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楓三人正和來勢兇猛的殺手打得正歡,形勢十分危急。雙方都有損傷,誰也沒有討到誰的好處。三人均有受傷,兩方對峙著僵持不下。
“文楓,你怎么樣了。”林韻璃倍感擔憂,一直不能全心應敵。
“璃兒放心,為夫沒事。”一身潔白的衣裳已經被鮮血染得通紅,臉色蒼白如紙,卻還在強顏歡笑。
“文將軍、文夫人,你們一定要堅持住啊,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秋颯影說道。一直以來都是意氣風發(fā)的毒娘子今日倒也掛了彩。
一番僵持之后,雙方又進入了一輪激戰(zhàn)。
黑夜遮蔽了白天的光明,黑暗就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殿下,看來他們堅持不了多久了。”一旁的曉宇對戰(zhàn)局做出了判斷。
“先別急著下定論,不到最后一刻結果都是不一定的,”歐陽宣儼的神情中閃爍著溫和又銳利的光芒,“大理寺的情況如何了?”
“誠王妃已經被救出來了,估計現(xiàn)在正在回誠王府的路上。”
“這次委屈她了。”也只有說到王語沁的時候,這位堂堂儼王才會流露出真心。
三人已經打得精疲力竭了,殺手還沒有退卻的架勢,看來不達目的不罷休。
“文楓。”現(xiàn)場忽然響起了林韻璃撕心裂肺的呼喊。
“文將軍。”秋颯影的注意力被這一聲驚叫吸引過去,乍一看原來是文楓的胸膛插了一把明晃晃的劍。
林韻璃也顧不得身旁的危險,幾步就跑到了文楓的身邊接住了他將要倒地的身體。文楓渾身都是血,林韻璃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能顫抖著呼喚著他。
王語沁等人來到這里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種慘烈的情形。
“師姐,”王語沁迅速來到了林韻璃的身邊,“師姐,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可林韻璃對王語沁的問話置之不理,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聽見。
“寒冰,你們可算來了,你還是快看看文將軍吧。”秋颯影也來到了王語沁的身邊。
當看到文楓的第一眼,王語沁心中就有強烈的直覺:文楓已經難以回天了。相信同是學醫(yī)林韻璃也有同樣的直覺吧。
隨后趕來的竟是歐陽宣儼,“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他怎么也不會想到王語沁竟然會來到這里。
“不知道,我們也是剛來。”安風靖諺應道。
援兵及時趕來,殺手潰不成軍,死傷殆盡。最后不是被殺了就是自盡了,總之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
“流夜、橋羽,保護現(xiàn)場,”安風靖誠命令道,“快去找刑部侍郎,把沈逸風也給我找過來。”
診脈的結果跟王語沁心中所想絲毫不差,文楓身中劇毒在前身受重傷在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致了,稍有不慎便會立即命喪黃泉。
林韻璃緊緊抱著不省人事的文楓,任誰叫她都不理。
“師姐,你這樣我無法為文將軍診治啊,還是先把他扶到床上去吧。你這滿身的傷痕也要盡快包扎。”
林韻璃緩緩抬起頭,淚眼朦朧,啜泣不已,“師妹,救救他,救救文楓。”
除了林韻璃泣不成聲的話語,現(xiàn)場一片寂靜。有的人惋惜,有的人同情,有的人神思復雜,例如歐陽宣儼。王語沁正在全心全意為文楓診治,所有礙事兒的人都被她趕去了另外一間房。
今晚的事情處處透露著詭異,好好的為什么會有人刺殺文楓。真是令人費解。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火急火燎的將我揪了過來。”不聞其人先聞其聲,永遠是沈逸風的行事作風。
隨之而來的便是如今的刑部侍郎王啟淵,“下官見過各位王爺。”
“王侍郎,想必事情的前因后果你已經了解清楚了吧?”安風靖諺問道。
“回殿下,事情經過下官已經一清二楚。”
“那就盡快著手調查吧。”
“喏,下官遵命。”
“文夫人,你和秋姑娘都是皮外傷,沒什么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沈逸風說道,“我還是去看看誠王妃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吧。”安慰人可不是他的強項。
現(xiàn)在的林韻璃形容枯槁,就這么干坐著,一言不發(fā)。
“諺王殿下、誠王殿下,我月靈國堂堂大將軍在你們武安京都天子腳下遭到了刺殺,如今身受重傷危在旦夕,”歐陽宣儼嚴肅地說道,“本王希望貴國能盡快給我月靈一個交代。”
“儼王放心,這件事情我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安風靖誠說道,“武安絕不會放過刺殺文將軍之人,一定會找出幕后真兇,嚴懲不貸。”
“有誠王這句話,本王就放心了,”歐陽宣儼回道,“那本王可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了。”
“四弟,對于今晚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安風靖諺問道。
“很顯然今晚刺殺沁兒的黑衣人跟刺殺文將軍的黑衣人不是同一波。”
“文夫人,請恕本王冒昧問一句,文將軍平時可有跟什么人結怨嗎?”安風靖諺看向了神情渙散的林韻璃。
良久,林韻璃才說道,“沒有,我也不知道平白無故的,怎么就有人對他下殺手呢?”
