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懸高空情深處,心微近,兩相渡。待得黎明逐夜去,吾自諾,不相負。情志終生,伊人心歸宿。
深夜,月光更加清輝。
翌日清晨,王語沁在溫和的旭日照耀下悠悠醒來,早已不見身邊人的身影。睜著明亮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帳頂,思緒萬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木已成舟,一切的一切既然已經發生那就沒有回頭路可走。在別人眼中,王語沁一直是一個清醒明智之人,但是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實一直都很迷茫,也曾想過離開。是安風靖誠對她的深情一直牽絆著她的腳步,說到底她還是狠不下心來傷害這個深愛她的男子。
從另一方面來說,王語沁也是一個懦弱的人。
今日的朝堂散發著一股危險嚴峻的氣息,氛圍緊張,上至皇帝,下旨朝臣,個個莊嚴肅穆,寒蟬若驚。
“日啟國軍隊已經逼近我國邊疆,”文宣帝說道,“對此不知諸位愛卿有何意見?”
“啟稟皇上,日啟國單方面撕毀議和約定,巧立名目意欲攻打我國,著實可恨,臣主戰。”王行說道。
話音剛落,工部尚書吳進仕立即提出異議,道:“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我國前兩年才和月靈國休戰,兵力尚未完全恢復,著實不宜再次出兵應戰。故而微臣以為應先試著和日啟國交涉,看看有沒有緩和的余地,能不打仗最好不過,否則受傷害最大的可是無辜百姓哪!”
“啟稟父皇,據兒臣所知,此次日啟國出兵的理由乃是和慕容常悅有關,他們覺得慕容常悅其實是枉死,要我武安給個說法。”安風靖諺說道。
“慕容常悅一案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安風靖誠附和道,“想來他們掌握的證據并不成立,不過是打著慕容常悅的幌子堂而皇之的對我國出兵罷了。由此可見,日啟國出兵之心何等堅決,議和恐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誠王殿下之言不無道理,日啟國狼子野心,覬覦我國疆土早已不是一日兩日,著實是一個不小的隱患。”鄭雷嘆息道。
“諸位所言都不無道理,日啟國之事還需從長計議,需想出一個最好的應對之計,迎戰也好講和也罷,都要以百姓福祉為先。”文宣帝說道。
“臣等遵旨,皇上英明。”
樹欲靜而風不止。此時的明媚似乎昭示著不可預估的未來!
昨天,秋颯影并沒有隨王語沁回到誠王府,而是投宿在一家客棧里面,她說不想面對過去的那些人,只想一個人靜靜,不想被打擾。王語沁看她那傷情的樣子,還是覺得如此也好。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鬧非凡。王語沁剛要踏進秋颯影投訴的那間客棧,就被身后之人叫住,轉身一看原來是安風靖諺。
王語沁剛想行禮,就被安風靖諺阻止了。
“出門在外就無需多禮了,”安風靖諺霽月清風,悠悠地說道,“若我猜得不錯,秋颯影就住在這家客棧吧?”
“正是。”
“我還能猜到語沁你想幫助秋颯影與六弟重歸于好。”
“我確有此意。”
安風靖諺環顧四周,說道:“我剛下早朝還沒有吃飯,不如語沁陪我坐坐,如何?”
王語沁不解地看著他。
安風靖諺笑得有點兒賊,說道:“因為我有令秋姑娘與六弟破鏡重圓的辦法。”
為了不讓秋颯影發現,他們兩人去了另一家酒樓。
“諺王真的有辦法?”
安風靖諺喝了口茶水,回道:“語沁醫術精湛,我可沒膽子騙你,否則你對我下藥那就不得了了。”
“諺王言重了。”
“其實這件事情并不難辦,”安風靖諺瀟灑地打開了扇子,說道,“只要打開他們心中的結,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王語沁認可地點點頭。
“六弟是個死心眼的性子,遇事蠻干不知變通。秋颯影和柳絮是什么樣的性格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按照以前接觸過的經驗看來,她們倆的性子和六弟大致相似,”安風靖諺分析道,“指望他們自己解開這個結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就要旁人來敲打敲打。”
“如何敲打?”
