不悅。她看出呂纖致對越人的態度是不同的,而且他們兩個也確實般配。一個溫婉一個剛硬,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奈何二人身份相差懸殊,要想沖破這道枷鎖也是不易。
昭云輕嘆一聲,不再言語。
到了瑤光閣,越人只讓昭云一人進去,他跟菱角都在外候著。
昭云有些奇怪,她從忘憂皇城回來,商無瑕就連著找她,也不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瑤光閣的門窗緊閉,略顯昏暗。
商無瑕一襲黑袍窩在圈椅里,格架的暗影遮擋著他無瑕的容貌,只有那對狹長的桃花眼,迷離莫測。他像是從昨晚就一直坐在那里,動都沒動過。
昭云望著他,不言語。
瑤光閣里靜的地上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你來了!”商無瑕突然開口說話,唬的昭云身子一震。她訕訕應道,“啊,是!”可不來了嗎?她這么大的大活人杵在那兒,瞎子都看見了。問的真是多余!
昭云心里想,嘴上半句也不敢說。她知道,自己一旦說了,肯定會招來商無瑕更毒舌的報復。
“荷花是槐公公的人!”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昭云卻半點都不覺得突兀。
她輕笑道,“怪不得了。”
“整件事是蘭夫人的主意。蘭水靈在你這兒吃了癟,她娘當然要幫她討回來!”
昭云點點頭,合情合理。
見她神色平靜,商無瑕反倒奇怪,“你不恨她們?”
聞言,昭云笑的很是開懷,“我干嘛要恨?她們下毒都毒不死我,肯定肺都快氣炸了,再加上太皇太后留我在宮里宿了一宿,又賞下很多東西。她們更是眼氣的要死。像她們那種見不得別人好的人,就像是陰溝里的老鼠,我犯不上自降身份,費心去恨。”
商無瑕撇撇嘴角,“想不到,你還蠻豁達的。”不得不說,昭云的回答出乎他的預料。他以為昭云會像一般人那樣咬牙切齒的說些報復之類的話。
“荷花你想怎么處置?”商無瑕食指撫了撫眉,話鋒一轉,問道。
昭云納悶,“她是你府里的人,要處置也輪不到我吧?”
商無瑕略微沉吟。本來他今早命人帶走荷花是想尋個由頭處置了的,可不知怎的,他忽然改變主意,很想看看凌昭云會如何對待荷花,所以,就又送她回了昭云身邊。
“她的生死,完全掌握在你手中。你想讓她生便生,想讓她死,她就不會有命吃晚飯。”
這……
“既然她是槐公公人,就留下吧。或許以后會有用也說不定。”昭云狡黠一笑,像是只小狐貍。
商無瑕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嘴角扯了扯,沒說話。
昭云就見不得他那副故作高深的樣子,腦子里忽然蹦出個邪惡的想法。
“本來不想說,不過我不說又有些不道德。”
商無瑕正了正身子,“說!”
“你,你媳婦就快給你戴綠帽子了!”說罷,昭云盯著商無瑕,期待能看到他暴怒的樣子。
男人嘛,最忌諱的不就是老婆偷人?
誰知商無瑕笑了,笑的前仰后合,停都停不下來。
昭云一頭霧水,仔細回想了自己剛才說的話。確實說的是他老婆就快給他戴綠帽子了啊!
綠帽子差一點就扣腦袋上了,還這么開心?
這人有病!肯定的!
終于,商無瑕停住笑,用手點指昭云,“你說你,還有心思管些沒用的閑事!”
“什么閑事?那可是你老婆!”昭云急著爭辯。
商無瑕一本正經的看向昭云,“這事兒,本侯早就知道!無需你來操心!”
昭云靈光一閃,“不會吧,蘭水柔偷人是你安排的?”是了,一定是他發現了蘭水柔暗戀太子棄,所以安排了一個跟太子棄極其相像的筱艷秋來,等著蘭水柔勾搭。
不得不說,還真是齷齪!哪有給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的?
病的不輕!
商無瑕意味深長的看著昭云,不承認也不否認,“這世上只有一種人能守住秘密!”
他眼神似刀,話里帶話讓昭云覺得后背直冒涼風,“侯爺說的就是像我這種聰明人。今天我沒來過瑤光閣,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昭云臉上陪著笑,一步步退了出去。
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心才放了下來。
商無瑕一直保持著那個高深莫測的表情,直到門合上,才敢捶桌大笑,可他又怕昭云聽見,不敢笑的太大聲。
那丫頭還真是好糊弄,隨隨便便就能把她唬的一愣愣的。
商無瑕笑夠了,食指摩挲著下巴。下次再找點什么事來嚇嚇她才好呢?
入夜,月黑風高。
昭云點了荷花跟菱角的睡穴。確保她倆睡的跟死豬沒什么分別,這才換上緊身衣,躍上墻頭,見四下無人,辨辨方向,腳尖輕點,身輕如燕,幾個起落,便離開了侯府,往長樂城里最出名的妓院秦樓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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