“文夫人,你也不要太擔心了,”秋颯影安慰著,“有寒冰在,文將軍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秋颯影這句話太過蒼白無力,所有人都心知肚名,文楓很難救回來。不是不相信王語沁的醫(yī)術,實在是事實擺在眼前。
“殿下,”王啟淵再次走了進來,“下官將殺手的身上都搜了一遍,并沒有什么特殊的發(fā)現(xiàn)。只是他們每個人的衣服上都繡了類似曼陀羅的花。”
“可是黑色的。”安風靖誠聞言,脫口問出。
“正是黑色的,殿下如何知曉?”
“此事說來話長,看來這群殺手是紅蘿教的人。”
“紅蘿教?紅旭公子?”王啟淵驚訝道。
世人只知紅蘿教勢力遍布天下,總部在月靈之中,除此之外,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確切消息。案件還是陷入了僵局。
“文夫人,你可以去看看文將軍了。”沈逸風的話突然打破了屋中沉默的氣氛。
迄今為止,這句話是林韻璃最想聽到的了。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林韻璃就箭一般地沖了過去。
來到床邊,看到的是身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的文楓,林韻璃只覺得心如刀絞,無力訴說,她現(xiàn)在好像只會流淚了。不一會兒,其他人也過來了。
王語沁緩緩說道,“文將軍傷得太重,師姐對不起啊,我盡力了。”
“文楓,”林韻璃回過身抓住了王語沁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師妹,你告訴我,文楓現(xiàn)在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看著搖搖欲墜的林韻璃,王語沁真是難以訴說,但無奈終究要說的,“在打斗的過程中,他強行運用內力導致毒發(fā),如今毒素已經進入心脈回天乏術了。”
林韻璃一下子癱坐在地,一邊哭泣一邊不停地搖頭。
“師姐,你不要怕,文楓還有最后一絲生機,”王語沁心里也是沒底的,“我們一起努力,皇天不負苦心人,說不定真的會有奇跡發(fā)生。”
“師妹,我想單獨和他待一會兒。”
······
“寒冰,文將軍真的沒救了嗎?”一走出那間令人感到壓抑的房間,秋颯影就忍不住問道。
王語沁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對安風靖誠說道,“殿下,這幾天我就不回誠王府了。”
安風靖誠點點頭,無條件理解。“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逸風會留下來幫你。”
月靈國將軍文楓昨晚被行刺,身受重傷性命岌岌可危。這件事成為了今天朝堂之上最重要的話題,也早已傳揚開來,其熱議度比諺王側妃被殺一案還要高。
“昨晚月靈國的將軍文楓在使者館被行刺一事,想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吧。”文宣帝疲憊地說著。這件事情性質萬分嚴重,一旦處理不好必定會引發(fā)兩國之間的戰(zhàn)爭,原本兩國之間的關系就像一張紙一樣脆弱甚至更加脆弱。
“回皇上,這件事情早已在民間傳揚開來,百姓都在猜測會不會因為此事再次引發(fā)兩國之間的戰(zhàn)爭。”王行應道。
“稟父皇,儼王對此事的態(tài)度是一定要我國盡快給月靈國一個合理的說法。”安風靖誠說道。
“儼王有此態(tài)度倒也合情合理,”文宣帝又問道,“可有查出什么?”
“回皇上,刺客身份現(xiàn)已查明乃是江湖上一個殺手組織紅蘿教之人。”王啟淵拱手說道。
“紅蘿教?”