“拋開這個結不談,他們之間還是有感情的。我的辦法就是利用他們之間的感情,給他們制造一個患難見真情的機會。”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王語沁贊美道,“諺王高見。”
“語沁過獎了,”安風靖諺說道,“幫人幫到底,我就幫你實施這個計劃吧。”
回到清苑之后,發現安風靖誠已經坐在了她的房間里,邊喝茶邊等她。
安風靖誠看見王語沁走了進來,立即放下茶杯走上前去抱住了她,就在王語沁愣神之際,安風靖誠溫柔地聲音便響起,“沁兒,你回來了,著實讓為夫好等。”
安風靖誠放開了她,然后注視著王語沁說:“一下朝我就直奔你這里而來,卻不成想沁兒卻讓為夫撲了個空。”玩笑話不像是玩笑話,倒有一股子酸溜溜還帶有委屈的醋味兒。
“我去找颯影了。”
聽著王語沁鄭重其事地解釋,安風靖誠暗暗松了口氣,再一次擁住了王語沁,柔聲說道:“我以為你就這么離開了,從我的生命里消失了。”
王語沁拍了拍安風靖誠的背,說道:“我已是你的妻子,就不會再想離開的事情了。”
感動安心之際,安風靖誠立刻抓住了王語沁話里的漏洞,揶揄道:“原來沁兒真的想過離開的事情?”
王語沁自知說漏嘴了,無話反駁,選擇了沉默不語······
見王語沁這副躊躇不自在的樣子,安風靖誠覺得她可愛極了!
夜晚降臨,安風靖誠再一次帶著王語沁共赴巫山,一番云雨之后,王語沁只覺得筋疲力盡,沉沉睡去。神思渙散之際,似乎聽到安風靖誠在耳邊說了什么,可是她很累了,也就沒有理會了。
安風靖誠露出了得逞似的笑顏,在王語沁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后就抱著她幸福地進入夢鄉。
今天是個好日子,日暖風涼綠葉薔。
秋颯影今早收到了一張匿名紙條,根據字條上的內容,秋颯影來到了這片小樹林,可是左看右看,別說人影了,就是鬼影也不見一只。毒娘子秋颯影感覺自己要發狂了,什么“紅蘿教抓了王語沁,速來城東樹林救援”?秋颯影意識到自己很可能被耍了。
正當她要離開的時候,忽然發現了前方正急速朝她奔來的安風靖諧。不過才短短幾日的光景,他和她就這么匆匆結束了,不由得一時傷感!
安風靖諧來到她面前之時,秋颯影剛剛好收起了傷感的神情,又擺出了一副沒心沒肺的表情。
“諧王殿下新婚燕爾,不在家陪您的美嬌娘,一大早的跑來這里干什么?”
“影兒,你沒事吧?”安風靖諧一時情急,緊緊抓住了秋颯影的雙肩。
秋颯影心中動容,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用力掃開了肩膀上的雙手,沒好氣地說道:“有事的是你吧?我說諧王殿下,這大清早的您是不是實在閑得沒事干哪,特地跑過來詛咒消遣本姑娘是吧?”
“影兒,你別誤會,”安風靖諧解釋道,“我是收到了你被紅蘿教抓住的消息,這才趕過來的。”
“什么叫我被紅蘿教抓住了?”秋颯影都被他說糊涂了,皺著眉頭說道。
“你看,”安風靖諧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了她,“這是今早在門前發現的。”
秋颯影定睛一看,立刻就擺出了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紙條上寫著:秋颯影于城東樹林遭到紅蘿教伏擊,不敵重傷。
秋颯影氣得直蹦跶,怒道:“誰啊!要是讓姑奶奶知道是哪個龜孫子干的,我非要將你打得滿地找牙不可!”
隱身在樹后面的柳絮將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安風靖諧出發之后,柳絮也收到了同樣的字條,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后,柳絮還是決定找安風靖諧商議此事,卻不成想看見安風靖諧急匆匆地出府了,柳絮便一路尾隨而來,就這么看見了全部過程。她雖然知道安風靖諧心中還有秋颯影的位置,甚至將秋颯影擺在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擔心中還是免不了傷心難過。
螳螂身后有黃雀。遠處的安風靖諺和王語沁將一切不動聲色地盡收眼底。
“諺王殿下,人已經到齊了,是不是可以行動了?”
