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微生棄大驚失色,他趕忙現出一抹壞笑用以掩飾他的驚訝。
“皇上何出此言?”
“細節朕不便多說。忘憂皇城之下有公孫氏修建的地宮。朕想來想去,京都長樂還有什么地方比忘憂皇城更加安全的呢?”
微生棄默然不語。若果真如小皇帝所言,那么綁走安平候的便是公孫止無疑。
“可是,憑皇上與臣之力,如何救得他們?”微生棄不想自己苦心營造的心無大志的形象毀于一旦,他隱藏的實力也是要留到關鍵時刻才能用的。
小皇帝眸光一閃,“忘憂皇城是長樂衛的天下,就讓他們來解決這件事。就算有損傷,也是槐公公來承擔。”當然,還有太皇太后!
微生棄不禁對小皇帝刮目相看起來,想不到他小小年紀,又沒讀過什么書,竟然知道借刀殺人。假以時日,任不歸將會是西辰另一個并不容易應付的對手。
當晚,微生棄跟小皇帝痛飲到深夜,酩酊大醉之下,非要跟三位宮娥玩捉迷藏。宮人百般相勸半點用都不頂。
無奈之下,只得陪著他瘋玩。
衍慶宮這邊動靜鬧的這么大,槐公公自然格外上心,派了人在暗中盯著,稍有不妥,好即時向他回報。
地宮。
公孫止當然知道槐公公在外面明察暗訪安平候的下落。他對于自己的籌謀部署相當滿意。只是,連著審問兩日,商無瑕死都不肯說出神魂殿的下落,讓他頗為棘手。
就算地宮里再怎么安全,也不能長久待下去。得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如今正是風頭火勢,要帶他們幾人回去太招眼,也難保在半路不出什么岔子。
幾杯悶酒下毒,公孫止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昭云此時,已經不像初初來到進宮時,那般毫無畏懼。自從商無瑕被公孫止帶走,她沒有一刻不牽腸掛肚。
越人,戰五更不用提。他們倆把身家性命全全交付在商無瑕手上,自然對他有著極其深厚的主仆之情。
梁小甲跟商無瑕之前可說是對立的關系,但他眼見公孫止的薄幸寡義。跟公孫止相比,商無瑕算是厚道人了。
他也不想商無瑕出什么事。但是,他是這幾人里跟公孫止接觸最為密切的一個。他雖說不是太了解公孫止,卻也知道商無瑕被他帶走,肯定不能占著什么便宜就是了。
果不其然,隨著石門轟隆一聲打開。
公孫止負手昂然而入,跟在他身后的是兩個彪形大漢,他倆一左一右駕著血痕累累的商無瑕走了進來。
“侯爺!”越人眼見商無瑕變成血人兒似得,眼角眥裂,血絲畢現,“你這狗賊,竟敢對我家侯爺用刑!”他忍不住一掌劈上公孫止面門,還沒到他近前,就被公孫止一腳踹飛,嘭的一聲,身子重重撞在墻上。
越人受了重創“噗”的噴出幾口鮮血。
公孫止抬手掃了掃肩頭浮塵,冷笑,“自不量力!”
戰五奔到越人身邊,一把將他扶在懷里,心如刀絞,“掌家!”一邊是待他恩重如山的侯爺,懷里是跟他親如兄弟的掌家,這兩人如今都倒在他眼前,而面對將他們傷害至此的仇人,卻無能為力。
“呵,好好看著你的好掌家!本城主,可不想臟了靴子!”
昭云從商無瑕一進來,目光就再離不開他哪怕半分。
那個衣衫撕扯的不成樣子,身上滿是鞭痕,手上指甲都被撬下,被打的臉腫的看不出五官的,是商無瑕嗎?
昭云說不清此時究竟是何感受。她只覺得一顆心都被浸在滾燙的熱油里烹了又烹,直到麻木的沒有了痛感。
不知何時,她已淚流滿面,臉頰淚痕滿布。她不想商無瑕聽見她哭,固執的不肯哭出聲來。
公孫止環視一圈,見到梁小甲依舊窩在墻角,故作詫異的說道,“咦,你們不是很恨他嗎?怎么不殺了他呢?
難為本城主把他送到這兒來,你們真是浪費了本城主的一番好心。”
梁小甲對于公孫止卸磨殺驢的做法已經沒有力氣動怒,他從投奔公孫止的那天起,就預料到了會有如此下場。當然,他沒想過會來的這么快。
“禽獸不如!”昭云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緊緊咬著下唇,向公孫止怒目而視。
公孫止將目光移到昭云身上,“嘖嘖,多美的妙人兒!”抬手,在半空中輕拍幾聲。
應聲而入的,是一身著道袍,年約六十的老道士。
他鶴發童顏,手握浮塵,衣衫纖塵不染,一副出世高人的模樣。
公孫止下巴朝向昭云指了指,“喏,就是那位美人。道長可盡情享用!”
老道士眸光一閃,上下打量打量昭云,精神為之一振,“果然好貨色,貧道謝過城主。”
戰五見公孫止要對昭云不利,輕輕放下越人,跑到昭云身前,擋住她,“你們休想動凌小姐一根頭發!”
“嘖嘖,這孩子真是純良。貧道又怎會只動頭發呢?”說著,老道士色瞇瞇的竊笑。
公孫止回身,扳起商無瑕的下巴,見他雙目緊閉,不由得皺皺眉,“瞧瞧你們的侯爺,多不中用。本城主不過隨意招待招待,他就受不得了!
本城主還想讓他親眼看看這場好戲!美人當前,卻是別人享用,不知他心里會是什么滋味?”
“呸——”猝不及防的,商無瑕一口污血啐在公孫止臉上,他用盡所有力氣,低聲喝道,“你!不許碰她!她若有任何損失,本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公孫止怒極,抬頭一揚,甩了商無瑕一個耳光,“本城主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若不說出神魂殿的下落,你就眼睜睜看著她被人……”公孫止在此住了話頭,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事到臨頭,昭云反而平靜下來。
她沒想到公孫止竟然如此無恥下作,未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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