“紅蘿教是江湖上名列第一的殺手組織,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應該是有人買通了他們刺殺文將軍。其首領是紅旭公子,此人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這件事情就交給刑部負責,諺王、誠王你倆也要幫襯著點,爭取早日找出幕后真兇。”
“喏,兒臣領旨、臣領旨。”
“誠王,讓誠王妃務必盡力救治文將軍的性命,需要什么藥材盡管說。”文宣帝囑咐道。
“父皇放心。”
此事一出,武安的朝堂上就彌漫著一股緊張地氣息,形勢嚴峻,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
日啟國之人聽到消息便來到文楓這里進行探望,畢竟是同住一個屋檐下的鄰居。
“想不到在這天子腳下也會有行刺的事情發(fā)生,”慕容鈞慰問道,“儼王殿下,不知此事武安朝廷怎么說?”
“多謝慕容太子關心,本王相信武安一定會給我月靈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是自然,不知文將軍現(xiàn)在情況如何?”
“性命垂危尚在昏迷之中。”
“本宮聽說那位誠王妃乃是個杏林高手,曾經破解了湘川瘟疫,解救了一城的百姓,”慕容鈞好奇地問道,“難道連她也沒有辦法嗎?”
只見歐陽宣儼無奈地搖搖頭,不置一詞。
“不知現(xiàn)在方不方便,本宮想去看望看望文將軍。”
“無妨,慕容太子請。”
已經一夜過去了,文楓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而林韻璃就這么呆呆地守了他一夜,飯也不吃,水也不喝。
“夫人,儼王殿下帶著慕容太子來看望將軍了。”
“請他們進來吧。”其實林韻璃并不想讓這些無聊的人來打攪文楓。
慕容鈞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文楓,又轉而對林韻璃說道,“還請文夫人節(jié)哀,文將軍英雄氣概乃是當世少有的豪杰,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
“承蒙慕容太子吉言了。”
“病人需要靜養(yǎng),還請各位先行離開。”王語沁端著一碗藥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了屋中。
一直跟在慕容鈞身后百無聊賴的慕容常悅在見到王語沁這一刻眼神中立即迸發(fā)出痛恨的光芒,就不再百無聊賴了。
“誠王妃何必如此不近人情,本宮和太子哥哥是來看望文將軍的。”
“儼王殿下,文將軍真的需要靜養(yǎng)。”王語沁徑直走到歐陽宣儼面前,將慕容鈞兄妹忽視了個干干凈凈。
“原來你就是鼎鼎大名的誠王妃?”慕容鈞微笑道。其實他心中想的是,好美的女子啊。
見王語沁沒有想要理會他們的意思,未免雙方尷尬難堪歐陽宣儼便將他們請出了房間。
“師姐,藥已經熬好了,我們給文楓喂藥吧。”這是一干人等離開房間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這誠王妃好歹是一國的王妃,怎的如此不知禮數(shù)。”慕容常悅滿口的奚落嘲諷。
“慕容公主還請見諒,想必誠王妃是因為文將軍的病情感到為難吧。”歐陽宣儼解釋道。
“儼王言之有理,誠王妃身負救治文將軍的重任已經很苦惱了,你又何必斤斤計較呢,”慕容鈞附和道。
慕容常悅撇過臉心有不甘:好你個王語沁,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儼王,相信文將軍一定會平安度過這次劫難的,”慕容鈞拱手笑道,“本宮就此告辭。”
歐陽宣儼回禮道,“太子慢走。”
這次慕容鈞兄妹的到來對于歐陽宣儼來說倒是個不小的收獲。從剛才慕容常悅的神情中他就可以判斷出這個笨蛋公主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借助她的手倒是個很不錯的辦法。
費了好大的勁才將林韻璃勸去休息,王語沁真擔心她熬不住啊。她不敢想象如果文楓就此離開,林韻璃會不會就追隨他而去了。
“語沁在想什么?”一道溫和的聲音從身后徐徐傳來,不得不承認他的聲音真得很好聽。
“這么晚了,你還不睡嗎?”一回頭便是一張熟悉的面帶微笑的臉。
“你不也沒睡嗎?是在為文將軍和你師姐擔心嗎?”
“果然什么事情都瞞不住你。”
“那是因為此刻你將心事都寫在臉上了。”
“洛灃,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你說。”見王語沁神情嚴肅,歐陽宣儼也端正了態(tài)度。
“以后能不能不要帶人去打擾文楓,他真的需要靜養(yǎng)。”
“今天是我考慮不周,”歐陽宣儼歉意萬分,“你放心,從今天起我不會讓人去打擾他了。”
“多謝,”王語沁轉言道,“我只是想讓師姐能跟他多一點時間相處罷了。”
“語沁無需解釋,文將軍和夫人夫妻情深,我明白的。”歐陽宣儼付之以溫和的笑容。
謙謙君子,也莫過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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