安風靖諺看了看前面一直糾纏不休的三個人,會心一笑,對著靜謐之處做了個行動的手勢。
柳絮最先注意到了周圍突然攻擊的黑衣人,下意識大喊,“小心!”
安風靖諧與秋颯影也瞬間反應過來,三人很快匯集到一處,警惕地看著已經將他們包圍起來的黑衣人。
“這是什么情況?”安風靖諧率先發問。
“我也想知道。”秋颯影覺得今天就是她的災難日啊,接二連三的被算計。
“你們可知他是什么人?”柳絮恐嚇道,“竟敢伏擊諧王殿下,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黑衣人無動于衷。
秋颯影見狀便說道:“殺手應該不會搞錯暗殺對象吧?”
“除非是一群笨蛋!”柳絮說道。
蓄勢待發的黑衣人之間相互傳遞了一個眼神,便齊齊正式發動了進攻。安風靖諧三人立即收起玩鬧心全身心進入戰斗的境界。
安風靖諺和王語沁兩人靜靜地看著打得正酣的那群人。
“語沁可看出來了?他們三人之間還是很有情義的。”
“看出來了,”王語沁說道,“只是如果紅蘿教知道他們因為諺王你而背了這個黑鍋,不知道會不會找諺王算賬?”
“語沁這是在擔心我嗎?”
王語沁沉默。
安風靖諺笑道:“我想這紅旭公子沒這么小氣吧?這又不是什么有傷大雅的事情,而且還能促成他們三人之間的姻緣,有利無害,何樂而不為呢?”
紅旭公子。王語沁覺得自己都快忘記這號人物了。
打得久了,秋颯影三人漸漸發覺有那么一點點奇怪,這群黑衣人好像目的不在取他們的性命,招式中似乎沒有殺招。可是,盡管如此,一輪激戰下來,三人體力已經消耗殆盡。
“我說哥們兒,你們到底想干什么啊,耍我們嗎?”安風靖諧氣喘吁吁,“要殺便殺,能不能痛快點啊!”
秋颯影立即接過話茬,嬉皮笑臉地說道:“你們要是不想殺我們,那就干脆放了我們,大恩大德,感激不盡啊!”
“你們說指使他們的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依我看不是傻子就是二愣子,要不然怎么會下這樣一種命令?”柳絮埋怨道。
“同意!”秋颯影附和道。
安風靖諺聽后倍感無奈,想不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傻子和二愣子,真是有損他堂堂諺王的英明形象啊!
轉頭便對王語沁抱怨道:“語沁,這下你該怎么補償我?”
結果王語沁一本正經地說道:“諺王殿下安心,以我的醫術定能治好您的病。”
安風靖諺笑著將視線繼續轉向那三人。
新一輪的激戰已經開始,三人真是卯足了勁應戰,或許是因為三人都沒有吃早飯的緣故吧,一招一式,舉手投足之間總顯得有氣無力的樣子。
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劍就要刺上柳絮的身,柳絮下意識揮動手中的鞭子阻擋。王語沁見狀,隨手摘下身邊的一片樹葉,彈指射去,樹葉剛好打在了柳絮的鞭子上。柳絮失去了防衛的機會,剎那間,那柄劍就要刺中柳絮的要害。
“絮兒!”安風靖諧大駭。
秋颯影離柳絮最近,想都沒想便出手解救柳絮于險境,卻不料被身后一個黑衣人偷襲,被劍劃傷了胳膊。柳絮下意識向刺傷秋颯影的黑衣人狠狠揮動鞭子,于是黑衣人不負所望,掛了彩。
一旁的安風靖諧可算松了口氣。
見效果不錯,安風靖諺便發出指令,讓黑衣人撤退了。
危機解除,三人終于可以不用擔驚受怕了。只覺得這一場架打得可真是憋屈!
他們三人共同的感覺只有四個字,那就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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