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一定是公孫萬寶他媽!”戰五一撇嘴,肯定的說道。
昭云對他的說法很是認同,連連點頭,“英雄所見略同!”
“誰家英雄閑的沒事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商無瑕終于恢復了一貫的毒舌,擠兌起昭云來了。
昭云非常犯賤的覺得商無瑕這樣說話才正常。他要總是那么溫聲軟語,善解人意的,真能把人逼瘋。
昭云這才難得沒跟他針鋒相對,老老實實的抿著嘴不說話。
越人朝戰五努努嘴,意思是,“你看凌小姐已經走在犯賤的路上了。用不了多久,侯爺一天不刺兒她,她就得渾身不自在?!?/p>
“嘁,沒準兒凌小姐是攢著勁兒,厚積薄發呢?”
越人翻了翻白眼,“不能,你沒看她跟鋸了嘴兒的葫蘆似得,拿什么厚積薄發?”
戰五仍然堅持己見,嘟著嘴,對越人的看法相當不認同。
商無瑕瞅瞅縮在墻角的梁小甲,問道,“你一定知道怎么從這兒出去吧?”
梁小甲茫然的抬起頭,“我醒來就在這兒了。根本不知道怎么來的。
城主倒是帶著我轉了幾圈,確定在神魂碎片在這間石室之后,他就把我關起來了?!?/p>
商無瑕對他的說辭并不相信,利誘道,“你若說出出口在哪。本侯就撤了絕殺令。留你賤命!”
“侯爺,小的真不知道!”梁小甲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他要是知道,還能在這兒受罪?
“婆婆媽媽的就知道哭。咱們爺們兒就該流血不流淚,趕緊把你那眼淚憋回去!丟死人了!”戰五稚氣的臉上流露出與他年紀不相符的老成。
越人贊許道,“還是咱們戰五懂事!”
商無瑕對手下能如此硬朗大為滿意,向戰五投去了激勵的目光。
梁小甲受了他們的感染,吸吸鼻子,真就把眼淚憋回去了。
身處逆境,更加需要同伴的支持與肯定。
昭云突然覺得,這件事對于她,他們來說未必是件壞事。在這密閉的空間里,梁小甲得以傾訴壓在心頭多年的往事,解開了心結。
戰五迅速成長,具備了超出年齡的責任感與熱忱。
至于商無瑕,昭云搖頭,他還是他。他那么食古不化,是不會被外力輕易影響的。
昭云抬手活動活動胳膊,覺得身上的傷并沒什么大礙。便起身來到里間密室,她對這里有種特殊的感覺,促使她再進來看看。
踩著地上綿軟的青苔,昭云深吸了一口氣。她仿佛在這殘破的石室里,感受到了公孫萬寶對木棉那熾烈的情感。
突然,昭云眼角掃到靜靜躺在角落的妝奩。
妝奩五面用各色云母片拼湊而成朵朵富貴牡丹,花心用金珠點綴。幾只色彩艷麗的蝴蝶在花間飛舞,做工精巧華麗,栩栩如生。必定是木棉常用之物。
方才啟動機關時,梳妝臺都碎成了片,這妝奩匣一定是那時滾落在地上的。
昭云走過去,將妝奩匣捧在懷里,仔細一看,側面上了鎖。她右手一用力,便將小銅鎖擰斷,打開匣子,里邊放著些頭面首飾。從這些首飾的式樣上,不難看出木棉并不是個招搖的人。
她所用的,大多都是南珠之類。不出挑不搶眼,但能以此看出她的品位在深宮那些媚俗的女人當中算是清雅高貴的。
怪不得公孫萬寶會喜歡她。
木棉就如同皇城里的一枝青蓮,淤泥不染,與眾不同。
而見慣了趨炎附勢,拜高踩低的公孫萬寶,會被木棉所吸引也不稀奇。
商無瑕這會兒已然悄無聲息的站到了昭云身后,看她打開妝奩,若有所思,開口說道,“木棉確實很特別!”
昭云被他唬了一跳,頭發根發麻,半邊身子的汗毛倒豎,“你想嚇死人??!”
商無瑕扁扁嘴,委委屈屈的盯著地面,“我還以為你知道我在你身后!”
昭云擰著眉,“你中邪了吧?”
這是她第一次見識商無瑕委屈的模樣。別說,還真有點我見猶憐的小架勢。
商無瑕并沒跟她爭辯,注意力都放在了匣子里。伸手扒拉開首飾,抽出最底下墊著的錦帕,抖摟開,竟赫然是迷宮一樣的地圖。
昭云不禁大喜,“是不是這兒的地圖?”
商無瑕蹙著眉,這幅圖年深日久有些模糊,可也能依稀辨別出來大致的方向跟位置。
“應該是的!”
“真的?太好了!”
“可是……可是若依圖上顯示,這里布滿了機關埋伏。我們沒有了內力,你又受了傷,想要硬闖出去,難上加難?!鄙虩o瑕冷靜的分析道。
圖上只把機關大致的位置標示了出來,并沒有明細,說清是怎樣的機關以及如何破解。
“況且,公孫止到底帶了多少人還不得而知,其中有多少高手也不得而知。一切都是未知,也太過冒險了!”商無瑕接著說道。
昭云不能否認,商無瑕所言句句在理,可是,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坐以待斃。
這個地宮在忘憂皇城之下,先不說位置鮮為人知。就算知道了,又有幾個敢闖進忘憂皇城,下到地宮來救他們出去?
然而,昭云算來算去,算漏了一個人。
那就是,太皇太后。
光憑商無瑕是這世上唯一知道神魂殿所在的人,她就必須要力保商無瑕的安全。
忘憂皇城。
太皇太后根本沒什么胃口用膳。
安平候失蹤了一天一夜,半點消息也無,讓她牽掛不已。
胡亂吃了幾口,放下金箸,漱了漱口,用帕子壓壓唇角,輕咳幾聲。聲音不大,可在這鴉雀無聲的鳳鸞殿,卻是天大的響動。
槐公公適時奉上參茶,“老祖宗,今日見您不甚開胃,奴才特意命廚房備下的參茶,加了少許靈芝粉,略微苦澀,養心?!?/p>
太皇太后唔了一聲,接過來,端到手里,并不急著喝,“找著人沒啊?”
槐公公小心翼翼回道,“回稟老祖宗,還沒!”偷眼觀瞧太皇太后的臉色。
太皇太后將手里的參茶重重摜在地上,“沒用的奴才!”
槐公公沒等太皇太后說完,雙膝跪倒,“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求老祖宗開恩!”
太皇太后下垂的嘴角向下又墜了墜,由他跪著,“哼,哀家可不想安平候把那秘密帶到棺材里去?!?/p>
槐公公垂眸不語,他比太皇太后更加不想。
若算上荷花找到的神魂碎片,加起來,他有三塊。再找到剩余的兩塊,就能去往神魂殿上求見神使了。
可他撒出去多少人手,都好像是泥牛入海,半點有用的消息都沒給他帶回來。為此,他懲處了不少沒用的狗奴才。
但直覺告訴他,這次的事兒,是有人在跟他對著干。否則,憑他能翻動長樂乃至秦國的本事,哪能連幾個人的下落都尋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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